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的計劃是飛去新灣,在傅潤宜的小屋子當面跟說一些事,沒想到傅潤宜會忽然回了崇北,這不僅打了原本的計劃,甚至連原惟的緒和邏輯也都到了干擾。
原惟本沒打算關心其他人,但是現在不得不問:“聽說你養父生病了,去醫院看過了嗎?”
傅潤宜點頭,說看過了。
“傅潤宜。”
原惟很認真地喊了一聲,目也比較沉,“你的不是很好,不適合做任何配型,醫院也不是好地方,不要再去了,如果你對你的養父有任何救治意愿,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你自己不要摻和進去。”
這段話有點長,傅潤宜從第一句“你的不是很好”就試圖去分析這是不是關心,最后聽得有些發懵,好像關心含量超標了……顯得像無人會當真的客氣話,就像剛剛席上傅雯寧同一個潛在客戶聊天,對方熱說宜都有許多風景名勝,有機會一定來玩,到時候好好招待你。
雖然原惟不是會講客氣話的人,也擔心是自作多的錯覺。
傅潤宜如實對原惟說:“我對他沒有什麼救治意愿,雯寧也不讓我見他了。”
“你在崇北會待多久?”
“很快就會走了。”
傅潤宜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我也不是很喜歡待在崇北。”
原惟知道傅潤宜不是很喜歡待在崇北,也正是因為清楚,才有些棘手,大概過了兩秒,他又道,“之前你說你不會回崇北,你來崇北為什麼不告訴我?”
眼前就是自己最想見的人,傅潤宜目一瞬不瞬地仰頭看著,燦燦的,瓣微微地分合,聲音支吾著,最后卻說:“……是傅先生生病了,我忘記告訴你了。”
“傅潤宜,你知道你撒謊的本事很差勁嗎?”
“我知道。”
真的是……一面張口就敢編假話,一面又什麼都敢承認。
原惟頭疼到想要嘆氣,最后輕聲在心里說算了,他不想因一時口舌之快,讓傅潤宜陷自我懷疑,反省自己有問題。
“我知道你是來看你養父,你以后還會回崇北嗎?或者說,你愿意待在崇北嗎?”
傅潤宜誠實地搖搖頭,“應該不會。”
即使某天傅學林病逝,如果傅雯寧不給打電話,也不會特意來參加葬禮。
原惟眼眸聚起一抹暗,抓在胳膊的指節不由收了一些力道。
“你之前也說不會,可你現在不就在這里?”
“是傅先生……”
傅潤宜聲音弱下來,胳膊也有一點痛。
除了一些特殊時刻,原惟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力度對待過,也從沒有見過這樣質問的原惟。
好像之前他們一直在一個沒有人提問,也不需要答案的簡易世界里。
傅潤宜對吵架是懼怕的。
負荷不了過于復雜的世界。
如果每個人的世界都由不同的質構一層防,普通人的世界可能是由度不同的磚木砌就,而傅潤宜千瘡百孔的世界之外,只覆了一層明的薄,一點點沖突,就會獵獵作響,不得安寧。
傅潤宜更加不希和原惟起沖突。
盡可能地聲說:“原惟,我沒有說謊,傅先生的病我之前不知道,這次會來崇北是意外,我知道你家里有事,我不會打擾你的,我沒有跟雯寧說我們是朋友,今天見到你,我很開心,我不希你不開心。”
但是原惟好像就是不開心了,“誰跟你是朋友?”
“我知道,我沒有在外面說。”
原惟疑地輕笑了一聲:“你不是已經在外面說了?”
什麼霸道男友不讓跟別的男人握手,不是描述得還到位。
傅潤宜想了想,嚴格來說,剛剛的表達的確有空言虛語的分,在雯寧面前提起原惟,雖然再無別話,但按雯寧的格一定會懷疑,甚至人去查。
的確算是一種徒增麻煩的“說”。
傅潤宜想說對不起,剛微微張口,又記起之前在新灣,原惟就已經告訴過,他們之間,不需要這種無意義的道歉。
“這是什麼?”
原惟從傅潤宜手里拿過兩張印滿來賓姓名和份的單子。
“我剛剛,在找你。”
傅潤宜語速很慢,一時聲音也有點堵,“但是沒有找到。”
“那你現在找到了。”
原惟這樣說著,看向傅潤宜布滿惆悵的臉,心間像被鈍抵了一下,嚨生理地堵,這種驗前所未有。
“傅潤宜,這些天我沒有聯系你,因為我這邊發生了一些事,有點復雜,我不知道——”
傅潤宜永遠都是認真聽原惟說話的。
非常喜歡原惟,也屋及烏地迷原惟的聲音,跟他說話的每分每秒都是開心的。
甚至由這道一貫低冷的男聲帶來的一些問題,都如同小魚鉆進活水里一樣,愿去困、去思考。
第一次,生地打斷原惟,輕微地點頭說:“我知道,我在前幾天在新聞上看到了。”
“對,我爺爺去世了。”
原惟應聲,這也是他回顧梳理時,比較放心的一點,傅潤宜知,應該可以理解。
“現在葬禮結束了,但是這件事帶來的一些影響還沒有徹底結束,傅潤宜,我現在有一個比較棘手的況,不,應該說是可能會棘手的好幾種況,牽涉到一些人,也包括你,本來昨天就打算去新灣找你說清楚,有些事還是要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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