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沒抬眼，就沒發現旁肩而過的陸又廷，隨口回答沈言的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沈言為的朋友，發小，為付出了太多太多。如果不是沈言把送進醫院洗胃，在陸伯父忌日那天，就喝安眠藥死掉了。從小到大，沈言都在為保駕護航，這一次也只是隨手幫他做點事。

“又廷，你的位置在這里——”弱弱的聲音傳顧雪的耳中。

顧雪抬眼看去，只見陸又廷穿著黑商務西裝，邁著不急不慢的步子，走向第一排的座位。柳再跟陸又廷招手，陸又廷的旁邊的位置，依次是李特助，路易斯。路易斯是A國人，長相著異國風，一頭淺棕的短發，發梢微微彎曲。穿著風格偏休閑，又高又瘦，跟陸又廷和柳站在一塊，像是在談著什麼。

顧雪聽說這位音樂家路易斯，背景深厚，音樂家只是他最不起眼的份。至于他背后什麼份，無人知曉。

穿著漢服的王瑤，笑地走了過去，跟們打招呼，顧雪看得出來，三位評委，都很滿意王瑤。

沈言也跟隨著的目看了過來，嗤之以鼻：“這種人，就知道攀關系走后門。”

“能走后門，也是的能耐。”顧雪勾。

沈言說：“你的關系比，有你家陸又廷在，你怕什麼？”

這話聽著就更扎心了，和陸又廷的關系早就變質，變味了。手機突然響了下，打開手機屏幕，導員發來的問候信息，問昨晚有沒有休息好之類的。一一回應著，然后編輯了條信息，發送：“導員，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輸了，你會怎麼辦？”

“好好比賽，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真到了那一步再說。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導員的信息秒回。

很快主持人就上場了，說完串詞，然后邀請三位評委，陸又廷，柳，和路易斯座評委席。路易斯和柳最先場，陸又廷則在最后軸，燈打落在他上，顧雪發現他越發的耀眼，吸引人。質地上好的西裝外套，解開幾顆扣子，現場的學生不停地尖，伴隨著音樂聲，鼓掌聲，把氣氛推到了最高。

看得出來，陸又廷是現場人氣最高的評委，因為值太過出挑。柳和路易斯，坐在他側手兩邊。彰顯出他不一般的地位。

比賽正式開始，最先上場的人是王瑤。王瑤的彈奏，技法高超，一氣呵，猶如行云流水一般。顧雪聽著彈的琵琶聲，仿佛置在漢朝莊嚴肅穆的宮殿，盛裝打扮的王昭君，再拜別陛下。

隨著琵琶聲的高低起伏，一顆顆音符，如落在玉盤的珠子，極為悅耳。顧雪跟著音樂，宛如來到了塞外，看到了塞外異國的風景。

一曲完畢，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顧雪突然張得不行，原來王瑤的琵琶功底，遠遠超出的認知了。王瑤站在舞臺中央，起，燈隨著的移而移，九十度彎腰，向觀眾致謝。現場的掌聲，更熱烈了。

沈言拍了拍顧雪的肩膀：“沒事，雪兒。輸了也不怕。我們本來就沒有琵琶功底。”

主持人上臺，說完報幕詞，然后就有請下一位選手‘顧雪’上臺了。

追燈落在了顧雪的上，顧雪整個人被投屏到了大屏幕。有點懵，沈言扯了扯的角：“雪兒，該你上臺了。”

這才后知后覺地回過神，起掉上的羽絨服外套，出民國改良版的修旗袍，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登上了舞臺。跟評委說完演奏的曲目后，就來到準備好的琵琶面前，落坐，把琵琶抱在膝蓋上。

頭上的大燈，罩在上，異常的炙熱，不知是因為過分張，還是太過于輕敵的緣故，腦子突然一片空白。默好的琵琶曲譜，竟一個音符都不記得。手指握著琵琶琴弦，因為燈的緣故，看不到舞臺下的聽眾。

——顧雪，如果你輸給我了，就得退學！下跪認輸！

——如果顧雪輸了，我會辭去清大的導員一職，終不再踏教培行業。

——沈言，如果輸了，你就得八抬大轎，娶我回家！

耳邊不斷地回響起，們幾人的賭約。不能輸，不能張，上肩負著沈言和導員的未來。一分鐘過去，顧雪遲遲沒有彈奏。臺下的觀眾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王瑤不屑的勾，兩個小跟班也再看好戲。也再進行現場直播，此時的網友彈幕上，都在嘲諷顧雪是個水貨，上臺連譜子都忘了，丟人現眼。

顧雪看不清臺下聽眾的表，但能看到不遠，跟面對面的三位評委的表。柳是幸災樂禍，路易斯是環抱著胳膊，瞇著碧綠的眸子看戲。似乎很好奇，會怎麼理接下來的表演。陸又廷是面無表，不辨喜怒。

呼了口氣，閉上眼，嘗試著讓自己放空大腦，平靜下來。眼前突然浮現起，陸又廷昨天在車里跟的場景：“拼技法，你是蛋石頭。音樂都是以人，嘗試著把你自己代王昭君，或許能打現場的聽眾。”

主持人此時上臺，低聲音，詢問是不是出問題了。睜開眼，跟他說準備好了。主持人跟三位評委，比了個OK的手勢，而后轉，從舞臺一側下了臺階。

顧雪閉著眼，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琴弦。當第一個音符出來的時候，路易斯和柳都皺眉，很明顯，跟王瑤相比，差距太遠了。柳和路易斯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笑了笑，換了一個眼神。柳過路易斯的眼神，已經判斷出來，這場比賽，路易斯已經放棄掉顧雪了。

三位評委，已經失去兩票，輸定了。這次即便是陸又廷投了顧雪一票，又能怎麼樣呢。想到這，柳不聲地撥弄了下亞麻卷發，眼眸閃過不屑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