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眠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芷音不要他了,泛紅眼眸瞪向謝無恙和糜月:“你們果然是騙子,你們對芷音說了什麼,我告訴你們,除非殺了我,我絕不會離開芷音半步……”
話音未落,干脆的一記手刀落在秦不眠的后頸,在他昏迷倒地前,謝無恙及時扶住他。
看得糜月和糜芷音皆是一愣。
糜月嘖了一聲,歪頭看他:“你下手真快啊,按照你們劍宗的宗規,這是不是毆打師長,是不是要被竹杖打屁?”
謝無恙低聲道:“權宜之計,師父不會怪我……”
糜芷音有點氣謝無恙下手太狠,同時也有些心下安定。
在境里的這段時,雖然有彼此相伴并不枯燥,甚至是彌補了二人曾經都為之抱憾的過往,但一直都想找機會送秦不眠出去。
他們進境后,對外界的況一無所知,不敢輕易將記憶全失的他送到外界,而如今有他親傳徒弟照看,也能放心了。
這一會兒功夫,天便黯淡下來,仿佛褪的畫卷,金燦的日如同被薄紗掩蓋,逐漸顯出月那清幽皎潔的澤。
糜芷音回過神來,催促他們:“抓,時辰快到了……”
糜月立刻同謝無恙帶著昏迷的秦不眠,風飛向海域之上那高懸的日月。
璀璨的日月之輝灑在上,仿佛有無形的引力,在吸著他們往日飛去。海面之下,沉眠的巨仿佛被悄然喚醒,海浪驟然開始翻涌。
就在這時,龍頭猛地破開海面,沖天而起,熊熊燎原的燼火及時擋住了那道朝他們襲來的龐然黑影,糜月只聞得幾聲憤怒的龍,一屬于娘親的溫和靈氣托著他們往更高飛去。
糜月遙遙不舍地向礁石岸邊孑然獨立的影,放聲喊道:“娘親,說好的七日,你可不能食言,不然我定會再幻境尋你!”
在離那日月之手可及時,周遭的景象突然扭曲,一陣天旋地轉,他們仿佛被卷了一吸力極強的漩渦之中,頃刻間被帶離了這異象之地。
……
自從鑄劍大會后,出過神龍鼎炸的岔子后,那只神龍鼎便一直擺放在掌門府邸。
紀通看眼珠子似地看著這只鼎,連睡覺、用膳、沐浴時都擺放在目可及之,閑暇之時,更是不斷地為其供養靈氣。
于是,糜月從鼎口里一躍而出時,就撞見了剛一只腳邁出浴桶的紀通,手里拎著一條浴巾,正堪堪遮擋住關鍵部位。
紀通滿臉呆滯地和對視了一瞬,接著發出一聲鳴尖,里還念叨著“見鬼了見鬼了鼎里爬出鬼了!”
隨后從鼎口出來的謝無恙看到/著上半、驚慌失措的紀通,又看到一旁正環挑眉,看得津津有味的糜月。
當即臉一黑,抬手便遮住了的眼睛,咬牙道:“……非禮勿視。”
糜月輕輕哼了一聲:“我也沒想看啊,沒看頭……”
謝無恙偏頭道:“師兄,你快點把服穿好。”
用不著他說,紀通便一把扯過,來不及干凈上的水,手忙腳地便往上套。
直到看著他把腰間束帶系好,外衫也穿得妥帖,謝無恙才把擋在糜月眼前的手放下來。
紀通臉頰漲紅,惱不已:“你們怎麼回事!你們倆從哪里冒出來的?”
“你們在我房里裝了傳送陣?不可能啊。”
他在倆人出現的地面上左看右看,也沒找到有傳送陣法的痕跡,這倆人簡直就像從鼎里蹦出來的。
“師兄,搭把手。”
紀通聞言,才發現謝無恙后還半扶半背著一個男子。
“這人又是誰?”紀通沒好氣道。
他和燼花宮妖摻和在一起便罷了,怎麼連陌生男人都隨便往他府邸里帶!
紀通上埋怨,可還是把一旁的竹榻收拾了下,同師弟將其扶到榻邊躺下,男人低垂著的頭顱終于出真容,紀通如遭雷劈般渾頓住,震驚到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失聲喚道。
“……師、師父?!”
……
劍宗上下了一鍋粥。
死去多年的前任掌門,竟然回來了,這消息簡直比奪舍還魂還要驚悚離奇。
玄機子長老通曉醫,為秦不眠診了脈象,為其喂下一碗安神凝氣的湯藥后,秦不眠醒了過來,看著圍了一圈淚眼汪汪地著他的長老和弟子,表如同看見了一群妖魔鬼怪,吵著鬧著要見他的芷音,還跟長老們了手。
玄機子無奈點了他的睡,以病人需要靜養為由,將無關人等都統統趕了出去。
執事大殿里,紀通和長老們濟濟一堂。
紀通和長老們眼眶都有些泛紅,他們都沒想到秦不眠還能有活著回來的一天。
當時他和蛟龍那場鏖戰之后,他們派人下海打撈過無數回,都沒有找到秦不眠的尸,唯有謝無恙找到了他那把在海底礁石里的本命劍奉淵。
眾人本來還抱著一掌門尚存活的希,直到看到了那把本命劍,方才萬念俱灰——對劍修來說,本命劍比命還重要,而如今劍在人不在,那他九九是已經……
紀通的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師父竟然還活著,而悲的是他不但瞎了一只眼睛,修為和神識創嚴重,還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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