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寧知道何慧年紀也不小了，這一胎是這輩子最后的孩子，能看得出來，李志剛對很好，何慧往日倦面容被嗔取代，舉手投足間都是養尊優的架勢。

這種生活是蘇阮寧無論如何都給不了的，說不出任何話了。

誰都不是，不能要求何慧做任何事。

蘇阮寧只能把眼淚憋回去，“護工的錢我出，但你要保證每天都來醫院里陪阿樂。”

何慧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了，我是他媽，我不陪他誰陪著他？”

蘇阮寧麻木的看著，兩人對視了片刻，蘇阮寧率先開門離開了。

打了敗仗，什麼都沒能替阿樂守住，連一句“阿樂活不了兩年了，你能不能晚點要孩子”都說不出口。

是個沒用的姐姐。

還好，自己沒和何慧起爭執，守住了和阿樂的約定。

在衛生間里用冷水洗了把臉，直到眼睛的意退盡，才下了樓。

哪想何慧已經在大廳里了，正牽著阿樂，和虞呈衍說話。

蘇阮寧急忙跑過去，正聽見何慧說要和虞呈衍吃飯。

“何姨，虞總來A市出差，行程排的很滿，吃飯就算了。”蘇阮寧阻攔。

何慧一聽，只能憾的看著虞呈衍，“那下次等你不忙了，我們再約時間。”

說罷責怪的看著蘇阮寧，“小寧你也是，了男朋友也不和我說，怎麼能讓呈衍在樓下等著，要不是我下樓找阿樂，都不知道你談了。”

蘇阮寧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定是阿樂姐夫被“我害，還沒做好準備。”

何慧這才喜笑開，“也是，小寧這孩子從小是我帶大的，在心里，我和媽沒什麼區別。”

蘇阮寧不想再待下去了，拉著虞呈衍，“何姨，我們等下還有工作，就先走了，護工我會安排好，你不用擔心。”

最后四個字說的有些重，在提醒何慧記得答應過的事。

何慧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在虞呈衍面前連連夸蘇阮寧懂事能干，臉都要笑一朵花。

兩人從醫院里離開。

“虞總，何姨比較熱，有冒犯的地方您別介意。”蘇阮寧道歉。

“哭過了？”虞呈衍雖然對蘇阮寧的話很不滿意，但沒有抓著不放，他更關心別的。

“太久沒見何姨，沒忍住。”蘇阮寧不知道自己掩飾的這麼好，虞呈衍是怎麼看出來的，只能扯謊。

“何姨確實更像你媽媽。”虞呈衍說。

至于誰不像，不言而喻。

“我媽只是怕我走彎路，對我比較嚴厲。”蘇阮寧替宋知芳解釋。

虞呈衍顯然不相信，怎麼會有人這麼區別對待兩個兒，一個像是親生的，一個像是路邊撿來，專門拿來襯托自己兒的。

“真的，”蘇阮寧見虞呈衍不信，有些急切的解釋，“小時候對我很好，我離開后才疏遠了。”

人越解釋什麼，往往越在意什麼。

虞呈衍不忍心點破的蓋彌彰，牽起的手，岔開話題，“想吃什麼？”

蘇阮寧哪有胃口吃東西，但不能讓虞呈衍跟一起著，選了一家A市很有特的餐廳和虞呈衍過去。

虞呈衍翻了翻菜單，問蘇阮寧有什麼想吃的，蘇阮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聽見，虞呈衍也不惱，直接選了幾道菜下單。

“阮寧，呈衍，你們怎麼在A市？”不遠南嶼看見了正在吃飯的兩個人，和邊的男人說了句話，便獨自走了過來。

蘇阮寧一驚，猛然想起南嶼也在A市出差。

“我們來出差。”蘇阮寧說。

南嶼：“我們真是有緣分，介意一起吃嗎？”

虞呈衍似笑非笑的看著蘇阮寧，蘇阮寧回避了對面的視線，很尷尬的笑了下，“好……好啊。”

南嶼像是無所察覺似的，直接坐在了蘇阮寧的邊，蘇阮寧趕忙往里面挪了大半截，生怕挨得太近。

“呈衍，聽說你要訂婚了？”南嶼和虞呈衍坐對面。

虞呈衍不冷不淡的笑了一聲，算是回答。

兩個人學生時代還算識，但南嶼出國之后他們就斷了聯系，直到幾年后回國才偶爾見了幾次。

有次恰好蘇妍在場，才有了后面的介紹相親，說起來，蘇妍和南嶼或許比虞呈衍和南嶼更悉。

“真羨慕你和小妍。”南嶼慨。

氣氛冷了下來。

虞呈衍不回答，蘇阮寧也不知道這話要怎麼捧場。

好在剛剛點的菜上來了，瓷盤和桌子撞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尷尬的沉默。

南嶼看了一眼菜，“呈衍，這些都是你點的？”

虞呈衍：“不然？”

南嶼像是和蘇阮寧認識了八百年似的，“你這個老板實在不稱職，一起出了這麼多次差，居然連阮寧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他自信的來了服務員，加了幾道菜，每說一道，蘇阮寧的臉就垮一點。

南嶼點完，像是邀功，“阮寧，我記的對嗎？”

蘇阮寧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南嶼的臉和老板的臉都不能打，被急了，以去衛生間為借口暫避風頭。

見一走，南嶼的笑容跟著消失了，他看著虞呈衍，提醒，“你要和小妍訂婚了。”

虞呈衍拿出消毒巾，慢條斯理的手，但表冷漠的看起來像是剛剛一刀解決敵人的殺手，“所以？”

“能不能別再纏著阮寧了，有自己的生活。”南嶼說。

虞呈衍冷笑，“我和的事，什麼時候到你來指手畫腳？”

南嶼知道虞呈衍的脾氣，恰巧蘇阮寧回來了，兩人默契的對剛剛的事也沒有再繼續提。

氣氛有些奇怪，蘇阮寧察覺了異常，但不敢多說話，只能埋頭吃飯，希自己的存在一低再低。

艱難的夾起南嶼點的一道菜，掙扎了半天，還是吃不下去，被扔在了一邊。

吃完飯，蘇阮寧和虞呈衍先走了，南嶼留在餐廳里等人，他詫異的發現，自己點的菜，蘇阮寧自始至終一道都沒有吃，虞呈衍點的，倒是吃了不，有兩道靠近那邊的部分甚至看見了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