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原本有些困意了,這幾日實在是太疲憊了,先是被迫接了巨大的打擊,眼睜睜看著家被抄了,四奔波看人臉。
幾乎沒有睡著過,也想像大嫂那樣哭,發泄出來。
可還有兒,若是也只會哭,那沅兒就更要害怕了。
現在好了,至有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不用宿街頭了,也能安心地閉眼睡一覺。
沒曾想,突然聽到了如此驚悚的話,整個人都瞬間清醒了。
“傻孩子,你在說什麼糊涂話,娘親怎麼可能會賣你呢,你是我的寶貝兒,就算娘親死,也不會把你賣給別人的。”
衛思沅小聲地噎起來,將臉埋進了母親的懷里。
“我聽五姐姐說的,說三伯母想給說親事,對方還是宦人家。”
文氏瞬間就想到了今日見著的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難怪說什麼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是打們家孩子的主意。
“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知道咱們家出了事,躲都來不及躲,怎麼可能還有人敢與你五姐姐說親事的?”
就連之前四丫頭的婚事都退了,對方直接讓下人送來了退婚書,以及一袋銀子。
三嫂沒有收,還把人給趕出去了,說是絕不會收對方的一文錢。
又怎麼會突然改了主意,要給五丫頭說親事的?
“五姐姐說,是給個……給個老頭子做妾,那人說雖然是妾,但錦玉食總也不了的,還能讓過以前國公府的生活,三伯母就心了。”
若這麼說,文氏還能理解一點,雖然嫁得人家不好,可好歹不用跟們一樣挨凍,還有婢子照顧。
五丫頭是除了衛南熏之外,幾個姐妹中長得最好看的,難怪他們最先相中。
文氏也慶幸,的孩子長相沒那麼出眾,在落難的時候,好的長相反而會變禍患的開始。
將懷里的兒摟得更了些:“沅兒放心,娘親絕不會把你嫁給那樣的人家,你爹爹是個正直的人,一生沒有干壞事,早晚有一日會得圣上赦免的,我們在家等著他們回來便是。”
“我的針線還算過得去,多繡點帕子花樣兒,總不會著我們娘倆的。”
衛思沅還在低低地噎:“那五姐姐會被賣掉麼?”
“你三伯母不是真的想賣你五姐姐,是怕咱們吃穿都困難,你五姐姐跟著咱們會吃苦。雖說對方年紀大些,日子總是不會差的。你三伯母只是一時糊涂了,等明白過來就會后悔了。”
真的把五丫頭嫁給個快死了的老頭子,在那后宅無依無靠的,那五丫頭的一生才真的是毀了。
“娘親,我們可以去找九哥哥麼?九哥哥說,之前家中的丫頭們跟著出來了,都有了自己的活計,還可以去鋪子里幫忙學做生意。我不想嫁人,我也想像二叔父一樣做生意。”
文氏沒想到兒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免有些詫異。
同時也訝異于衛榮德對底下人的好,細細琢磨起這個想法的可行來。
若真的能學著做生意,靠著自己的雙手賺錢,不說過回以前的生活,至能食無憂。
只是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一旦拋頭面去做生意,再想回到曾經的份地位也是不可能了的。
“這事,我們以后再說,你讓娘親再想想。”
母倆相擁著,也不覺得這初冬的夜晚有多冷了。
-
與此同時的衛家,衛南熏剛沐浴過,靠坐在窗邊的炕上,用干凈的棉布一點點絞干頭發。
織夏如今已經是家中的二姑娘了,早就不讓伺候了。綠芙則是以在出宮路上救下為由帶回家的,衛榮德沒有懷疑,如今在房中伺候的就是綠芙。
只是剛到新地方,很多事都不練,讓去煮碗姜茶過來,已經去了好久了。
則是滿腦子的煩心事,有一搭沒一搭地絞著頭發。
一下子想正屋的老太太該怎麼料理,一下子又想那群人若死皮賴臉著他們,也不能真的給趕出去吧。
最后又想到裴寂,他說要上門提親的……
剛想到他,就覺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前的炕桌上,低頭去看,竟是顆圓滾滾的山楂。
下意識地朝院中看去,就見高大的合歡樹上,似乎坐著個人影。
的雙眼微微亮起,怕被人聽見,只得低聲音道:“你怎麼來了。”
那高大的影,作靈巧地從樹上一躍而下,正正好落在了的面前,隔著道窗戶四目相對。
衛南熏總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對方已經帶著笑意道:“衛娘子就是如此待客的?”
被他提醒才想起,這還真是他頭次來家。
可這是的閨房,不是堂屋啊,哪有男子深更半夜跑姑娘家閨房來的,還待客之道,不喊人把他打出去就算客氣的了。
恰好綠芙煮好了姜茶回來了,一聽見有腳步聲靠近,衛南熏也顧不上合不合規了,趕拉著他讓他進屋。
這要是被父親知道,兩人還沒訂親就私下見面,別說婚事了,他得和裴寂拼命。
“你快進來。”
裴寂許是不滿的態度,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站著,面不改地看著。
“求你了,快點。”
的聲音綿綿的,明明沒有撒,可落在男人的耳朵里,就是帶著撒的意味。
聽得他結一,在腳步到達的前一瞬,從窗戶一翻就進了屋。
綠芙聽見了有個悶響,詫異地朝院子看了眼,以為是自己聽岔了,沒有多想,端著湯碗進了屋。
“娘子,姜茶煮好了,您趕趁熱喝,奴婢來替您絞頭發吧。”
衛南熏看著即將踩上那片角,瞬間從炕上彈坐起來:“不,不用了,我想起來游大夫代的藥還沒有煎,你去廚房拿個小爐子出來,就放在耳房煎,不能被別人給發現了。”
傷的事,自然是要瞞著家里人的,綠芙被突然提高的嗓音嚇了一跳,收回了要落下的腳。
“奴婢給您絞干了再去也不遲。”
“那不行,這藥得煎好一會,晚了我得歇息了。”
綠芙想想也有道理,看著把姜茶喝了,就收拾了東西,又折返回了廚房。
等人走遠,衛南熏趕關上了門和窗,正要松口氣,就覺有人抱住了的腰。
就著關窗的姿勢,將在了炕邊的墻壁上。
只到他的口,一抬頭,便直直地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窩中。
“你……”
一個字剛出口,他的已經覆了下來。
許是在自己的屋里,更加有做壞事的刺激,手心已經開始冒細汗,舌頭就像是連著筋,一吸一咬,的魂兒都要飛走了。
剛要加深這個吻,一墻之隔的屋外傳來了衛榮德的聲音。
“熏兒,是為父,你把門開開,關于你祖母的事,為父想再與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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