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月份越來越大，家里的活兒我做不，你也忙著上班……”陳青茹沉了會兒，道：“那要不請個阿姨吧？”

宋衛明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我不喜歡家里有外人。”

陳青茹知道他的子，不僅他，自己也不喜歡，“那怎麼辦呢？我是絕對不會辭職的，”站起來，立在沙發旁想了想，最后嘆了口氣，轉回自己房間去了。

宋衛明著陳青茹的背影，心想一定是懷孕后自己太寵著，把寵驕了，他搖搖頭，煩躁地拿起煙盒和打火機，去了臺。

今年冬天風尤其大，從臺往外面看，一排三層樓高的樹被狂風吹得搖擺，層疊的深綠的葉子像上的并不澤的發，在風中抖擻著。

宋衛明拉開窗，冷風立即灌進來，他頭頂上曬的服開始飄來去，頗有中風雨飄搖之，他背過去，用擋著風點燃了一支煙，叼在里，然后，給曾茗去了個電話。

……

第二天中午，陳青茹正在教師食堂吃飯，突然接到了媽的電話。

“你最近怎麼樣？還吐嗎？”

“好多了，”吃飯的人，陳青茹一說話就覺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食堂里仿佛產生了回音，不得不低聲，悄對著手機說：“昨天去了趟醫院，醫生說況不是很好，給我開了點藥。”

“嗯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陳青茹詫異，但下一秒就猜出來了，“是衛明告訴你的吧？”

“你呀，就是力太大了，這孩子也來得不在計劃，要是晚個半年，你不帶高三了就會好很多，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你表姐懷孕時也有過這種況，后來吃了點藥就沒事了，你第一次懷孕，容易大驚小怪，這樣對孩子更不好，心影響也很大的……說起來，你低糖的況怎麼樣了？”

“沒什麼，就老樣子，”陳青茹心里已經開始琢磨宋衛明都跟媽說了什麼。

果然，電話那頭，曾茗試探著問：“你想過以后孩子生下來怎麼照顧嗎？”

“想過了，頭兩個月我帶著，產假完了我去上班，就請個阿姨，加上我婆婆，應該也照顧得過來吧！”

“這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還是你們倆共同的想法。”

“我的想法，我也會說服他答應的，”陳青茹堅定道：“媽，你別跟他一起勸我，我絕不會放棄我的工作的，當初媽你也是這麼教育我，說人雖然要顧著家庭，但也要有個工作，你希我當老師的不是嗎？”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

默默良久……

陳青茹在這沉默中到無形的威，但始終相信媽會支持的。

最后，曾茗終于說：“這個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商量決定吧！”

陳青茹如釋重負，“好的。”

“我呢，還沒到退休的年紀，要是過幾年你再生，我就能給你帶孩子了。”

“媽，您別這樣想，您把我帶大已經夠不容易的了，我的生活問題我自己會解決，您什麼也不用心，嗯？”

“好好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但陳青茹因為宋衛明給媽告狀這件事已經氣得不輕。

下午忍了一肚子的氣，到晚上回到家，不知怎麼，竟然肚子疼起來，嚇壞了，趕給快下班的宋衛明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候后，他回來了。

一開門就是激地問：“怎麼了？肚子還疼嗎？”

陳青茹正坐在客廳焦急等待，聽到宋衛明的聲音，立刻起小跑著出去，“衛明，我肚子有點疼。”

“別急別急，你現在還疼？”

“疼，但也不是很疼，有點像來大姨媽的覺。”

“走，去醫院！”

“好，你等會兒，我把上次的病歷本帶上！”

……

于是，宋衛明帶著陳青茹，開車直奔醫院。

只是現在是晚高峰，車才開出去沒幾公里他們就堵在路上了。

宋衛明煩躁得很，問陳青茹：“肚子還疼嗎？”

陳青茹正在百度遇到這種況該如何理，隨口應了句，“還好。”

宋衛明有點不滿，“這時候你還有空看手機？”

“我在搜索看看這種況該怎麼辦嘛！”陳青茹抬頭，不耐地看了眼宋衛明。

宋衛明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我……我也是太張了，不過，你怎麼會突然肚子疼？”

說起這個陳青茹就更來氣了，“你給我媽打電話，勸我辭職在家養胎，是不是？”

“你媽是過來人，知道生孩子帶孩子的不容易，我們呢，沒有經驗，總把孩子的生養看得很隨意，你看這頭胎，才三個月不到，不就波折不斷嗎？”

言下之意是陳青茹太不小心，沒顧好孩子。

陳青茹快要窒息了，最討厭在車里開空調，尤其冬天把溫度調得很高，車窗又都關著，車里便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到抑，就像一個人很熱，卻又發不出汗。

宋衛明：“把車窗降下來一點。”

“這麼冷的天，萬一再冒就更麻煩了。”

“可是我都快不過氣了，”陳青茹深呼吸。

“先忍一忍，馬上就到醫院了。”

“開一道吧！我真的……真的……”陳青茹突然哽咽了，眼睛也微微泛紅。

宋衛明聽出不對勁兒，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陳青茹，嚇得趕把車窗降下一道，“你……你干嘛？干嘛哭了？你怎麼了，很疼啊？”

“我不知道，”陳青茹雙手捂著臉，眼淚已經下來了。

宋衛明趕把紙巾遞給，“是不是疼了？”

陳青茹不說話，只是泣著，扯紙巾眼淚。

宋衛明急了，著前面排長龍的車，不住摁喇叭，“你再堅持一會兒，快要綠燈了。

話才說完綠燈就亮了，長龍開始挪，他也跟著慢慢挪。

其實陳青茹并非因肚子疼而哭，只是委屈，非常委屈，加上孕期緒敏，起伏不定，的眼淚自己就下來了，止都止不住。

宋衛明的車終于走過了十字路口，他開始加速，看著后視鏡里哭泣不止的陳青茹，“還是很疼嗎？”

陳青茹不回答，掉的眼淚，他開他的車，他們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