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纏綿，醉意朦朧地依偎在他懷里，坦白那些夙夜心事。恍惚間，有人與玩真假游戲，接著一點點炙熱的啃噬落在上，如星火燎原。

待到神智稍清，那人的廓漸漸明晰，是楚懿。

昨晚的記憶與眼前年的面容重疊織，容今瑤了肩膀，覺得渾都了起來，只聽他繼續道：“你還說……”

年輕人的指腹挲過頸側的，薄繭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容今瑤屏息，急急掩上他的，“別說了！”

楚懿依言沉默。

想起來了。

昨夜的一字一句分毫畢現。

事到如今，所有的瞞都沒了意義，既然都已經被楚懿知曉，那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

秋日的風裹挾著涼意拂過，卷起鬢邊幾縷散的發，或許是因為這風，又或許是因為心緒難平，容今瑤微微瑟了一下，“我承認。”

垂下眼簾，掩去了眸中復雜的神，半晌，終是輕聲開口，幾不可聞：“昨夜的話……我都承認。”

楚懿不聲地凝著，像是在等繼續往下說。

“有心接近你謀求賜婚，想讓你喜歡上我，我不否認。”容今瑤坦然道，聲音不自覺地輕了幾分，“年初，我曾在父皇寢殿外聽到了和親的消息。我還聽到，皇姐跟父皇說，要將我送去和親。”

“我已經被親生母親拋棄過一次了，不想再因為一句話被拋棄第二次，所以想謀求賜婚，保住自己。”

“楚懿，我是不是很自私？”輕輕地問。

楚懿未開口，只是靜靜凝視著，沉默在這方寸之間蔓延，連時間都變得綿長起來。

容今瑤抬眸，默默進他的眼底。

就在心口發，幾乎要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時，楚懿忽然開口：“你不自私。”

容今瑤一愣。

“保住自己，沒有錯。”他說，“你做的很好。”

年的眸璀璨明亮，秋細碎的影在他臉上跳躍，格外好看。仿若微浮的星河，耀目得讓人移不開眼。

容今瑤失神片刻，心一橫，索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定定看著楚懿：“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這些，包括大哥。如今我已坦白，你信或是不信，我都能接。”

“不過，”一字一頓，說得很堅定，“若你想和離，那是不可能的。”

楚懿聞言，終于有了一些許反應。

他松開桎梏的力道，直起，眉峰輕揚，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的漫不經心：“嗯？我何時說要同你和離了？”

他的神不似方才那般冷淡，角甚至勾起了淡淡的弧度，目中著一揶揄，輕笑道：“你倒是會歪曲我的心思。”

容今瑤怔了怔，小聲道：“你的表說的。”

一直以為楚懿厭惡欺騙，若是知道自己當初心有算計，定然不會輕易作罷。可眼下，他的語氣和態度平靜得過分，還帶著幾分調侃。

容今瑤看著他邊若有若無的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眸微：“你沒生氣？”

楚懿微微一笑：“只準你演，不準我演了？”

今日步步，不過是在等主攤牌。

他不想讓把這些事憋悶在心里，為橫亙在二人之間的屏障。他想要毫無保留地坦誠。

昨晚的一問一答，還有方才的坦白……他早已將的話套了個干干凈凈，點滴不剩。

容今瑤恍然大悟，“你在試探我。”

楚懿不置可否。

這一切盡在楚懿掌握之中。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并沒有因為被試探而生出懊惱，反而心頭一松。

不過……

手勾住楚懿的袖口，目澄澈又認真：“不過有一點必須要說，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并不全是出于盤算，也是有多真心的。”

一開始確實盤算居多，不管是甜言語也好，還是上的撥也罷，總之都是假裝傾慕。

可不知從何時起，那些刻接已不再是故意而為，而是緒的自然流。

不會對旁的男子如此，撒、試探、嗔怒，抑或是與他針鋒相對時的期待，一切的一切，唯獨楚懿是例外。

楚懿垂眸，未置一詞，漆黑的瞳仁里映著的面容，彎了彎：“這樣啊，那你怎麼證明你的真心？”

容今瑤想了想，忽而眼神一亮，出三手指，語氣堅定：“給我三次證明的機會，如果哄得你滿意的話，就不能再生氣啦！”

楚懿彈了彈的三手指，笑意明朗，“看你表現。”

