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馬路上，裴年年和江逾白肩并肩走著，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從他們邊經過，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逐漸地重疊在一起。裴年年低著頭一腳踩在影子上，玩起了稚的踩影子游戲。

江逾白歪著頭靜靜地看著，過了良久，才開口問道：“今天怎麼都不說話？難得見你這麼安靜的樣子，我怪不習慣的。”

“這樣不好嗎？”裴年年轉過面對著他，倒著走了幾步，學著電視劇主的樣子甩了甩頭發，甜甜一笑，“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子的孩。”

江逾白愣了一下，漸漸地勾起角，快步上前走到旁邊，問道：“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可以直接問我呀，也就一頓飯的事！”

“但是我現在不想知道了。”裴年年搖了搖自己的手機，“省下一筆飯錢。”

剛剛那一瞬間，突然想到了樊姝敏，總覺得看江逾白的眼神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帶著不易覺察的侵占，似乎帶著某種目的。不過看江逾白這個反應，應該是沒有察覺到，希這只是的錯覺吧。

“其實……如果你想聽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說。”

“我不想聽！”裴年年笑著捂住了耳朵，踏著小碎步跑開了。

江逾白瞬間蔫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沮喪地垂下了腦袋，悶聲道：“怎麼走了這麼久還不停車場？”

“誰說我們要去停車場了？”

江逾白驚訝地“啊”了一聲，“不然我們要怎麼回去啊？而且，你的車怎麼辦？明天上班不還要用的嘛！”

“今天不想開車了。”裴年年難得任一回，索就任到底了，就這樣兩個人慢慢走回去也好的。

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偶爾有一兩個司機想停下來問他們要不要坐車，但又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只稍稍聽了一會兒，就識趣地開走了。

江逾白借著昏暗的路燈悄悄地向裴年年靠近，手指不安分地往旁邊勾了勾，隨后又張地了回來，反復試探了幾次，還是沒能鼓起勇氣牽起的手。

裴年年反應再怎麼遲鈍，也還是可以注意到他的小作的，低頭瞥了一眼他蠢蠢的手，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突然愣住了，一個被自己說的話嚇到了，一個被對方穿了小心思，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種令人窒息的尷尬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裴年年恨不得砸個地自己鉆下去，都說做人一世明，難得糊涂，怎麼偏偏就糊涂在這上面了呢？肯定是中午被姓樊的那兩個人鬧糊涂了，腦子還不太清醒，居然對一個小屁孩說出這種話，未免也太不要臉了！

也不知道他聽了之后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太過了？現在是不是要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額，那個……”裴年年訕訕地笑了笑，說：“我剛剛就是隨便一說，你別往心里去啊。”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真實想法呢？”江逾白的目追隨著，眼神熾熱無比，仿佛無數洶涌都被藏在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什麼？”裴年年的心跳逐漸加速，江逾白低沉的聲音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一輕微的電流到的心底，像是蜻蜓點水一般，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極力克制住抖的聲音，說道：“你知不知道，說出來的話都是要負責的。”

“只要你點頭，就沒有什麼責任是我擔不起的。”江逾白漆黑的眼睛閃著希冀的，好似墨天空中的點點星芒，明爍亮。

裴年年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辦法給他一個答復，不能自欺欺人地說自己一點覺也沒有，剛才的心跳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他現在還小，也許只是一時間無法分清對的是依賴還是喜歡，也許他只是把當一個姐姐般的存在呢？

他還對世界懵懵懂懂，就已經學會與世界打道了，橫在他們中間的，不僅僅是年齡這條鴻，還有各種看不見的小渠，把他們生生攔在河的兩岸，不管他們再怎麼力向對方靠近，中間的距離依舊只增不減。

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傷人的話，“可惜，顧琛已經自愿幫我擔起責任了。”

“你不喜歡他！”江逾白以為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著重地強調了一遍。

裴年年不可置否，但還是道：“他已經是我男朋友了。”

“那只是名義上的，你并不喜歡他！”江逾白語調倏地提高了幾個度，眼睛里閃過一慌張。

“至在外人眼里，這就是事實。”

江逾白輕笑了一聲，眼里布滿了失落，他看著裴年年冷冷地說道：”在你眼里，外人的說法和顧琛的話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那我呢？我就連你的一個施舍的眼神都不配擁有嗎？“

“既然這樣，那我知道了。”他把裴年年的沉默當了默認，心從最高點跌到了最低點，臉上的笑再也裝不下去了，他藏在袖子底下的手默默握拳，苦笑著說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說這些話了，你不聽，那我就滾遠點。”

裴年年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能對他說出如此過分的話呢？

看著他失落的背影一步步離開自己的視線，心里像扎了一針一樣，刺得難，梗得心慌，但是卻沒辦法喊出他的名字，怕只要自己一開口，所有的都會源源不斷地涌出來，無躲藏，與其這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好好掩蓋起來，不給它涌出的機會。

“這麼晚了，他一個人走不會有危險吧？”裴年年拿出手機，打通了悉的一個司機的電話，讓他過來接一個流落街頭的人，并給他發了定位。

亦步亦趨地跟在江逾白后，在司機趕到的一瞬間，就找了巷子躲了起來，在目睹江逾白順利上車時候，才放心地轉離開。

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