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瓊枝當初會找到衛明昭，也不過是看在是衛南熏的姐姐，有孕又蠢笨好利用。

并不在意對方的孩子掉沒掉，到底能不能活。

唯獨不甘心自己籌謀了這麼久的計劃，竟被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月娥給攪和了。

有懷疑過，是不是衛南熏太聰明，察覺到了們聯手陷害。

可轉念就將這個想法給否定了，一個空有臉蛋的草包，怎麼可能識破如此縝的計劃。

再則說，真的聰明人，在看見個與自己如此相似，穿著打扮也很像的人，肯定會起疑，又怎麼會輕易相信對方。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過是運氣好，誤打誤撞上個找死的傻子。

但眼睜睜地看著就此逃過，繼續憑借那張臉勾搭裴寂，自是不愿意。

這才又在姜太后耳邊吹起了枕邊風，太后最是不喜歡那等狐子。

是自己的兒子不夠，要是讓知道，衛南熏連孫子也不放過，是定要惱怒的。

此等紅禍水，早該毀了容送去軍營做軍去。

姜瓊枝以為自己是了太后的心思，這麼說，對方肯定會贊同的想法。

見太后沒吭聲，以為沒有聽懂，繼續狀若無意地道：“姑祖母，您說這太子表兄之前有沒有見過七妹妹，該不會是……”

話還未說完，姜太后腳步一頓，冷聲道：“住。”

“哀家真是把你慣得無法無天了，竟讓你膽大到連太子的事都敢議論了。”

姜太后有些事都看在眼中，包括姜瓊枝突然想要留下侍奉。

雖說與姜家要避嫌，但到底是濃于水的家人，又見這姜瓊枝模樣好才上佳，既是主提了要留在宮，斷沒有打自家人臉的事。

故而，與東宮走頻頻，又總是關注書房的態，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小姑娘春心了，有點心思活絡不算什麼大事，只要別鬧大就好。

便是對自家那臭小子的心思，也都看在眼中。

若姜瓊枝真有法子，能撬那小子的石頭心，畢竟表兄表妹可以，也不會拘泥于什麼叔父和侄的虛禮。

男的小打小鬧可以，但為此想要挑撥兒子與孫子間的關系，甚至不惜犧牲的重孫子，這可是徹底了的逆鱗。

尤其是方才，竟有一瞬間，真的懷疑裴寂是不是想要謀逆，便是被左右了思緒。

姜太后之前覺得衛南熏長相太過張揚，如今看來，事有條有理，還很有底線，竟比姜瓊枝這個花費所有心栽培起來的嫡長，還要聰慧有頭腦。

“哀家喜歡你聰明懂事，卻也不喜歡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好好反省反省哀家說的話，若還是不明白，哀家這也容不得你這尊大佛了。”

姜瓊枝一直覺得自己對付姜太后是游刃有余的，能讀懂人心，可以掌控所有的人和事。

直到現在，臉火辣辣的疼。

臉上的笑顯得有幾分僵：“姑祖母，瓊枝沒……”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你就在這反省反省先。”

“一個時辰想不通就想一日，一日想不通就想一月，等想通了再回來找哀家。”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與若桃，站在看不到頭的宮道上，耳邊是呼嘯的秋風，的眼前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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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是被嬤嬤們架著拖走的，記得這個院子，當初剛宮的時候，也是從這等冷冷清清的小庭院出去的。

當時便不掃地，不干活。

與一同宮的小姐妹，都笑話是自不量力，這宮里想做妃主子的人多了去了。

即便長得是好看，可一沒家世二沒銀錢，連貴人的臉都見不到。

又藏不住自己的心事，被管事嬤嬤瞧見學樂坊的舞姬跳舞，罰在最冷的冬天洗所有人的裳。

讓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不服輸，也不認命。

無意間救下個挨罰的小太監，認了他做干弟弟，又通過他結實了他在膳房的義父，另一個大太監。

那太監賊眉鼠臉的，材還矮胖，竟看上了，想與吃對食。

強忍著惡心，騙取了對方的信任，踩著他的背脊認識了不的人。

這其中就有太子邊的大太監，那人看了一眼，說可以幫飛黃騰達。

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即便皇帝的年齡都快可以做祖父了，還是在侍奉茶水的時候，不慎跌進了皇帝的懷中。

一切順利的就像做夢一樣，從最底層的浣洗宮，變了皇帝最寵的侍妾。

即便是位份都沒有，人前宮人們都恭維，背后都在笑話。

也不在意，把當初欺負過的嬤嬤還有那個太監，都折磨死了。

這人上人的滋味，即便這是用自己的換來的。

無意中，撞見了來給皇帝請安的太子。

不過是地位低賤沒位份的侍妾，可他卻聲讓小心些。

他就像是朵白蘭，高潔矜貴，年輕俊秀，更襯得渾骯臟丑陋，也就是那一眼，讓午夜夢回再也忘不了那驚鴻一瞥。

就算到后來才知道，當初送到皇帝床上的人，便是太子。

他打算要弒父，甘愿為他冒殺頭之罪。

別無所求，只想侍奉在他邊。

在皇帝昏迷之后，用盡手段跑到了他跟前，求他救他，以為不會功的。

可他竟真的把留下了，不僅讓太子妃給安排差事，還放在書房侍奉，那段日子是最開心的時。

愿意侍奉他，不管是用還是用什麼，即便很疼也同樣歡喜。

以為他對總是有那麼一兩分誼在，就算不是真，是男的水之，也甘之如飴。

就算他讓去勾引別的男人，也咬牙去了。

但看見衛南熏的那張臉時，沒辦法在騙自己了。

原來他每次盯著的臉，看的都是別人，原來他所謂的這張臉可惜了，也是因為有幾分像衛南熏。

這真是太可笑了。

以為自己可以擺宮低賤的份，為寵妃人上人，到頭來與那些宮人并無區別。

或許此生最錯的事，便是進了宮，便是有了不該有的執念。

在推開門看見衛明昭的，看到沒到自己，就滾下去的那刻，突然覺得很可笑。

這后宮中的所有人都是那麼的可笑，妄圖通過些拙劣的手段，來博取男人一點點的同和。

當重重的木板子砸下的時候，卻是笑了。

現在，終于有資格決定自己的生死了。

不再依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