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升離開南城去北京已經快一個月了，他真的和臨走之時和周一南約定的一樣，每隔兩天就會打來一個電話。

起初周一南以為他說的是玩笑話，沒敢抱多大的希他會打電話來，可是又做足了他要打來電話的準備，為他收羅了一堆最近所發生的大小事要和他說。

可是每次通話的時間有限，還沒來得及聽他分他的近況就要草草掛掉電話了。

不過也可以了，能聽到他的聲音就可以了。

隨著十二月的到來，南城這才有了些冬天的氣息，街上的行人紛紛換上了厚外套，圍上圍巾，大院門口的包子鋪生意又變好了起來。

周一南的生藝考也要開始了。

“考慮好了嗎？要不要參加我們最后一次的集訓？”蘇然對著正在收拾畫的周一南說道。

周一南停下手中的作，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抬頭看向他，扯出一記不自然的微笑回答道：“不了。”

“之前高二暑假的集訓你也不參加，這次最后一次也不參加，你藝考想考到心儀的學校很有難度啊。”蘇然語重心長的勸道。

他很喜歡周一南這個孩子，他在的上看到了還沒有被現實湮沒的初心，曾經對的那份執著的熱，他不想讓變和自己一樣——為了生存，拋棄夢想。

周一南苦苦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嗯”

當然自己不參加集訓的后果，可是那份錢真的拿不出來…而且來畫室學畫畫的事至今為止家里人還不知道。

媽媽還以為每天吃飯過后出門是為了學習，當然，也正是因為學習績進步很大，周媽媽也才相信了的說法，而周爸爸才懶得管晚上出門是去做什麼事呢，只要把晚飯做好，想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與他無關。

“別嗯啊！”蘇然平時說話都是飄飄然的，難得著急加大聲調說話，“好好和你爸你媽說說，都學了這麼久了，這最后一次的錢省了沒考上之前花都就白費了啊！”

雖然沒有實際給過他錢，可是林辰升一直都在幫默默的學費啊，不管是誰的錢，白花了總是不值得的。

“我爸媽還不知道我來學畫畫…”周一南用手上的抹布著同一塊地方來回了數次，心里像是藏著說不清多久糾結。

“還不知道？！”蘇然很是驚訝，“你這都來了快兩年了吧？怎麼會不…”說著說著他便有些想明白了。

難怪的學費一直都是林辰升給的…

蘇然不搖搖頭笑了笑，無奈地說道：“那趁著這次和他們說了吧，之后參加聯考、校招，請假都需要家長同意吧。”

“嗯。”周一南點了點頭之后又沒有了下文。

知道，這件事總是瞞不下去的，可是就是不愿去面對，就是想要把它拖到最后一刻。

“那好吧，你回去好好跟你的家長說一下，之后再給我答復吧。”

“好。”

回去的路上，周一南都在想著怎麼和媽媽說好。

和周媽媽說明況不可怕，害怕的是說明況后，周媽媽要從拮據的存款里拿錢出來給，不想看到媽媽那副明明很艱難但又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回來了啊。”周媽媽剛收攤回來，坐在飯桌上吃著已經涼的飯菜。

“怎麼又不熱一下再吃。”周一南看著盤子里已經結了一層白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周媽媽總是這樣，圖方便就著涼的飯菜就吃了，也明白，媽媽在外面忙了一天回來就想個懶，快點吃飯之后就休息，可是還麼吃菜也不好吃，對也不好啊！

“肚子了就想快點吃嘛，”周末媽媽也知道兒心疼自己，也就隨罵了。

看著桌上被周一南一盤盤端進廚房的菜，周媽媽無奈的放下了筷子，看著在爐灶前忙碌的兒，角不自覺的上揚，發出了慨：“還記得你第一次做菜的時候還要踩著凳子呢，沒想到現在就長這麼大了。”

周一南頓了頓后點了點頭。

六年級就開始學炒菜做家里的飯了，因為爸爸總是在外面聊天喝茶，很多時候家里都沒人做飯，他們姐弟三人就在家里而著。

那時候周媽媽罵了周爸爸幾句，他就指著周一南罵了回去，責怪這麼大了還不會做飯，在以前他們這麼大的時候都會種田秧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周爸爸便強制教周一南做飯，之后絕大多數時間周一南的影便常常出現在了廚房里。

他難道不知道嗎？和周一南一樣大的孩子還在下追逐打鬧，著屬于他們的快樂年呢。

“也是，你都快要高考要上大學了，也該長大了。”周媽媽著周一南的背影繼續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

周一南沒有搭話，默默聽著周媽媽說著。

這種時刻很難得，周媽媽一年到頭都在忙，很有空讓們母兩坐下來好好聊聊。

周一南把熱好的飯菜端到桌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下來，盯著盤子里的菜看了很久，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要是了的話就去拿碗筷出來一起出吧，我們也很久沒一起吃飯了。”周媽媽看著周一南一直盯著菜看，以為是了便說道。

周一南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媽媽搖了搖頭，說道：“我不，你吃吧。”

不過正如周媽媽所說的，們確實很久很久沒有在一起吃一頓飯了，平時中午飯周媽媽都是吃快餐解決的，晚餐周一南七點就吃了，而周媽媽要等十點收攤回來后才吃，自然很難到同坐在飯桌上的機會。

說來也夠諷刺的，盡管菜做好時周爸爸也在家，可是周一南總會找各種理由，去做其他的事，等周爸爸吃完后自己才上飯桌。

也許這就是討厭一個人，就會避免一切與他接的機會吧。

周一南下意識的看向周媽媽的房間。

從敞開的房門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沒有看到房間里有周爸爸的影，想到這，周一南不由的歇了口氣，調整好心緒，將實現重新投到周媽媽上，想要把剛剛醞釀已久的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