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衛明從浴室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床上陳青茹落淚的可憐模樣，這讓他也難，他今天周會上被領導當著眾多同事的面點了名，那怨氣始終憋在心里發不出來，回家的路上看了眼自己的票和基金，又是一片綠，回到家跟老婆親熱親熱，竟然哭了。

他是的丈夫，與親熱天經地義，搞得他強要一樣？

于是宋衛明沒有立刻安，他躺回床上他自己的位置，甚至有意地離陳青茹遠些，然后拿起手機，若無其事地開了局游戲。

任何聲音也干擾不了他打游戲，在陳青茹越來越悲傷的啜泣聲中，他終于打完了這局，他們隊勝了，他還意外的拿了MVP，這時他才得空去看他哭得滿臉淚痕的妻子。

“怎麼了寶貝？為什麼哭啊？”他邊說邊從床頭柜上了張紙，為淚，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陳青茹任由他著，啜泣聲愈大，委屈著委屈著甚至咳嗽起來。

“坐起來，別嗆著了，”宋衛明溫地拍了拍的口，然后摟著的肩要把扶起來，陳青茹卻躲開他的手，轉過去背對他。

覺得他此刻的言語行簡直恐怖，在事上暴對待也就罷了，怎麼能在哭得那麼傷心時還有心打游戲，打完游戲竟還能若無其事地。他的舉像被設定好的程序，他的溫不過是程序中的一環，并非發自真心。

“寶貝，怎麼了，是不是我剛才力氣太大弄疼你了？”他俯下溫地親吻的角，說：“對不起，我因為工作上的事不順心，有點暴了，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會再這樣，好不好？”

這句話說得還算有點良心，但誰知道這良心是不是真的，說：“我覺得你在敷衍我，你的道歉不是真心的。”

“敷衍？絕沒有敷衍，這樣吧，這周六我們一起去逛街，你想買什麼包只要在我能力范圍，都給你買！”

陳青茹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和宋衛明逛街，上次買包還是在年前，不過對包包并不熱衷，可以說對任何質都不熱衷，說：“我不要包，衛明，”轉過頭，淚眼朦朧地著宋衛明，“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好，你說，我聽著，”宋衛明躺下來，撐著腦袋注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像極了陳青茹對著班上幾個逃課的學生，問他們：“這次逃課又是什麼理由，拉肚子、頭疼還是家里有事啊？”

陳青茹突然就沒了表達的興致。

“怎麼了，我讓你說你又不說了？”

“你睡覺吧，我不想說了，”陳青茹面無表地坐起，然后越過宋衛明去床沿邊穿鞋，穿好后就踢踏踢踏去了浴室。

宋衛明著離開的背影，搖搖頭，便又拿起手機繼續他的游戲了……

廊上的聲控燈隨著陳青茹的腳步亮起，照得頭暈，快步走去了浴室，按下“取暖”的按鈕，暖黃的更令眩暈，機械地沖了個澡，洗完后穿好睡來到鏡子前，水蒸氣把鏡面模糊了，用手一抹，鏡子中立刻現出一團死氣的臉，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立刻調整表做出個微笑，暖下的微笑不真實，如同夢境。

結婚前他們不是這樣的，正如一些酸話諷刺的那樣，他們婚前談論風花雪月和人生哲學，那時他們互相理解，互相諒，他們的心串在一起，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再不說那些了，而是把更多的力用在工作和生活上，他們在不同的領域工作，工作中遇到的問題自然也不同，甚至連生活中遇到的問題都漸漸不同了。

男人有男人的境，人有人的境，唯一還能達到共鳴的是一些瑣事——大蒜漲價，換輛什麼牌子的車，家里親戚怎麼怎麼樣。

甚至不知道這種婚姻生活算正常還是不正常。

……

第二天，宋衛明早早去上班了，陳青茹休假在家，八點多才起床，吃個早餐，收拾收拾屋子，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點。

中午一點來鐘點了個外賣，然后坐在客廳沙發上，刷手機等外賣，沒一會兒微信彈出個消息，是趙珂發來了一張自己畫的油畫的圖片——夜幕黃昏時的湖面。

陳青茹不懂畫，只覺得。

【姐，這是我最近在一個小鎮上看到的湖，太了，我就把它畫下來了】

【畫得真好，真羨慕你的生活，做自由職業，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不同的生活有不同的好，姐你工作穩定，老公在側，也是一種幸福】

這邊，陳青茹輕笑了聲，握著手機不知該怎麼回復。

趙珂似乎察覺到什麼，立刻一個電話打過來，問：“姐，你怎麼不回復了，你跟姐夫……還好吧？”

“還好啊，沒什麼問題，”陳青茹說。

“我還以為你們怎麼了呢，沒事就好，要有什麼事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唉，不提他了，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說。”

陳青茹就把一個學生得抑郁癥想退學的事說了，并就那個自己不能解答的問題詢問了趙珂：“人生有什麼意義呢？”問出口時甚至不好意思，因為覺得這問題有點中二。

趙珂并沒有笑中二，甚至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鄭重回答：“每個人都有答案吧，我的答案不一定適用于別人，我是個存在主義者，在我看來，活著就是意義，但是人要只是活著，只顧吃喝拉撒好像無趣的，所以就要找點事做，譬如我，我就想畫畫，畫畫對我來說即是生存的意義，也許對你來說，把你的家庭和工作經營好，就是你生存的意義，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意義嘛！”

陳青茹點頭，想想的家庭，又想想的工作，不由陷了迷思。

趙珂很快把從迷思中拉出來，問：“之前你說你要做自，開始了嗎？”

陳青茹嗯了聲，然后把自己在b站發表的視頻分到了微信上，趙珂立刻回復：“我去好好欣賞欣賞！”

“做得很糙，將就看吧！”

一直憋在心里的郁結好像解開了一點兒，又好像沒有，但至比昨天好多了。

男人與人的靈魂很難相通，人和人才離得更近，自然界為什麼要讓男這兩個別結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