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通認為糜月上回潛宗,又在懸海閣附近消失,多半是來搶孩子的,詢問他是否要在懸海閣附近在增派些人手,被謝無恙不喜人多吵鬧為由,直接拒絕了。
紀通尋思,懸海閣三面環海,糜月若是想從懸海閣進宗,必定要乘坐靈舟,那樣一定會驚旁人,但若是從懸海閣逃走,卻是有機可乘,就像上次那回悄無聲息地便消失了,他都懷疑糜月是不是掌握了什麼能遁地竄海的了。
但謝無恙向來喜靜,他不愿增派人手,紀通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要是真打起來,能真正和糜月單打獨斗過招的,也只有謝無恙了。
糜月有些神思飄忽,也沒心思問謝無恙去了哪里,滿腦子都是那張畫像。
而能讓如此失態的原因是,那畫像上不是別人,而是的娘親,上任燼花宮主糜芷音。
畫像上的糜芷音梳著雙環發髻,穿著留仙,五容貌畫得更為真,連眼角淚痣的位置都和記憶里的一模一樣,可見是很了解娘親的人,才能畫出如此神韻。
在劍宗,死對頭的閣樓里,竟然藏著一張娘親的畫像。
這件事怎麼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糜月皺起眉,難道——
謝無恙暗娘親??
這人不會這麼變態吧??
而且好像年歲也對不太上……
娘親去世那年,謝無恙才二十歲,除了年時在無涯學宮,他似乎見過娘親一回,之后應當沒怎麼見過娘。
但這事實在古怪,一直到用膳時,小姑娘還是一副言又止、時不時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瞄謝無恙。
謝無恙自然察覺到,便主詢問:“今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姑娘用筷子了碗里的米飯,小聲說:“方才你不在,月餅溜去閣樓,吃了你喂蛇的靈果。”
話說回來,倒是第一次見吃果子的蛇,或許之前謝無恙沒騙,他養的靈蛇真的不傷人,是吃素的?
“無妨……”
謝無恙如是說,許是走的時候,忘記關嚴閣樓的門了。
糜月觀察他的表,一點都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實在憋不住了,裝作不經意地問:“我看到那閣樓里掛著一幅畫像,上面有個很漂亮的修,你認識嗎?”
畫像……
謝無恙沉片刻,開口道:“閣樓里大部分的東西都是我師父的,他神隕后,我一直未曾過,”
他語氣平淡如常,“只有那些靈蛇是我養的。”
什麼,那畫像竟然是他師父秦不眠的?
可為什麼秦不眠會有娘親的畫像啊?
糜月更加迷了,眉皺一團。
此事有古怪。
還想細問,可按照月月的年紀,是更不可能見過上任燼花宮主糜芷音的,擔心謝無恙起疑,只好將這疑問暫且了下去。
“你以后記得把閣樓的門關好,要是月餅跑到里面,被你那些蛇咬了怎麼辦?”糜月用譴責的目瞥瞥他。
謝無恙想說他養得蛇只吃靈果,從不咬人,但上次這麼說過,小姑娘并不相信,于是只點頭應下。
“好。”
“還有,月餅平時最喜歡吃靈果和靈草,其次吃苜蓿草,每三天也要喂它吃一次水果,偶爾吃一次堅果,營養均衡嘛……還有天氣好的時候,要多給它梳梳,不然發會打結的。”
糜月想到自己就要走了,有點放心不下月餅。那兔子跟了兩個月,養出來一的膘,擔心自己一走,謝無恙就把它瘦了。
于是想到什麼就碎碎念了出來。
謝無恙聽到這如同把月餅托給他臨別的叮囑,微薄的眼皮輕抬,眸凝在小姑娘的上:“為何忽然和我說這些?”
被他的目鎖著,糜月心虛地打了個磕絆,小手掩飾地了下臉頰:“我的意思是,要是我哪天忘記喂月餅了,你要好好喂它。”
面對著謝無恙審度的目,糜月不自然地扯開話題:“對了,明日是上元節呢,我了夏瀝姐姐和令飛哥哥來一起吃涮鍋。”
“涮鍋?”
“嗯嗯,是西境花都扶桑那邊的習俗,每年上元節,家家戶戶都要吃,還要猜燈謎行酒令,”小姑娘明亮的杏眼里閃著期待的神,“你也會在的吧?”
家鄉的習俗麼……
謝無恙點點頭,隨即不出意外地在小姑娘的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竊喜。
“那就說好嘍,明晚一起過節。”
小姑娘笑容晏晏,出一顆冒尖的虎牙。
謝無恙心里已然有了預,給的碗中夾上夠不到的菜,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淡:“悉聽尊便。”
第41章 匕首架在他的脖頸上。……
劍宗對于自家的鑄劍大會十分重視,但對于尋常的民俗節日,便沒那麼看重了。
在上元節這天,最多在弟子食堂,以十分優惠的靈石價格給弟子們提供湯圓,就算是過節了。
而燼花宮就特別有節日儀式,上元節之前,各個宮殿前就會掛上花燈,上彩紙,糜月往往會和副宮主們喝到不醉不歸,還會給弟子們放兩天探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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