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杜氏死死拽住了平侯鄭長平的胳膊。
鄭長平此番倒是左右為難,畢竟當年將錢氏趕出去,是因為錢氏始終認為自己闖禍的兒是無辜的。
越是說兒無辜,那豈不就是說皇上眼瞎看不清楚善惡?
他實在沒辦法為了徹底斷了和錢氏的聯系,避免牽扯到鄭家,便將休棄出府。
不想不安安穩穩的生活,居然還在鬧騰,終于將自己的一條命送了出去。
此番鄭如兒再一次提及錢氏的事,鄭長平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他深吸了口氣:“貴妃娘娘,臣不明白貴妃娘娘到底要如何?”
鄭如兒冷笑了出來:“不明白?鄭侯爺明白得很,只是不敢明白吧?當年你是害怕本宮的事牽扯到你鄭家吧?你才作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也不為怪。”
鄭長平咬繃得的,終于忍不住道:“娘娘慎言,臣可是娘娘你的父親。”
“哈!”鄭如兒不笑了出來,冷冷看向了鄭長平,“本宮嫁皇家便是皇家的人,你鄭長平是個什麼尊貴的玩意兒,一次次強調是本宮的父親?”
“本宮先是天家的尊婦,然后……”鄭如兒抬起手欣賞自己的琉璃護甲淡淡笑道,“才是你的兒。”
鄭長平臉微微一變,他突然有些害怕自己的這個兒了。
便是一點父分都不顧及了嗎?
鄭如兒笑道:“好說,今日我也不為難你。本宮的母親只有一個,便是江湖行商界大名鼎鼎的錢夫人,可不是什麼以侍人的妖冶賤貨能比得過的。”
杜氏頓時臉沉了下來,這是罵誰呢?
鄭如兒冷冷道:“本宮如今得皇上寵,從冷宮里出來,足以證明當年娘親是對的。”
“本宮沒錯,娘親更沒錯,七出之條,一條也沒犯,為何被趕出鄭家,有什麼理由趕出鄭家?”
鄭長平深吸了一口氣道:“娘娘說的有些在理,可杜氏跟了臣這麼多年,臣得給杜氏一個代。”
“給杜氏一個代?那朕的妃怎麼代?”
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聲音里還有些宿醉后的疲憊沙啞。
鄭如兒心頭一驚看向了緩步走來的蕭澤,此番皇帝的駕就停在了平侯府的門口。
四周圍觀之人登時驚訝萬分,沒想到皇帝親自來了。
之前說皇帝對純貴妃盛寵有加,他們還不信,如今寵妃出宮吵架,皇上還能親自來幫腔,這還不寵嗎?
鄭如兒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也沒想到蕭澤酒醒后居然追了過來。
忙上前一步跪在了蕭澤的面前:“臣妾給皇上請安。”
蕭澤俯扶起了鄭如兒笑道:“朕答應過你要陪著你回府瞧瞧,就絕不會食言。”
鄭如兒眸間掠過一抹嘲諷,如今的局面不正是他當年造的嗎?
不過蕭澤來了更好,總之今天這個局杜氏跑不了。
鄭如兒起,玉嬤嬤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鄭如兒的上手位。
蕭澤緩緩坐了下來,鄭如兒不便與他平起平坐,如今可不是皇后,這點子分寸還是有的。
鄭如兒將椅子往后側位偏了偏,搭著邊兒坐了下來。
鄭長平等人齊刷刷跪在了蕭澤的面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澤定定看著鄭長平道:“你當初休妻之事鬧的沸沸揚揚,如今也該是好好認個錯兒了。”
鄭長平牙齒都咬碎了去,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都是皇帝你造的孽嗎?
怎麼如今倒了他的不是?
可皇帝親自坐鎮,自己若是再拖延下去莫說是能不能護住杜氏,便是自己的項上人頭也保不住。
鄭長平趴在了蕭澤的面前,磕了一個頭道:“回皇上的話,三年前確實是臣考慮不周,才釀大錯。臣愿意迎錢氏牌位進府!”
蕭澤淡淡笑了出來:“既如此,朕也很欣。”
“等等,”鄭如兒冷冷看著鄭長平,抬起手點著一邊的杜氏道:“怎麼辦?”
杜青梅猛的抬眸看向了鄭如兒,眼底的恨一晃而過,轉而眼看著鄭長平。
“侯爺……”
鄭長平不敢去看杜青梅的眼睛,當年說好的他先騙取錢夢桐的信任,在京城站穩腳跟,然后想法子將杜氏弄進府里。
甚至還在外面與杜青梅生了兩個孩子,沒有是不可能的。
可此番他不得不做出取舍,隨即高聲道:“回娘娘的話,杜氏也為臣生兒育,且允杜姨娘留在府中持家務,照顧臣的食起居。”
杜姨娘三個字,狠狠刺進了杜青梅的耳朵里。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滿臉茫然的看向了自己的夫君。
說好的,不會一直讓做妾,他也是心疼的。
這便是他的心疼嗎?說丟棄便丟棄不?
其實如今的景帝為了抗衡其他世家已經力不從心,鄭家每年給邊地送去多軍糧和冬。
但凡這個男人稍稍抗爭一下,蕭澤是會讓步的。
哪怕是平妻,也比現在讓重新做妾要好一些啊。
做了三年的正頭夫人,再做妾,讓如何自?
的兒還是宮里頭的婉嬪娘娘,兒子是參軍正使。
卻是個端不上臺面的姨娘,這可怎麼好?
“侯爺!侯爺啊!”杜氏哭了出來,可圣駕在此,也不敢大聲的哭,這一次不用裝,是真真切切的弱不能自理,凄慘不能自抑。
鄭長平抿著別過臉,不敢看杜氏。
他沖蕭澤磕頭道:“皇上,時辰不早了,不若臣先將臣夫人的牌位送進祠堂。”
蕭澤點了點頭,鄭長平起親手捧起了一邊錢氏的牌位,轉掃了一眼子僵冷的杜氏,示意杜氏跟上。
杜氏此番一顆心跌了谷底,可還是不得不著頭皮跟上了鄭長平。
鄭長平帶著杜氏剛要邁步走進鄭家,可鄭如兒的椅子擋在門口,卻沒有毫挪的意思。
鄭長平臉僵了僵,著頭皮陪著笑道:“娘娘,您看……是不是先將您生母的牌位送進祖宗祠堂里。”
鄭如兒笑了出來:“家母的牌位進了祠堂固然好,可三年了沒有一香火祭祀,得準備貢品祭祀才行。”
鄭長平吸了口氣,出一笑容:“祭品……可能有些匆忙,不過牛羊豬牲等祭品很快準備好。”
鄭如兒淡淡道:“不用這麼麻煩,現在就有個祭品不錯。”
鄭長平一愣來回瞧了瞧,不曉得純貴妃指的是什麼。
不想鄭如兒抬起手點著杜青梅道:“本宮要的腦袋當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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