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南打了幾遍小舅的電話都沒能接通，轉念一想，媽媽都這麼急的趕回去了，舅舅那邊一定也是忙翻天了。

“你們先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呢。”周一南收起手機，看著在一旁的周一澄和周敬哲說道。

“嗯。”他們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家門這時候被開起，三人警惕的看向門口。

周爸爸帶著踉蹌的腳步走了進來。

他們三個這才松了口氣，他們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會把開門的人首先想壞人，而不是不在家的父親，多還是有些諷刺啊。

“看什麼看，趕去睡覺！”周爸爸瞥著自己那三個傻愣著的孩子，大手一揮，很是厭煩的驅趕道。

他們三個不敢多說話，因為喝醉酒的爸爸最可怕，還是順著他的心意比較安全保險。

周敬哲首先往自己的房間跑去，趕關上了門，周一澄先回到自己的房間，周一南跟在的后，正要進去。

周爸爸卻住了，“你媽哪去了？”

周一南把轉面向客廳，把房門關住，怯懦的看著周爸爸，回話道：“媽、回外婆家了。”

周爸爸上的酒氣很大，很嗆鼻，周一南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向門上后撤了半步。

“外婆？”周爸爸無聲冷笑著，“那個老不死的七老八十出去找野男人還不夠，又搞什麼名堂了。”

周一南看著他爸這幅臉，覺自己像是吃進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

真為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到悲哀！

握著拳頭，咬著后槽牙，狠狠的盯著地板卻不敢說一句反駁的話。

“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也就只有你媽這個傻人還一直回去給他們屁，等回來要好好教訓一下才行！”

周一南順手拿起一旁的卷紙，朝他爸狠狠地扔了過去，氣沖沖的步走到他爸的跟前，指著他大罵道：“對！我媽就是個傻人！辛辛苦苦賺錢養你這個吃飯的男人！這也就算了！還要每天到你不滿的指責！說到不知檢點，你才是世界上沒有廉恥心的人！拿著我媽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還在外面養人！這個世界怎麼會有你這種那麼惡心的人呢！！！”

“傻愣著干嘛！趕把燈關了滾去睡覺！”周爸爸滿是厭煩的瞥了周一南一眼，便轉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周一南回過神來，收回死盯著桌上卷紙的視線。

是的，剛剛那些指著爸大罵的畫面都是的幻想。

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控制緒的能力強還是為自己的懦弱到悲哀。

這一晚，沒有睡，不僅是因為家里的事擔心，還有…

周一南著對面樓林辰升的房間，那里的燈也亮了一夜，他也在為他家里的事擔心難眠嗎…

周一南盯著鬧鐘，時針剛轉到五點，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穿洗漱過后就出了門。

冬天的早晨太升起的很慢，明明已經快到六點了，四周還是昏暗一片，飄起來雨。

周一南剛出樓梯口，便有輛出租車使了進來，停在的跟前，車上的人匆匆下車。

是周媽媽。

“媽。”周一南朝周媽媽喊了聲。

周媽媽接過司機找回的錢，抬頭看向聲音來源。就去學校？

“那麼早就去學校？”周媽媽繞過車子，大步快走到周一南跟前。

周一南下意識的躲避著周媽媽的眼神，轉移話題，問道：“媽，外婆家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周媽媽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帶著怒氣，說道：“你外公把你外婆給打進醫院了。”

“外婆沒事了吧？”周一南張地問道。

知道外公和外婆的關系不好，但也只是互不理睬冷眼相待，現在已經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了嗎？

“頭上了幾針。”

“外公為什麼要打外婆…”周一南本不想問，可是一家人總不能什麼也不問不了解吧。

“你外公打人那需要什麼理由，”周媽媽順勢坐到了樓梯上，“從小看著他打你外婆打到大，好不容易等你小舅也結婚分家了，他們一人住一地才不打了，呵…”周媽媽冷笑了一聲，“現在又開始了。”

周媽媽頓了好一會，又開口說道：“不過這次確實是你外婆錯在先…”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想了想很久才下定決心把話說出來，“你也大了，有些事你也該知道了，你外公和你外婆關系之所以會變這樣是因為你小舅…”

周一南的小舅是在外婆摘掉節育環后一年出生的，當時外公經常外出干活，有時一個多月才回來一次，那時村里對于外婆的懷孕有很多流言蜚語，說外婆給他外公帶了綠帽子。

這件事便給他們的婚姻不幸埋下了種子，至那以后，這件事就會在外公喝醉之后不斷被提起，而且也為了他發泄不滿的理由。

周媽媽說，小舅出生后，他們家就沒有其樂融融一家人坐著吃飯過，的年都是伴隨著父母的爭吵聲渡過的，討厭那樣的生活，所以想要給的孩子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周一南看著黑暗中的媽媽影，鼻頭不酸了起來。

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委曲求全，養著不外出掙錢的老公嗎…

周媽媽坐在臺階上，周一南站在墻邊，定時關閉的夜燈在六點到來后準時關上，可冬天太升起的慢，天還是昏暗一片，周一南看不清周媽媽臉上的表，但是聽那微微抖的聲音就知道那個這件事給的帶來傷痛有多深。

“這一次真是你外婆錯了，都多大年紀了，還跑到別的男人家了住，幫人煮菜做飯的！”周媽媽說這話時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周一南卻不這麼認為，外公和外婆已經分居這麼多年了，雖然沒有辦理離婚，但也再無分可言，各自選擇更好的人是的自由，任何人沒有權利干涉。

但對于外公來說，住在村里的他免不了聽到左鄰右舍拿著這些事來說笑，而且這不就坐實了他當年被人戴綠帽跟人養了幾十年的兒子嗎？！

也難怪外公會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