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泡面以后，師頌南又抓著許向北繼續玩游戲，許向北筋疲力盡，眼睛都快被電腦屏幕晃瞎了，但還是好脾氣的陪著他鬧。

下午六點的時候，天漸晚，師頌南從游戲里不舍抬頭，扭了扭脖子，覺得酸爽無比。

以前師彥生嚴格管著他，本沒機會這麼痛快的玩一天電腦游戲。

“我去上個廁所。”許向北站起。

他離開后，師頌南自己坐在電腦前，猶豫著是休息一會還是繼續開下一把游戲。正思忖間，一個形猥瑣的男人湊到他面前來。

那男人五短材，看起來怎麼也有四十歲了，高還不如初三的學生師頌南高，畏手畏腳，像只見不得的耗子般，小三角眼閃著明的。

他看許向北走遠，只剩下師頌南一人才敢上來搭話。

“什麼事？”師頌南皺眉退后一步，難以忍男人上難聞的餿臭味。

“小兄弟，我這里有片子，特別適合你，看不看？”男人打開自己的服，懷里抱著幾個碟。

師頌南多問一句：“什麼片子啊？”

男人嘿嘿笑著，賣弄地道：“有日本的，還有歐的，咱們國的也有，有人多的也有人的，你要哪個？”

師頌南噢了聲，回想一下自己看過的電影，問道：“有歐的作片嗎？”

男人喲呵一聲，小胡子翹起來，“那肯定有啊，全是作片。”

師頌南雖然這麼問了，但他目前沒有想看電影的，再加上市面上的好電影他基本都看過，也沒什麼興趣，于是說：“算了，我基本都看過了，再看一遍也沒意思。”

男人一愣，目在他臉上來回掃過，看著那還帶著稚氣的臉，豎起大拇指：“兄弟小小年紀閱片無數，真是厲害。”

師頌南得意洋洋道：“那是，我以前都是在自己家的私人影院看的。”

“厲害厲害。”男人再次掀開服，出一排盤，又問：“但我這有新片子，你絕對沒看過，怎麼樣，來一盤？”

師頌南搖頭拒絕：“不要了，看兩個人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

“不是。”男人看他沒要買的意圖，極力推銷，“男的和的打，多有意思!”

說著，他還做了個意味不明的手勢暗示師頌南，師頌南滿臉嫌棄，也沒看懂，還是拒絕不想買。

“男的和的打架啊，更沒意思了。”師頌南還在想現在電影已經發展到男的和的拍特效作片了嗎，可是男的手打的，這不是很沒禮貌的事嗎？

超級英雄什麼時候這麼不紳士了？

男人嘖了聲，徹底急了，說話聲音也變大：“不是，你不喜歡看男的和的，我這還有男的和男的！”

“唉，這才對嘛。”師頌南點頭，“男的就是要和男的才有看頭。”

男人徹底啞口，他看向師頌南的眼神里充滿敬佩。

小小年紀，玩得還花。

“行吧，給我拿一個最新的吧。”師頌南看他推銷可憐，到底心，準備付款，正好晚上也沒事可做，不如看個電影打發時間。

“得嘞。”男人高興得直樂，正在翻翻找找的功夫，肩膀突然被人狠狠拍了一掌。

“干什麼呢死耗子？”

一回過頭，許向北一只手兜，另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神很冷。

“北...北子。”外號耗子的男人訕訕道。

許向北的眼神在師頌南和耗子那堆碟上轉了一圈，冷笑道：“我這孩子才初三，你就敢賣給他臟東西？”

師頌南不明所以，但看那男人猥瑣的神態，心想“耗子”這個名頭還真切。

耗子見了許向北，就像耗子見了貓。

“他自己說要的——哎喲。”耗子剛要辯駁，屁上結結實實挨了許向北一腳。

“滾蛋，你要是再敢讓我發現禍害未年人，我不介意再把你送進局子里一次。”許向北說這話時沒了平時慈眉善目的樣子，眉頭鎖，很有氣勢。

“我這就滾，北爺您高抬貴手。”耗子麻溜抱著那堆盤就要跑。

師頌南看著，心里呦呵一聲，這許向北不單是人緣好，說話還有分量。

許向北出腳，攔住他的去路。

“怎麼...怎麼了？”耗子怯怯問。

“東西留下。”許向北指了指他懷里的東西。

耗子雙手合十哀求：“別別，養家糊口的東西，求您了。”

許向北沒說話，也沒抬腳讓路，掏掏耳朵，滿臉不耐煩。

“得得得。”耗子最后還是妥協，垂頭喪氣放下懷里的盤，這才腳底抹油溜了。

他走后，許向北嘆口氣，從兜里掏出鑰匙串，在每一個盤上狠狠劃了一道，徹底摧毀。

師頌南看著他的作，不解道：“你這是干嘛，這電影你不看也別毀了啊，耗子剛才說有些新電影呢，還是作片。”

許向北作一頓，抬起眼來好笑地看他半天，因為過于好笑，他的五甚至有些不上不下的扭曲，角斜斜的。

“你小子是不是腦子缺筋。”許向北沒忍住吐槽。

師頌南不服氣，反駁：“他自己說的啊，我問他有沒有歐的作大片，他說有，還是最新的。”

許向北被他這話逗得快要搐，捧著肚子倒在椅子里笑了半天還沒停下來。

“你干嘛？”師頌南被他笑得煩躁。

許向北了眼角，才說：“他賣的是黃片。”

“黃......”師頌南語塞，愣了半天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耗子說的“日本”“歐”“男的和男的”是什麼意思。

許向北親眼見證師頌南杵在原地，臉像個漲紅的火柿子。

“晚上吃什麼？”許向北問。

“都行。”師頌南還沒緩過神。

“還吃方便面吧，網吧里也沒別的吃的。”許向北再次按下呼鈴。

還是中午的配置，兩人一人一碗方便面，各加一個茶葉蛋一火腸。

等面的功夫，天已經完全黑了，夜里風寒，吹得后背發涼，許向北轉關上后的窗戶，看了眼外頭蕭條森的夜路，問道：“你還不打算回家？”

“不回。”師頌南倔強得很。

許向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