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金寸土的地方，若是拆遷價值不菲，然而這幾年政策突變，對老小區更多采用改造。

實際是被人忘的的老城，連維權都沒人聽。

包廂，程方林先他們一步到達，帶了隨的書。

“讓我攢局，你有什麼心思？”

江瑾初尋了主位對面的椅子拉開，伺候初楹坐下，慢條斯理掉外套，“程總，若是擔心我賣了你，現在可以回去。”

初楹側頭向江瑾初，原來是他找程方林幫的忙。

是為了嗎？

程方林每每和兒子對話，占不了一點上風，仍忍不住提醒，“他現在風頭正盛，不是你輕易能夠得了的。”

江瑾初的左手牽初楹，眼神冷森，“不見得吧，中央不是立了調查組下到各個城市嘛。”

程方林知道而已的脾，寧折不彎，“你在制難道不知，不是太嚴重的事，捅不到上面，下面會有人保全。”

初楹想說，一條生命還不算嚴重嗎？

不過，知道，程方林說的是實。

更是殘忍的現實。

7點時鐘準時報時，周洋沒有來到。

程方林的書開口，“周總書說，下班晚高峰堵車。”

父子兩除了吵架，沒有寒暄的話，包廂安靜如初。

初楹百無聊賴，觀察包廂的裝修，深棕的中式風格與消費主力人群倒也契合。

餐桌正中央的裝飾品是一顆玉白菜，由一片無裂的綠翡翠雕刻而。

白菜=擺財，這波人迷信得很。

墻上掛著幾幅水墨畫，紙張偏黃，下筆行云流水，初楹低聲音問：“畫不會是正品吧？”

江瑾初瞥視一眼，“應該是，吃飯的人忌諱贗品。”

奢侈，一家餐廳金碧輝煌。

就在這時，包廂大門從外推開，為首的男人說：“程總，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程方林起相迎，“不晚，剛剛好，這是犬子和他的太太，普通檢察。”

周洋的眼神掠過初楹和江瑾初，“久聞程總兒子年輕有為，果然如此。”

周洋本人比網上的照片看著更年輕、更隨和，對上他的目，初楹在心里打了寒。

妥妥一個笑面虎，笑是表面罷了。

江瑾初了初楹的手掌，好像在說“別擔心，有我在。”

初楹回回去，無聲回答他。

程方林謙虛道：“哪里哪里，和周總比差一大截。”

“坐吧坐吧。”周洋下外套，扔給書，直奔主位。

程方林的書和服務員代起菜。

中年男人在一起吃飯，聊天的容不外乎金錢、人和權力。

骯臟惡心得很。

飯程過半，江瑾初往玻璃杯里倒滿白酒，“程總，我敬您，我滿上，您隨意。”

周洋攔住他的手，“自己人吃飯，不搞那些虛的，隨便抿兩口。”

初楹跟上江瑾初的節奏，禮貌微笑，“程總，我敬您。”

夫妻二人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江太太看著好面。”周洋放下酒杯，再次打量一遍。

初楹四兩撥千斤回復：“我是大眾臉，周總見得多了，自然覺得悉。”

周洋坐回椅子，點一支煙，“你要是大眾臉，那這世界也太了。”

啊呸，油舌。

初楹保持友好微笑，“周總謬贊。”

湊到江瑾初邊問：“你的

胃有沒有不舒服？我帶了解酒藥和護肝藥。”

今天的酒是52度的高度白酒，平常人不了。

江瑾初安，“沒有，放心吧，你呢？”

“我還好。”

對面的兩個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初楹秀氣的臉上掩藏不住的擔心。

周洋對程方林說：“程總，江檢和江太太。恩得很，我們吃狗糧。”

程方林：“新婚夫妻。”

除了對前妻一家，江瑾初難得溫對待一個人。

看來兒子真的很喜歡初楹，難怪上次那麼生氣。

周洋吐出一口煙霧，摁滅煙頭，話鋒一轉，“程總約我，不會是吃飯這麼簡單吧。”

都是人，天下哪有免費的晚餐。

程方林言又止，表糾結萬分，“的確有事相求，誰不知道周總本事通天，這不，我兒子想做個生意，掙點外快，檢察能掙幾個錢，還危險得。”

