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頂層。

會議桌前面的白板又列了一條思路，其他人都在激烈的說自己的靈，許念禾之間轉著筆，目忽然看到左上角的咖啡，剛才去便利店買的咖啡。

轉頭，看了眼窗外，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雨幕，不大不小的雨滴打在窗戶上有輕不可聞的響聲，想起半小時前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徐也。

他稚氣的笑容就跟隊里那些十七八的孩子差不多，以前總是看不他的心思，墨黑瞳孔，深邃眼眸，他在社會上好幾年的時間，許念禾本猜不到他的任何想法。

但是今天他的眼神卻清澈通，看的許念禾都臉燙幾分，記得他說的話。

“贏了比賽以后想見你，所以過來了。”

當時許念禾的心猛然怦怦的跳起來，仰頭看面前的人，兩人之間有什麼呼之出，但是雨聲滴答在腳邊，卻又干凈空靈，占滿了耳廓的空間。

許念禾回過神，視線依然放在窗外。

記得，高一那年，好像和周徐也真正的集，也是在一場雨中，當時的年外套拉過頭頂，臉上笑盈盈的，把傘塞手里就沖進了雨幕。

窗外雨漸漸變小，最后到沒有，開完會，許念禾又到了窗邊，推開看外面，也看那個拐角便利店，結果看到那個長椅上，一黑的男人斜斜靠著邊兒，低頭將半張臉藏在領中。

被黑衛裹著的長著，膝蓋微微彎，隨意的姿態。

像是有應，在許念禾推開窗的這一刻，他朝這邊看過來。

許念禾手撐在窗戶框上，愣愣的看著他，見他手探了探屋檐外面的雨滴，然后又回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最后拿起旁邊的傘消失在這個畫面中。

與此同時，許念禾手機里收到兩條消息。

【周徐也：雨停了，你們開完會了？】

【周徐也：我走了】

許念禾的眼眶有些熱，周徐也好像從來不會多說，但是他做的所有事卻一件都不落，贏了比賽想和分，想見面，所以他跑來這個小縣城，在不遠的地方陪了兩三個小時，然后再自己回去。

周徐也是慢熱的人，但是他的不是。

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所有的他都在讓自己知道。

——

從臨縣回來的那天，公司統一放假，讓他們加起來休了一天半的假，周三才恢復正常上班，中午吃飯時跟趙欣一起，趙欣那天去了比賽現場，把當時自己見的所有狀況都給許念禾轉述了一遍。

又說道，“對了今晚是慶功宴，慶祝咱們車隊新賽季的績。”

許念禾正在吃飯，聞言筷子一頓，“今晚？”

“其實原本定好的是比賽那天晚上慶功，但你們不是去臨縣取材寫稿了嘛，公司臨時決定改時間，就是為了等你們回來然后咱們公司的人都參加。”趙欣笑嘻嘻的解釋。

說完這個，趙欣又接著跟說他們幾個這兩天想出來的在慶功宴上玩的游戲，許念禾邊聽邊點頭，一小筷子白米塞進里，眨眨眼睛。

慶功宴，公司的人去，車隊的人肯定也會去。是不是意味著今晚要見周徐也了？

下班。

趙欣提前跟幾個同事說好一起去打車去現場，又過來拉許念禾。

場地選的半正規，在一家酒店大廳，許念禾看了看別人的穿著，低頭掃了眼自己的藕，還行，至能合群，包里還帶著一個發夾，許念禾將長發挽起，去洗手間上了口紅。

出來時，車隊的人也來了，都跟著教練先去見向毅，向家公司的董事長是向毅他爸，但是平常不見，公司的事都是他面，員工喜歡他小向總，但是他不喜歡，所以后來直接了向總。

人來人往間，許念禾看向那邊，看見了周徐也，穿著車隊平時訓練的常服，安靜的立在一旁，旁邊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屁孩在他周圍嘰嘰喳喳的，第一次參加這種端著形式的慶功宴，他們都興。

在酒店待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聽公司領導人打腔，說是既慶祝車隊在今年的賽季出師大捷又是慶祝今年這批實習生的功勞。

許念禾他們這批實習生雖然都比車隊的小孩兒們大，但是也大不到哪兒去，兩批人都是在這種場合放不開玩兒，全程中，許念禾和趙欣站一邊，若有似無的看了周徐也好幾次。

從酒店出來，剛晚上十點。

帶們去臨縣的組長小跑過來，“先等等，向總說知道你們沒放開玩，剛才都是走形式的，他訂了幾個包廂，一會兒帶你們去唱歌。”

其中有人歡呼，趙欣往前了，“車隊的人也去嗎？”

“去啊。”組長很懂，“他們年紀小，肯定也不適應這種場合，今天在酒店召開都是為了給咱們公司明天的匯報新聞稿做素材的。”

趙欣撇，嘀嘀咕咕了一句，“哦。”

沒一會兒，酒店又有人出來，過來說了一聲，“你們先去，向總那邊有事拖住了，直接報房號就行。”

一群人歡呼的到路邊打車。

向毅訂的包房還不錯，聽說用了自己的黑卡，趙欣暗暗吐舌頭，“鐵公拔了。”

許念禾轉頭，趙欣以為沒聽懂，解釋道，“一個連慶功宴都計算著給自己公司的新聞稿提供素材的人，居然愿意用自己的黑卡。”

許念禾補充了句，“他上次訂了幾十份工作餐，為了省配送費專門讓小張一個人跑去拿。”

推開門，里面富麗堂皇的裝修晃暈了趙欣的眼，轉頭，“今天晚上就暫時原諒他了。”

“……”

一群人里有好幾個特別外向開朗的，爭搶著做麥霸，氣氛一直沒有冷場，直到下一批人推門進來，話筒里的聲音驀然消失，只剩孤獨的伴奏。

正拿著歡呼棒在舞池臺上又蹦又跳的幾個孩子默默走下來。

組長先起，朝門口的人，“向總。”

趙欣眼尖看到后面的人，跟許念禾說話，“車隊的人也來了。”

也朝那邊看，看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