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實驗周年慶，學校專門停了一天的課準備活，場上有個傳統的大講臺，好不熱鬧。

許念禾和周徐也一起去，他們先去見當年的班主任劉志偉，時隔幾年，他見到周徐也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眼眶，后來還摘了眼鏡，第一句話不知從何說起，他倒是看向許念禾。

“你這丫頭，上次你回來給你弟開家長會順便看我，我就跟你說下次最好別一個人回來，你現在還真給我帶回來個人？”

許念禾才不信他今天剛知道，上個月周徐也收到的邀請帖還是他代表學校發的，但莞爾一笑，樂呵的接了這個話頭，“是啊，老師說的話我哪敢不聽。”

地中海重新戴上眼鏡，看向周徐也，“你這小子，這幾年去哪兒了，聽說你連去年的聚會都參加了，就省實驗的門檻低到都不配讓你踏進來是吧？”

縱是一番調侃的話，但幾個人心中都頗有慨。

恰好辦公室被敲響，同班的人又陸陸續續的走進來幾個，地中海走到辦公桌后面，指點著讓他們坐，許念禾剛準備挨著周徐也坐下，門口就探進來一個小腦袋。

許斯宇那小同桌，頭上頂著一個氣球做的兔子帽，手里還打著下一個氣球，見劉志偉沒注意到自己，直接朝許念禾這邊輕喊，“姐姐，姐姐。”

聽到的聲音，許念禾走出去。

“怎麼了？”熱鬧的長廊里，省實驗的學生們串著班兒玩，統統今天的喜悅，面前的小姑娘眨眨眼睛，“姐姐，許斯宇剛才說校門口有人找你，但他在班里忙的不開，讓我來傳一下話。”

“哦。”許念禾下樓，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跟在邊，看樣子是要和一起去校門口，既然同行，隨口問道，“他忙什麼呢？”

“也沒什麼，就是簡單的布置一下教室。”小姑娘把手上的氣球背在后，看到了許念禾今天的裝扮，忍不住夸道，“姐姐，你今天可真好看，只不過今天溫度有些低，你不冷嗎？”

許念禾今天穿著一條紅的子，擺搖曳，柜里鮮有這麼重的子，平時喜歡穿一些素淡的長，今天這條子是周徐也拿給的。

穿上后照鏡子，對著鏡子中倒映的皮雪白的孩兒愣了愣，沒想到還適合，就連今早周徐也來接時，看見子上后，眼里也是不可忽略的驚艷。

聽見小姑娘的后一個問題，笑了笑，“有外套呢，在周徐也手上拿著，剛才出來的急沒帶上。”

轉了話題，“話說他忙著布置什麼呢，我們高中時和你們同一間教室，但是連元旦晚會學校也不讓過分裝飾。”

“沒忙什麼，就是一張課桌……”小姑娘聲音忽然戛然而止，懊惱的閉了一下眼睛，然后拉著匆匆跑下樓，“姐姐，我們快去校門口吧。”

兩人穿過校園，來到校門口。

門口有一個郵政的快遞員，他見兩人朝這兒來，下車跟們核對了份，然后把一個信件遞到許念禾手上，許念禾看見上面寄出地址聞所未聞，大致猜到一二。

但搞不懂沈亦歡費老大勁兒給自己寄信件干嘛，回去的路上，給沈亦歡打電話，那邊人的緒一如反常，平時可要纏著說好久的話，今天卻一兩句就說明白了。

許念禾掛了電話后，拆了信封，把里面東西放進包里，小姑娘還跟在后嘰嘰喳喳，此時許多人都從教學樓出來，往場涌去，小姑娘看了眼，停了腳步。

“姐姐，我們直接去場吧，學校慶典估計要開始了。”

許念禾說了句好。

這片兒場地人山人海，今天被請回學校的往屆學生還不，沒找到周徐也，手機在外套里，外套在他那兒，許念禾剛準備換個思路找于盛懷他們幾個比較的，結果上面話筒就傳來聲線。

跟了一路的小姑娘扯了扯的胳膊，“姐姐，這太了，你要不跟我去我們班隊伍吧？”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周徐也，許念禾嗯了一聲。

臺上，校領導全部到位后，幾個主持人也排排站，前面的開幕式講話有些無聊，但臺下的人還得配合鼓掌，許念禾跟著大眾，雙手起一會兒又放下。

過了好一會兒，臺上忽然換了人，找了好久都沒找見的周徐也在上面，在鮮花錦簇的臺桌前，他的長指低了面前的話筒。

“大家好，我是13屆高一九班的周徐也。”

清朗的男生如玉溫潤，許念禾很聽他這樣的嗓音，像是困倦了很久的人終于睡醒。

一個很明顯的斷句過后，他又說道，“今天是省實驗建校90周年慶的日子，我很榮幸……”

接下來就是方的夸夸話了，你夸我，我夸你，先前好幾個講話的校領導夸到了畢業生，現在周徐也又作為往屆學生之一夸學校。

周徐也的這篇稿子也很細水流長，即使是相同的方話，但在他干凈的嗓音中，有一種娓娓道來的覺，像是在繾綣的講述這個學校的百年歷程。

稿子講完，他卻沒有下臺，而是看向了全校的人。

“剛在上臺前，有學弟學妹好奇的問過我，為什麼畢業生冊上沒有我的信息，我想在這里做一個統一解答。”他勾了下，云淡風輕的語氣，“高三那年，我的人生中發生了一件急劇轉折的事，快到沒有給我任何時間做反應。”

