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回家吧。”許向北拍拍他的肩膀，“這事別再跟別人說，明天早上照我說的做，會沒事的。”

瘦猴就這麼惴惴不安過了一宿，連覺都沒睡好，早上天還沒亮就從床上蹦起來，匆忙把游戲機裝進布包里，抱著書包就朝學校跑。

他的還在準備早飯，見他破天荒起得早，還奇怪得喊了一聲。

“大寶，早上不吃飯啊？”

瘦猴頭也沒回，喊道：“不吃了，今天學校有活，得早點去學校。”

他到教室的時候果然是第一個，瘦猴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教室里和樓道里都沒人，這才鬼鬼祟祟從包里掏出師頌南的游戲機，藏在懷里，一步三回頭地走到師頌南座位邊，飛速地把游戲機這麼一塞，歸原主。

按照許向北的意思，他得當面還給師頌南還要道歉，瘦猴想了一宿都拉不下這個臉來，也不愿意背上“小”的罵名，左思右想，還是用這種方式還回去最好，說不定師頌南來了看見以后，看在主歸還的份兒上不追究了。

做好這一切，他才覺得心里稍微踏實一點，屁放在冰涼的板凳上頭慢慢捂熱，開始后悔早上沒從家里拿個饅頭再走，肚子已經了。

班里開始陸陸續續進來人，過了十幾分鐘，謝二虎一手拿著煎餅，一手拎著書包吊兒郎當晃悠進來，看見坐在后排的瘦猴驚道：“喲呵，今兒來得早啊，來學習啊瘦猴。”

瘦猴笑道：“學個屁，起床的時候看錯點了，還以為要遲到了呢，結果是第一個到的。”

“你牛，作業寫了嗎，給我抄抄。”謝二虎坐下來就開始要作業抄。

昨天晚上瘦猴一直惦記著游戲機的事兒，作業寫得浮皮潦草，隨口答道：“沒有，你抄別人的吧，我這個都是瞎蒙的。”

“得，等會我抄師頌南的吧。”謝二虎轉回頭去接著吃煎餅。

瘦猴不停地用眼珠子瞟門口進來的人，同學們背著書包一臉死相走進班里，昨天張磊留作業真是毫不手，班里就沒一個有神的，都掛著大黑眼圈。

可是左等右等，直到胖小踩著早自習上課鈴走進班里，師頌南都沒來，瘦猴越來越慌，又轉頭去看樓道，就看見張磊帶著昨天那個吳濤的警察說笑著從班級前經過。

看來警察叔叔的調查還在繼續。

瘦猴看著吳濤上那警服，打了個寒，求爺爺告想讓師頌南快點來，只要失主發現游戲機沒丟，那他就沒事了。

結果，這一天好巧不巧，師頌南早上起晚了，他頂著一簇翹起的劉海跑進班里的時候，張磊的第一節課都已經上了半截了。

師頌南一臉尷尬敲門，張磊示意他盡快回座，師頌南低頭溜進去，在自己座位上坐好。

瘦猴立馬揚起脖子去看他的作。

因為遲到的緣故，師頌南也不敢大作收拾東西，掏出筆盒和第一節課需要用的書后就端正坐好，看都沒看書桌下面，更別提發現瘦猴還回去的游戲機。

瘦猴正松了一口氣，想著他來了就行，一會兒下課也能看見。

班里同學的視線忽地被靠樓道那一側的影吸引，他們看到吳濤面無表站在門邊，敲了敲窗戶，一藏藍的警服和白墻對比鮮明。

瘦猴跟著同學看出去，竟然一眼對上吳濤的視線，吳濤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眉頭鎖，不怒自威。

瘦猴一顆心咯噔一下，總覺得從昨天夜里就一直折磨著他的不安再次爬上心頭，慌得厲害。

張磊放下筆，讓同學安靜自習，自己走出去跟吳濤說話。

瘦猴低下頭，能覺到自己腦門子上的汗珠順著太往下淌，最后落在桌面上摔好幾瓣兒。

“不是我，不是我，沒事的，沒事的......”

他越是安自己，不祥的預越是嚴重，吳濤剛才那個充滿警告的眼神不斷在他腦海里閃過，就像是耗子見了貓，本能的畏懼。

謝二虎長脖子看向窗外，回頭對旁邊的師頌南道：“唉，吳濤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是不是你的游戲機有線索了？”

“可能吧。”師頌南灌了一大口水，早上一路跑過來累得口干舌燥。

“師頌南，把你其他卷子都借我看一看，我有些題沒寫出來抄一下，還好老張不記得他昨天說要查作業不然我就——”

謝二虎的話戛然而止，張磊推門走回來，臉上的表比剛才站在窗外的吳濤還要凝重。

他抬起眼，眼中盡是疲倦。

“馮囊螢同學，你——唉，出來一下。”

瘦猴如同被雷劈中，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完蛋了”這三個字。

那一天馮囊螢離開座位以后就再沒回來，連著幾節課他的座位都是空的，大家對他的議論也是越來越多，紛紛猜測他是做了什麼事會讓吳濤給帶走。

這事兒中午以后就驚了整個年級，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跑來三班窗戶底下看熱鬧，話題總離不開幾個字“瘦猴”“游戲機”“小”“條子”。

師頌南沒有發現瘦猴放在他座位底下的游戲機，因為前幾天剛收拾過桌子里面，他本能的以為里面沒東西，也就沒手進去過，一直到放學。

胖小背著書包回家，許向北正跪在前臺的桌子上清點高的酒水庫存，見他回來打了聲招呼。

胖小扔下書包，仰起頭說道：“哥，今天瘦猴被吳濤帶走了。”

“什麼？”許向北一驚，子晃了晃，險些摔倒，扶著墻穩住以后，他滿臉驚訝問道，“為什麼啊？”

胖小剛搖頭想說自己也不清楚細節，老許家常菜的門被緩緩推開，一拐率先進來。

許向北和胖小一起轉過，就看見馮囊螢那八十歲的老巍巍扶著門框走進來，老淚縱橫，一頭花白的發被冬季的北風吹得飄搖凌。

干癟沒牙的癟了癟，終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嚎道：“向北啊，求求你開開恩，救救我家大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