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晚霞燃燒著。
棠茉被頭頂上方的灼熱視線迫得無所遁形,如果是一只妖怪的話,這會兒肯定藏不住尾了!
被男人握著的手,不管怎樣用力,也不開,結結地反問道:“你在瞎說八道什麼呀?”
怎麼就喜新厭舊了?
“上午不還打了賭。”蕭政聿斂下眼皮,神懨懨的,“棠茉,你現在歸我。”
最不合時宜的是葛逐風的一口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就弄得棠茉非常尷尬,話雖然可以這樣講,但也不能直接這麼講吧,只好解釋道:“我是讓葛老師幫忙和我一起去城里,我前幾天在網上買的床墊到了,需要從那兒的驛站運回來。”
越說還越委屈了,鼻頭酸溜溜:“葛老師說他有車,那我也沒想到會是一輛小電驢呀,它還壞在了半路,還要我來推。”
驀地,蕭政聿輕笑了一聲。
原本抓住手腕的那只手也松開了,轉而很自然地搭在了的肩膀上,嗓音無奈:“用這小破車進城去拉床墊,你怎麼想的?”
“也不是很破吧……”葛逐風下意識地反駁了,但他被前這個男人輕描淡寫地睨了一眼之后,音量和語氣都削弱了不。
只好轉過頭,充滿歉意地對著棠茉說道:“棠老師,我真的對不起你,我罪該萬死,下次一定換我請你吃飯!”
被念到名字,棠茉才“嗯?”了一聲,回過神,視線向上,從肩膀上搭著的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掌上挪開,小聲回答道:“啊,沒關系的,不用說得這麼嚴重。”
面前的男人低下頭,恨不得湊到臉上來看,“但是棠老師,你的臉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紅啊?”
棠茉一時語塞,解釋不了。
忽然蕭政聿摟著,徑直轉了個,把護在后,免了與葛逐風的對視。
男人出聲問道:“要送你到修車店麼?”
出于潛意識里的客套,葛逐風要比腦子更快一步,于是回答了:“不用不用。”
然后蕭政聿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給,把棠茉帶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一只手拉開車門,另一只手把往上推,冷聲利落地催促:“上車。”
棠茉乖乖坐了上去。
車收拾得很干凈,但卻沒什麼私人品。
等“嘭”的一聲,駕駛位的車門關上以后,棠茉才眨了幾下眼睛,好奇問道:“讓我上來干嘛呀?”
蕭政聿看就像是在看傻子,不過這傻子還算自覺,知道綁好安全帶,他右手放下汽車手剎,淡淡回答道:“你不是也要去城里。”
趁著這輛皮卡還未,亮著右轉向燈的間隙,棠茉先是和窗外的葛逐風揮了揮手,一回頭發現這輛車竟然載滿了樹干。
又問道:“你本來也是要去城里的嗎,你去做什麼?”
男人的回答言簡意賅,“只有冷漠的三個字:“送木材。”
不過這并不會影響棠茉突然坐上了四個子汽車的好心,點點頭稱贊著:“哇,你每天的業務都好廣啊。”
紅皮卡平緩地行駛在路面上,速度愈發加快。
半晌后,車窗外的景致全部變為陌生。
棠茉正在好奇地打量著,旁男人倏地開口,聲音很低沉暗啞:“為什麼沒第一個來找我幫忙?”
“什麼?”
棠茉懵了一下,有些僵地解釋道:“這不是正好在學校里遇到了葛老師嘛,他說想為我辦迎新宴一起吃個飯,我就問了他一下有沒有車,說我請他吃……”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很忙,萬一耽誤你了……說不定你還會給我扣分的嘛。”
也清楚自己急之下找的借口有點蹩腳。
整個車廂都陷了一片寂靜。
再無聲音了。
忽然路面狀況變得崎嶇不平,蕭政聿開車一直都很快,經過幾個凹坑,棠茉就覺自己要暈車了,胃里面翻江倒海。
如果降下車窗的話,大把風往車灌,又會吵得耳朵疼。
不知不覺中,車速竟然慢了下來。
好一會兒之后,才到這里的縣城。
道路兩邊的樹木都長得很高,郁郁蔥蔥的。不晚飯吃得早的居民都已經從家里拿了幾張板凳,坐在下面納涼乘風了。
悠哉悠哉的,沒有任何繁忙與喧囂。
皮卡最后停在了一家不知名的店門前,蕭政聿讓棠茉在車等著,而后他一個人下車,跟從店走出來的老板一起搬運著車上滿滿當當的木柴。
棠茉便把額頭在了窗戶玻璃上,百無聊賴的看著不遠的畫面。
所有的木頭搬運完,老板從皮夾子里出了幾張現金遞給蕭政聿,隨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從煙盒里拿出一煙遞給他。
棠茉睜大著眼睛看著。
他竟然不推辭,直接收下了那香煙!
等男人上車,直接向他攤開了手掌。
蕭政聿不解地抬眼看了看,也是一聲不響,隨后把剛才收到的那些現金都拿了出來,放到了棠茉手上。
“不是要錢!”棠茉喊道,又把錢還了回去,憑借著剛才看到的記憶,從男人的另一邊口袋里,找到了那煙,笑了一下。
殊不知,蕭政聿臉變了,抬起手在的眉心上點了一下,角著:“你學會煙了?”
棠茉立馬捂住額頭,眼睛瞪得渾圓,“你才煙呢,你干嘛要接別人給的煙呀?為了防止我也吸到二手煙,所以沒收了!”
話音落下,又惡狠狠地加上了一句:“以后我看到一次,就要沒收一次。”
良久之后,蕭政聿笑了起來,聲音很低沉,他慵懶地往椅背上靠了一下,眼尾也微微上挑起:“棠老師還管上我了?”
棠茉鼓起了腮幫子。
“咚咚”,車窗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
降下來之后,是方才收木材的老板又走了過來,他一看車的形,自己的那香煙現在被一個人拿在手里,貌似要擰斷了似的。
當即就會心一笑,打趣道:“蕭老板,原來你也是個妻管嚴啊!”
蕭政聿勾了勾角,低聲應下:“是。”
棠茉的臉一瞬間就紅了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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