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回升，又是一年春。

南城一中的年輕老師越來越多，思想更加開明的同時，先前被各主科老師搶著爭來的育課，一下沒人要了。

90后的老師們，主打一個絕不給自己多找活干。

費盡心思要來一節育課，同學們埋怨不說，自己還累死累活多上一節。

所以當七班的育老師找到Miss楊，想贈送一節課時，果斷拒絕了。

“我不要啊，你給小錢老師吧，是班主任。”

然而為班主任的小錢老師，也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你自己去上吧，我們班學生天悶頭做題，正好讓他們上節育課放松一下。”

“對了。”從桌上扯出一疊厚厚的表格遞給育老師，“這是高考檢表，你先幫我去班里發一下。”

育老師無奈接過。

得，課不僅沒送出去，還給自己找了個活干。

錢金金還在桌面整理要拿去教務的資料，轉頭又對著育老師叮囑一句：

“你發完后讓同學們等一下，我一會兒到班上把檢的注意細則和他們講一下。”

“好。”

育老師到達七班后，突然理解了錢金金口中的那句“讓他們上節育課放松一下吧”。

偌大的教室里，因為雨連綿的昏暗天氣，室開了燈，白熾冷調的，打在同學們垂眸認真的眼瞼。

靜悄悄的，只剩下沙沙的翻書聲。

所有人都在埋頭學習，除了曾昀璟，靠在一本數學書上，睡得正香。

育老師也是個年輕男老師，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再加上平日里健鍛煉，很符合同學們口中“荷爾蒙棚”形象。

他寬大手掌拍了拍講臺桌面，正道：“先停一下，同學們，這里有一份高考檢表，我給大家發下來。”

被吵醒的曾昀璟毫不見惱怒之意，他一貫擅長扯皮。

在大家剛從知識的海洋浮出海面時，他已經吊兒郎當地開口：

“這不是小錢老師的工作嗎，怎麼變張老師了？”

——“曾昀璟，就你話多！”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下一秒，只見小錢老師風風火火從門外進來。

曾昀璟默默住。

錢金金向育老師投去一個謝的眼神，站上講臺。

“高考檢定在本周三，因為我們學校的高三班級比較多，按順序來的話七班大概率被排在中午或者下午。”

“高考檢的結果是要進考生檔案的，很重要，忌吃補品、藥和劇烈運，睡眠要充足......”

關于注意事項，錢金金細心地講了許多。

等到講完后，便將課堂給了育老師。

一聲令下，“行了，別寫了，跟著張老師下去上育課吧。”

話音剛落，全班頓時發一陣拒絕聲。

張老師無奈一笑，表示理解。

錢金金先他一步開口：“以前占你們一節育課就要死要活的，現在讓你們去上還不樂意了？”

張子淮小聲咕噥一句：“今時不同往日啊，現在學習都來不及了。”

錢金金聽力好，一下就聽見了。

“張子淮，你也不差那麼點學習時間了，下去放松一下。”

像是被轟出窩的小，七班同學們群結隊，出了教室門。

溫知菱和白語晗正在纏著謝澄講數學題，將最后一個步驟搞明白后，三人一同下樓。

曾昀璟快步跟在們后面，“等等我啊！”

前門，錢金金和育老師站在那兒聊天，四人便往后門走。

蔣言還在位置上，捂著肚子臉慘白，額頭滲出虛汗。

溫知菱注意到的異樣，輕拍一下，“蔣言，你沒事吧？”

咬著，搖搖頭，“沒事。”

白語晗急了，“都這樣了還沒事？我們扶你去醫務室吧。”

兩位生攙扶起，曾昀璟開始呼喚前門口的錢金金。

錢金金聞聲而來，“怎麼回事啊蔣言，我去辦公室給你開假單，通知你媽媽接你去醫院。”

——“別。”

蔣言憑著最后一點力氣，拉住了著急忙慌的錢金金。

聲音發，“老師，就是胃疼而已，別告訴我媽，我去學校醫務室就好。”

蔣言剛轉來一中時，母親就來過學校找班主任。

錢金金對的家庭況大致有了解。

表示理解，但又放心不下。

“我還有課，這樣吧，溫知菱，白語晗，你們倆先陪去醫務室，有事的話先通知張老師。”

兩個生趕忙應答，“好。”

醫務室。

蔣言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溫知菱給倒了一杯熱水。

醫生檢查完，問：“你這胃疼是老病了嗎？是不是沒吃早飯？”

蔣言點點頭，算是回應。

家住在城中村，離學校很遠。

南城一中是非住宿制，學校不提供宿舍。

打車太費錢了，為了能趕上學校的早自習，每天要一大早公地鐵，本顧不上吃早飯。

“我建議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胃疼可不是小病。高三的學生了，營養要跟上啊，你不吃早飯哪有力氣讀書。”

......

醫生絮絮叨叨講了一堆，出發點全是為了蔣言好。

白語晗和溫知菱都和蔣言不，們倆和講的話加起來都不超十句。

但曾經在謝澄口中聽到過被霸凌的事，多是有些心疼這個孩的。

白語晗著虛弱的蔣言，心問道：“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去買。”

不愿意多麻煩別人，“不用了謝謝。”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曾昀璟炸呼的聲音。

——“小晗，菱菱！”

醫務室的醫生出聲提醒：“小點聲，病人在休息。”

曾昀璟聞言，又低了嗓音復述一遍：“小晗，菱菱。”

隨即拉著謝澄進門。

醫生看見他這作，頓時無語。

怎麼那麼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他手里拎著一個袋子，里面裝了四個三明治。

他一邊說話一邊分給兩位生：

“看看，菱菱和小晗最的鮮油起司蛋三明治，今天被我和謝澄買到了最后的四個。”

一人一個分完了，他開心道：“快吃快吃。”

話剛說出口就注意到了病床上的蔣言。

“壞了。”曾昀璟懊惱，“我把這位同學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