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師叔從不收徒,再說,那丫頭年紀是不是有點太小了,還沒劍高呢。”
“不是徒弟?那難不是……”
“噓,敢八卦師叔,不要命了?”
偶有一兩句議論聲飄進糜月的耳朵。
劍宗喜歡撿徒弟這事,人盡皆知到已經被改編無數話本子流傳。這些劍修一見到失去雙親的孤兒,就會忍不住善心大發撿回宗里去。
糜月總覺得他們如此行徑很虛偽,無非是博個名聲好聽,燼花宮就從來不撿來歷不明的孩子。
燼花宮挑選弟子,一看脈傳承,二看值。實力再不濟的弟子,糜月都能調/教好,比起那點子悟的差距,糜月覺得一群俊靚麗的弟子們在眼前晃來晃去,更讓賞心悅目,心愉悅。
但以的了解,謝無恙跟那些某些重注聲譽、心泛濫的劍修可不太一樣。
糜月心生警惕,這廝真的那麼好心收留了?該不會憋著什麼壞吧?
然而轉念一想,又放下心來。
自己這遭走火魔變崽,并非是障眼法,是真真切切變了小孩子,哪怕境界再高也看不出破綻。
只要不自馬腳,謝無恙怎麼都不可能聯想到是,便不會有危險。
……
行至懸海閣階下,糜月從劍上跳下來,階下左右兩旁站著守門的侍從,謝無恙代了幾句,只踏閣中。
侍從則朝和善地頷首:“小郎隨我來。”
糜月了眼謝無恙沒閣中的影,只好下好奇,乖乖地跟著侍從走。
侍從引著來到一間空閑的偏殿。
這間房屋清掃得很干凈,、擺設全是嶄新的,糜月把房間里里外外地檢查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竊聽陣法。
玉京仙山本就位于東洲臨海,而謝無恙所居的懸海閣更是在玉京山的最東方,推開窗就能瞧見薄霧之下涌的海。
他的名號東極劍尊,好像就是由此得來。
海風輕拂屋檐下的懸鈴,明的日驅散了些許薄霧,滄浪拍打暗礁,卷起點點浪花雪沫,是在瓊山難得一見的景。
對食住行一向挑剔的糜月,對這間海景房還算滿意。
窗外的風景怡人,糜月卻無心欣賞,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何盡快拿到《燼虛訣》全卷功法。
撇開和謝無恙的私人恩怨不談,燼花宮和劍宗的淵源可以追溯到數千年前。
對于自家宗門的歷史,糜月的了解也不算多,只知道那時候還沒有劍宗,這座山和這片海都還是燼花宮的領地。
這片海域也不像此時這般風平浪靜,而是多災多難,海嘯頻發。
最嚴重的一次海嘯幾乎淹沒了整座山頭,所有的宮殿都被浸沒在海水中,損失慘重,當時的燼花宮主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弟子們搬遷。
燼花宮舉宗從東洲搬去了西境,但有一樣東西,當時的燼花宮主無法搬走,便是老祖宗留下的刻有《燼虛訣》心法的地下宮。
然而等燼花宮主安頓好弟子,重建好宗門,再返回東洲原址時傻眼了。
這里已經被另一家名為劍宗的宗門所占據。
好在宮設計巧妙,口蔽,而且有特殊的制,只有負燼花宮嫡系脈的人才能打開進。
雖不用擔心別人進宮盜取心法,可這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還關系到燼花宮主的歷代傳承,怎能容忍別宗坐擁此?
因此數千年來,燼花宮一直都在想辦法將劍宗剿滅或驅除此地,又不能將此地有祖傳宮之事宣之于口,致使兩宗不斷,結怨越來越深。
而關于宮所在,只有一個通過歷任宮主代代傳下來口訣:
[海上升玉峰,滿月子時夜。
蛟龍吞月時,宮自然現。]
這口訣的前兩句,糜月大概能懂是什麼意思。
海上升玉峰,這玉峰就指的是玉京仙山,滿月子時夜,點名的是宮口出現的時辰,是在滿月之日的子時。
不過,那蛟龍吞月是何意?
每年有十二次滿月,意味著一年有十二次進宮的機會,但蛟龍這種上古異,已經上千年都沒出現過了,若在玉京仙山真有蛟龍現,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咕嚕……”
肚子里傳來的響打斷了的思路。
糜月肚子,好啊。
一轉眼,方才給引路的侍從也不見了。謝無恙那廝真就把自己放在這就不管了,該不會是想死。
眼下滿月之日剛過,距離下次滿月還有二十多天,找功法的事倒是急不得,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
糜月推開屋門,決定自己去覓食。
……
懸海閣總共有七層,頂層閣樓是除謝無恙之外,無人敢踏的地。
屋門被推開的聲響,驚醒了閣樓里沉眠的活,鱗片劃過的地磚,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那靜一路游走到男人的腳下,攀著他的軀蜿蜒向上。
白玉般無暇的蛇直至纏繞上他的手指,兩顆如同珊瑚寶石的朱虹蛇眼直勾勾地和謝無恙平靜的雙眸對視,三角形的腦袋撒地蹭著他的指腹。
蛇乃冷狡詐之,這畫面放在旁人上都會顯得妖異詭譎,可偏偏此人是謝無恙,襯得這條小白蛇都多了幾分仙氣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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