“那你可要把顧時缊盯了，你知道的吧…你們這年紀的小孩兒就喜歡他那類型。”

“你要是不看點兒，他跑出去跟別的孩兒約會，可就不會去參加你的生日會了。”

“他最近收到的書不吧？”

這語氣和說辭都有些悉，姜愣怔半晌，回憶席卷而來，跟過往的事重疊。

是那次…

顧時缊去見他媽媽那次，聽信了顧新山的話，誤會了顧時缊。

這一模一樣的語氣，姜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顧叔叔他…為什麽會在七年後，又對說同樣的話？

這不合常理。

的震驚過于明顯。

顧新山的陪護也很驚訝，難道…他的病，顧時缊沒有跟姜提起過？

如果知道，顧新山現在患有神疾病…姜不應該是這個微妙的反應。

陪護微微往前走了兩步，先低頭跟顧新山說了些話，讓他安靜等待，隨後才過來，試探地問姜。

這一問，發現果然不知。

陪護斂眸，小聲說：“雖然神狀態穩定，但他最近常出現的人格是七年前的自己。”

也并沒有真的殘疾，而是因為神疾病帶來的認知障礙，他以為自己殘疾了。

簡而言之。

人格分裂的人會為自己編造一個份和形象。

七年前的自己。

也就是說…他的記憶、行為邏輯，也還停在七年前。

在他心中，姜還是那個十七歲的小公主，斂眸，了然于心，說：“我知道了。”

那難怪，顧新山會對說那些奇怪的話。

七年前，被他騙過。

七年後，不可能再被騙了。

面對面的人明明是個“瘋子”，但姜卻還是說：“不會的，顧叔叔，我知道顧時缊不是那種人。”

不需要去看他。

因為，顧時缊分明，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的邊。

顧新山對姜的回答很不滿意，但臉上依舊還掛著虛僞的笑，繼續自以為是地引導。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他上次還跑出去跟別人約會呢，我你攔著他，怎麽也沒攔下來呢？”

“你看，顧時缊不是不聽你的話嗎？”

“他不是，還是走了嗎？”

姜還沒來得及回應，但的心世界在囂——

在對七年前的顧新山，也在對七年前的自己。

顧時缊沒有做這些事。

不是的。

姜，他從來都沒有，你胡思想的那些事，顧時缊他…

他…

卡在嗓子眼的話還沒說出口，忽然覺到一陣風侵襲而來，從後湧來的溫度。

男人握的手，將往自己手一拉，下意識地擋在後。

顧時缊起伏的呼吸和背影擋在面前。

姜的世界重疊，仿佛看到十七歲那年，顧時缊奔跑向自己的模樣，怎麽能忘了呢…

怎麽能忘了，其實十七歲的時候，顧時缊也有像現在這樣，忽然奔向，牽起的手。

然後，將害怕的一切都擋下來。

在記憶中，年那單薄的影和現在的寬闊形鮮明對比，或許是自作多吧。

可姜忽然在這一瞬間明白了，可能對顧時缊來說，長的意義是——

他要為擋下更多的風雨。

顧時缊的出現，對顧新山來說好像是一種刺激，他忽然漲紅了臉，嚴厲地訓斥起他。

姜第一次見神病患者這不穩定、忽上忽下的緒。

明明上一秒，顧新山還帶著笑面虎的面，下一秒就已經撕碎假面，對著顧時缊原形畢。

“顧時缊？你在這裏幹什麽？”顧新山冷笑，“你不應該在參加比賽嗎？就因為要過生日，怎麽，你打算放棄比賽，回去參加的生日會？”

比賽…

是他當時說的那個比賽。

顧時缊沒回應。

他微微側，跟姜說：“沒事了，你出去等我。”

但姜死活都不松手。

怎麽可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啊…

他逞強什麽？

明明，在顧新山對他說重話的時候，形僵了僵。

姜握著他的手的時候，分明很清晰地覺到了那個瞬間。

搖頭，表示自己不要走，要陪著他。

顧新山還在怒斥。

“可以啊，顧時缊，你現在是學會反抗了，但你覺得自己反抗有用嗎！我隨便揮揮手，就可以把你扔到再也爬不起來的無底，你算什麽？”

“還有啊，你以為姜那小公主的生日會，真的會差你這一個人？人本就不會在乎你去不去！沈淮、莊羽白現在能送幾萬塊的禮，你呢？你能給什麽？”

顧時缊平靜地聽著這些話。

姜的肩膀卻止不住地抖，擡眸看著顧時缊，無法想象，這些話，是不是當年…

顧新山對他說過的。

顧時缊本不搭理顧新山，還在跟旁邊的陪護打招呼：“他況不穩定，帶回去吧，還不行就讓醫生打鎮靜。”

顧新山本聽不懂顧時缊在說什麽，他只是覺到，顧時缊在反抗，顧時缊在反抗這件事就足夠讓他瘋狂。

“就你這個賤種憑什麽！？顧時缊，你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

顧新山說著，忽然擡手，試圖一個掌揮過來，顧時缊冷冷地看著他，已經做好了攔下這一掌的準備。

他太清楚顧新山的下一步作。

早就看。

但顧時缊沒有看見的是，自己牽著的人，在顧新山擡手的瞬間，用力掙了手。

快步上前，用小小的形擋在他前，在顧新山那一掌落下來之前，姜用力抓住了顧新山的手。

姜不知道保護的是十九歲的顧時缊，還是七年後，二十六歲的顧時缊。

只知道，要替他擋下來。

分明是害怕的，怕顧新山發瘋，也害怕他看自己的眼神，但在那個瞬間，姜還是下意識地站在了他前。

姜著氣，被顧新山的力道折到手腕都在發疼，但沒松手。

帶著很淺哭腔的聲音裏，語氣堅定不移，說——

“顧時缊不是廢。”

“顧時缊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作者有話說】

大概是，我的眼淚不值錢系列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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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