容今瑤開心地晃了晃腳，“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要做第一個送你生辰禮的人。”

自袖中出一樣東西，藏在掌心，笑地道：“你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麼生辰禮？”

楚懿眸微斂，看著刻意賣關子的模樣，道了一句“猜不到”。

“猜不到吧？”容今瑤輕笑著攥手心，“我可是想了許久，才決定送這個給你的。”

話音剛落，忽然松開手——

“當當！”

伴隨著一聲輕響，一枚溫潤剔的吊墜自指尖落，穩穩地落在楚懿眼前。

是雙魚佩。

佩雕刻著纏繞的蛟龍，鱗片細膩，雕工致，尾部微微卷曲，似要騰空而起。

楚懿眸微，視線從笑盈盈的臉轉而聚焦在那枚吊墜上，“玉佩？”

容今瑤眨了眨眼，輕聲道：“這枚雙魚佩，是我特意選的，只此一枚。佩雕了蛟龍，寓意著——‘我覺君非池中，咫尺蛟龍翻云雨’。”

這句祝福，曾在楚懿隨軍出征前夕說過。

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容今瑤輕輕推了推那枚吊墜，眉眼彎彎：“楚懿，生辰快樂！”

我覺君非池中，咫尺蛟龍翻云雨。

楚懿垂眸看著，沉默了須臾，手將那枚雙魚佩攥進掌心，眸晦暗，手已不控制地抬起，想按住的后頸吻下去——

氣氛愈發旖旎之時，容今瑤順勢彎腰湊近，卻忽然黛眉一蹙，扭了扭腰，手推他，耳泛紅：

“楚懿，你頂著我了……”

第58章

楚懿聞言，形瞬間一滯，眉心蹙了蹙，目順勢下移。

他極輕地笑了笑。

此刻坐在狹窄的窗沿上，明黃輕紗似流霞絢爛，擺不經意被蹭得起，布料在膝頭堆疊出來幾道細的褶皺，擺之下，一截瑩白的小若若現。

容今瑤背靠著窗，進退兩難，無奈之下往前傾，忍不住用繡履的鞋尖不輕不重地踢了楚懿一下。

輕咳一聲：“楚懿。”

楚懿順勢扣住的腳-踝，指腹輕輕一，挑了挑眉，笑著說：“這麼敏？”

昨晚在畫舫，他幾乎已經清了的死。

容今瑤瞧見他意味不明的笑，頓時警鈴大作。

頸的齒痕在他的目撥之下泛起意，耳發燙，抿了抿，惱地警告道：“青天白日的，小將軍還是忍一忍罷。”

今日在將軍府籌辦了生辰宴，白羽營的將領們難得休整一天，不必去營里面練，紛紛聚在一起談笑喧嘩。

前院的歡聲笑語約傳來，這般熱鬧之下，更襯得此格外僻靜，只能聽見彼此呼吸錯，曖昧得令人心跳加快。

雖然靜，但是也防不住有人會不經意前來。

楚懿聲音懶散：“我在自己家，自己書房，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倒像是在？”

“什麼啊……”容今瑤眸微，催促道，“快點讓一讓，我先下去，坐在這里不舒服。”

輕飄飄的尾音落在耳畔，楚懿神晦暗不明：“……行吧。”

他慢悠悠地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替捋好凌的裾，似是不甘心，旋即雙指掐了掐的腮。

“今日比較特殊，”楚懿道，“這筆賬先欠著，下一次，我定不會讓開。”

容今瑤著臉頰，小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楚懿本就無意在此刻放縱，奈何難自。

往昔也有人送過他生辰禮，甚至有心為他辦生辰宴，可那些禮節的祝賀于他而言不過是虛禮，從未掀起過半分波瀾，終是原封不地奉還。

容今瑤所贈，無論何，他皆會珍之重之。

然而當雙魚吊墜自掌心中落，墜于他眼前，那句“我覺君非池中，咫尺蛟龍翻云雨”從間溢出時——

他心口猛然一震，跳的頻率已然離了他的掌控。

是以，的反應最為真實，他自認并非重-之人，卻獨獨對難自持。

他心想，還是盡早回白羽營練吧，免得自己令智昏。

見楚懿線繃，一副不聲的忍模樣，容今瑤眸中閃過促狹，不知為何又忽然笑了，輕快道：“你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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