江瑾初和他說想做生意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只不過，兒子難得求他幫忙。

“當然不用他的名字。”

周洋的臉緩緩變得和，“我以為什麼事呢，就這簡單，程總發話了，自然好說。”

“我姐夫手上攥著幾個招標，都是小意思。”

程方林親自斟茶，“提前謝周總，聽聞趙局又高升了，現在是規劃局局長了吧。”

周洋比他年紀小，不怒自威略顯瘆人。

“對，現在是一把手。”

程方林佯裝擔憂關心，引導話題，“華方的事，現在沒事了吧。”

周洋不以為意，抿一口茶水，“擺平了，多大點事兒啊，下水道重新修補一下，再賠點錢唄。”

說得云淡風輕，一條人命、多戶家庭賴以生存的商鋪，泡在水里。

“茶不錯，程總自己帶的吧。”

華方的事，似乎沒有茶葉對他的影響大。

“周總好品味，雨前龍井。”

程方林同時奉上一盒，書提前調查清楚。周洋在十大名茶中偏龍井。

周洋將茶葉給書，“程總好福氣，兒子兒媳郎才貌，般配得很，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

程方林：“哪里的話，周總是緣分沒到。”

初楹：啊呸！

誰不知道他有幾個孩子了，不結婚是怕有人分財產。

江瑾初扭過頭低聲問：“吃飽了嗎？”

除了敬的一杯酒，江瑾初神坦然，仿佛與他無關，時不時問初楹吃什麼，有沒有想吃的菜。

初楹沒他坦，心里七上八下，“吃飽了，菜湊合，最后的丸子不錯。”

五星級酒店的菜擺盤好看，用料講究，但味道不敢恭維，浪費了這麼好的原材料。

江瑾初提議，“走的時候打包一份。”

初楹擺手拒絕，“不用，吃多了就不稀奇了。”

偶爾吃一次，留個念想。

江瑾初擱下筷子，“吃飽我們準備回家。”

他說帶吃飯，真的是吃飯，全程是程方林去通。

書在周洋耳邊耳語了幾句，周洋臉一變，“程總，抱歉，我有事先離開一步。”

程方林恭維道：“您忙。”

他支走書，包廂里只剩下三個人。

初楹關閉手里的錄音筆。

江瑾初看出程方林的心思，直接開口拒絕，“不要想道德綁架我，我不會再去吃飯。”

兒子的脾程方林再了解不過，記仇！

怪他上次口無遮攔，看不上初楹，得罪兒子。

江瑾初掀起黑眼睫，“你幫的是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的市民，程總日行一善，替年輕的自己贖罪。”

程方林：“你就是這樣和你老子說話的。”

落不到一點好，還要被兒子數落。

江瑾初淡笑出聲，“你不是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搶了你多客戶，這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嗎。”

程方林：“你調查我。”

“隨便查查就知道了，程總慢用，我們吃飽先走了，謝程總款待。”

江瑾初撈起架上的外套，牽住初楹的手，停住腳步，回過頭說：“對了，我老婆說菜的味道一般，下次別選這里。”

“再見，程總。”

初楹不知道如何稱呼程方林，跟著江瑾初喊“程總”不會出錯。

江瑾初說話能氣死人，程方林屢次敗下陣，渣男沒什麼好同的。

程方林捂住口：……

兩口子氣人的功力一樣厲害。

電梯和停車場都有監控，初楹和江瑾初全程無通。

直到坐進車里。

初楹單方面驚心魄的一頓飯，終于結束，“對程方林有影響嗎？”

擔心江瑾初會難過，緣沒那麼容易斬斷。

江瑾初等代駕來開車，“沒事，他現在的老丈人也不是吃素的。”

初楹揪著抱枕上的貓耳朵，“江瑾初，你吃飽了嗎？”

“怎麼了？”

“我好像有點了，我想吃米線。”

每到半夜，就容易，好像晚上白吃飯了。

江瑾初問：“哪家店？”

初楹莞爾道：“巷子口的紅油米線，可以把車放回停車場，我們走過去更方便。”

深夜時分，店里三三兩兩不客人。

初楹不用看菜單，坐下點餐，“老板，來一份丁米線，多辣多豆芽不要香菜，加爪鴨爪豬蹄豆干和豬皮，還有一杯紅豆酒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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