“后來我反應過來了，我做了一個決定，就是退學。”

臺下一片嘩然，許念禾一怔，沒想過他今天會說這些。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很沖的，因為不止丟下了我的學業，還丟下了人生中更重要的一個人。”他角淡淡的笑意，但幾乎輕不可聞，“這次返校，除了慶祝母校周年慶，我還有一件事，前幾天和校方立了一個基金會，但里面不僅有錢，還有人。”

他清清淡淡的嗓音，但是認認真真的語氣，“在校的大家，倘若以后在學業或生活中遇到什麼困難，我希你們不要沖的做決定，可以向基金會尋求幫助，因為直接過學業的社會路，你會吃到許多的苦。”

臺下一片安靜，連正在背單詞的人都停了，梗著脖子認真聽他說話。

周徐也握著話筒，輕松的語氣，“說起來有些抱歉，剛才的稿子是我昨天晚上連夜趕的，但是寫完以后卻沒有任何睡意，于是我打開了手機，看學校論壇的最近消息。”

“可能是最近周年慶的原因，所以學校的消息很多也很熱鬧，所以今天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說。”

“13屆高一九班的許念禾同學，今天作為學校的優秀畢業生也被邀請參加校慶，我們兩個的關系說巧不巧，在高中三年是同桌。”說到這里，他勾笑了，“但在我退學后的一段時間，的名字在年級中反復被傳，因為我們兩個疑似早。”

“謠言越傳越真，越傳越大，因為造謠者是永遠不會相信真相的，我也相信真正承的委屈，比我知道的還要多的多。”

“其實說起來，如果我當時沒退學，講臺下的檢討，年級中的造謠事件，所有人嘲諷眼的針對者，承這些東西的都應該是我。”

他結滾，眼睛卻驀的亮意，“我今天站在這里，想為正名，我們兩個是關系，但不是早，我喜歡，但可能比早的時間還要早，我很，也不止現在。”

臺下高三隊伍中，有個小姑娘聽的都熱淚盈眶，了許斯宇，“姐夫還浪漫，在這麼多人面前替姐姐正名。”

許斯宇驚訝的忍不住輕皺眉，“你什麼時候改口的？”

“聽他剛才說完話后，我太了，自改過來了。”他小同桌戲一般。

許斯宇看了眼不遠的許念禾，朝走過去，問道，“他贏比賽的那天你都哭了，今天的場合怎麼不哭？”

許念禾剛才也有些，此時從中出來，“我又不是每次都得哭，哪有那麼多眼淚。”

“……”

慶典繼續進行，周徐也從臺上下來找，許念禾今天穿著高跟鞋，站了有好一會兒了，男人牽著出場，正好見了于盛懷，他難得的今天還穿著西裝，吊兒郎當的笑眼看周徐也，“你他媽的剛才真風，老子要是許念禾就直接蹦上臺去嫁給你了。”

許念禾在旁邊聽著噗嗤一笑，卻突然想起正經事，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把剛才沈亦歡電話里說的話，一字不的全部轉達。

“沈亦歡讓我告訴你，你上次說的沒錯，那個男朋友確實早分了，比賽那天是約過去假裝份的，讓我給你一張照片，你按照這個照片上的地方去找，如果能找見的話，就有話對你說，找不見就算了。”

于盛懷原本散漫的姿慢慢站直，從手上接過那張照片，是一個綿延不絕的群山照片，他自忽略的最后一句話，啟，“現在能不能去？”

許念禾一愣，有些不確定，“能……能吧。”

于盛懷忽然跳起來，高興的像個孩子，抓著照片一溜煙跑了。

學校的慶典和沈亦歡的照片。

今天最重要的兩件事都辦完了，許念禾松了口氣，輕踢了下小，穿高跟鞋的緣故，腳踝有些酸，周徐也摟著找座位，但找著找著，就上了教學樓。

好巧不巧的停在一間教室門口。

許念禾來了興趣，正好就是他們上學時候的同一間。

在原來的那個座位坐下，更巧的是這里現在是許斯宇的座位，掃了眼桌兜。

突然看見里面放著一本雜志，驚訝，拿出來看，上面標著明確的期刊數字，好幾年前出版的，是他們高一那年，在江科家的書店里心心念念的那本。

周徐也在旁邊，環抱著臂靠在桌沿，薄輕啟，“這本才是真正的我拿走的那一本，當時我媽沒問就拿回房間去了，還你的那本是我重新買的。”

“不好意思啊同桌。”他慵慵懶懶的聲音，“我本來打算后面找機會還你的，結果一直沒還上，還一不小心藏到了現在。”

“不知道現在還你算不算晚。”

剛才許念禾在剛才是酸了鼻子，但現在，此時此刻，腦海里有關于高中的記憶全部被勾出來，眼底，拿著雜志翻了兩頁，上面還有許母當時看時的圈圈點點，當時做的標記。

許念禾聲音很，莫名帶了抑制不住的哭腔，“哪有人耍賴的拖到現在才還書啊。”

周徐也笑著了腦袋，“我知道一本書不夠賠的，所以多加了一個，你看這個行不行？”

他從口袋里掏出戒指盒，雙手虔誠的展開。

“念念，對不起，讓你等很久了，嫁給我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