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因為覺得無語而躲得遠遠的了，并且同時用眼神示意棠茉，讓也一起過來避避。

有些人煩不過總躲得開，不差這一次的經驗了。

然而棠茉卻是皺起了眉頭，一點掩飾和包裝都不加，徑直反問道：“什麼意思，你是躲在窗戶那兒聽我們講話了嗎？”

沒人料到會這麼剛。

“棠老師，那你可真的是誤會了呀！”季筱璐連忙解釋著，手臂擺的幅度也異常之大，先前詢問的話題也只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了，“我才剛來而已，你和方老師說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著。”

本以為棠茉也就到此為止了。

點點頭，又附和了一句：“那就好，因為我覺得會故意聽的人，真的很沒品。”

季筱璐臉上的尷尬略微有些掛不住。

班主任晨間需要去班級里看早讀，辦公室里的人一下子就了很多，不過季筱璐今天卻沒去，反倒是拖著椅子坐到了棠茉旁邊。

還遞過兩香蕉。

對于這副不算的人總是獻殷勤，棠茉心里非常抗拒，臉上也表現得很明顯，低嗓音說道：“季老師，我喜歡男人。”

“什麼？”

“這輩子即使已經看清了男人的本質，但是我還是很男人，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我認。但是你就別來懲罰我了吧。”

季筱璐完全聽得是一頭霧水，擺擺手，也說：“我也喜歡男人，棠老師，你別誤會啊，我就是有點事想要咨詢一下你。”

尖銳刺的嗓音恰好與一壺新燒開的水一同高頻度響起，幾只煩人的蒼蠅飛進了辦公室之后，“嗡嗡嗡”的就不愿意再離開了。

棠茉抿了抿，“什麼事？”

好像無意間打開了什麼閘門，一切洪水猛都瘋狂泄了進來，季筱璐腆著個笑臉，炮語連珠：“上次我們在城里的小餐館里遇到，你說你和蕭政聿以前不是在同一所高中里上學嗎？”

“所以我就想問問你他的一些況啦，比如他平常喜歡做什麼事？上學時績好不好，吃東西有沒有什麼忌口，喜歡什麼天氣，什麼，什麼樣的孩子？”

——“啪！”

猛的拍掌聲把季筱璐給嚇了一跳。

棠茉彎起了眼睛，笑著解釋道：“有只蒼蠅。”

實則什麼也沒有拍到。

關于蕭政聿喜歡什麼的那些問題，也本就不想回答，真的要回答的話，那只想說：“蕭政聿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東西，就只有棠茉這一個！”

最喜歡做的事，也是和棠茉一起！

對上旁人殷切期盼著答案的眼神，棠茉咧了咧，還算客氣：“不好意思啊，季老師，你問的這些問題，我全都不太清楚呢。”

季筱璐仿佛沒有半點兒眼力見，又繼續追問起了一個最為關心的問題：“那家庭背景呢？蕭政聿的父母都是做些什麼的？”

甚至還暢想著，自問自答了起來：“我覺得一定不簡單吧，他平常穿的那些服雖然款式都很簡單，但全部都是奢侈品牌……還有戴的幾款手表，也都很低調奢華，覺要幾輛汽車的錢呢。”

棠茉用手向后抓了一下自己頭頂蓬松的發，不爽地“嘖”了一聲，隨后冷淡地回答道：“這些都屬于是他人的個人私，不太方便說吧？”

但其實說實話，也并不算清楚。

曾經在一起的那些年，蕭政聿鮮會和提到他的父母親人。

想到這里，棠茉心更是煩躁，見這位季老師還想繼續問，徑直就站了起來，“而且季老師，我和你也只是普通同事的關系而已，沒什麼必要一起聊一個男人吧？”

這句話徹底堵死了季筱璐，原本還想厚著臉皮來一句“沒關系的，你悄悄和我說就行”。

棠茉還以為把話撂得足夠清楚了。

并且一般這麼嚴肅地發起脾氣，平常邊的人都不敢再來招惹。未曾想到季筱璐又從屜里給捧了好幾袋零食，“棠老師，你想得太嚴重啦，我沒什麼意思的，這些給你賠罪哈。”

一句話都不能再憋出來，人生僅有數幾次覺得在待人方面會存在無力，于是直接拿著教案，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正好今天第一節就有音樂課。

─

明。

幸好直到中午吃完飯，一切都很“太平”。

棠茉戴著耳機，手拿著一杯方沁特別做給喝的抹茶冰牛，愜意地繞著場散步，連沐浴到的溫暖線都是恰到好的。

于是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忽而之間，臉上被灑了幾滴水，輕輕的。

這種雨也很舒服，棠茉“沉浸式”的將臉仰得更高了一些，卻等了很久都沒有新的雨水降臨。

一睜開眼，發現天空本就沒有下雨，而是面前站著一位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特大號白襯衫塞進幾米長的腰帶里，似乎正朝著說什麼話，黑黃的牙瘆人犯寒。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貌似是……副校長。

因為在學校墻上掛著的照片欄里看見過！

那麼剛才臉上被噴的不是雨水的話──那就是這位副校長的口水了？！

虧還故意仰起頭去接！

摘下耳機，棠茉連想死的心都有，就聽見這位中年男人板著臉說道：“喂，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中午去廣播室班的老師有事請，你幫忙去代個班。”

棠茉點點頭。

每天睡午覺之前，十二點整，確實是聽見廣播喇叭里會放一些舒緩的鋼琴音樂的。

副校長還算滿意地哼了一聲，“廣播機有點接故障，你到點了掰一下紅開關按鈕就行，其他的東西一律不準！”

話音未落，棠茉就已經走遠了。

廣播室裝修得也很大氣，尤其是隔音間，當初選擇材料時，棠老爺子直接揮手要了最好的那種——一格一格的米黃格子，十分觀。

多臺播音機前有一張帶子的黑轉椅，棠茉坐上去之后，腳尖點地，快速旋轉了四五圈，低頭一看手機屏幕，離十二點差不多還有七八分鐘的時間。

閑著無聊，突然勾了勾角，然后點開了和聯系人【XZY】的視頻通話按鈕。

想著討論一下和方沁早上對話后得出來的那個結論。

系統鈴聲大概持續震了三秒鐘，“嘟”的一道長音響起，顯示視頻通話被功接通了。

屏幕里，男人只在右上角出了半張臉，似乎還是倒著拿手機的，后面背景是老屋子的木頭橫梁，上面鋪著一塊塊年歲已久的青瓦片。

“你這是在哪里呢？”棠茉皺著眉頭詢問道。

蕭政聿瞥了攝像頭一眼，低聲反問：“什麼事？”

就在此時，連接全校每個喇叭的播音話筒上的小綠燈，微乎其微地閃爍了一下，又立馬熄滅。

然而棠茉轉了椅子，此刻是面對著墻的坐姿，毫未能察覺，盯著屏幕，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今天晚上等月亮出來了，你來我家呀。”

“做什麼？”

“當然是做——”棠茉忽然間嗓子眼發，卡頓了一下才能繼續說出話來：“做的事呀。”

屏幕里的男人單挑了一下左眉，明明手機的攝像角度非常死亡，但是他是用絕佳的骨相勝了幾籌，眼眸染上幾分玩味。

懶洋洋地回答道：“跟你？”

“沒興趣。”

聞言，棠茉地翻了個白眼，倒是也沒有被打擊到，咬了下手中杯子上的塑料吸管，角的笑意愈發張揚，繼續盛邀請著：

——“我說真的。”

——“你來我家，我們玩SM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