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封閉了的浴室總能將任何細微的聲音無限放大，暖黃的燈映照進鏡子里，像是搖曳的燭火，點燃了這個私時刻。

子拉鏈被拉上了以后，棠茉對著鏡子，全神貫注地欣賞起了上的白短，吊帶做了荷葉邊的設計，低的領口則是褶皺的木耳邊，釘了一圈半圓形狀的珍珠。

子的腰線設計得非常顯瘦。

大概最不滿意的一地方就是后背的鏤空設計需要拉拉鏈了吧，總不能每次穿都找人幫忙。

眉頭正擰起來一點，忽然，蕭政聿從背后抱住了，下擱在的肩膀上，說話聲音的氣仿佛都能夠鉆進的耳孔，熱得厲害。

尤其是那聲線還特別磁，像是復古的黑膠唱片一樣，沙沙爍爍：“家也來了，親也親了，寶貝，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蕭政聿期待著答案，眼眸深逐漸被染紅。

抬眼看鏡子，小姑娘臉頰兩側似乎有幾分悄無聲息爬上來的緋紅，咬了咬下，溫溫吞吞地回答道：“老師和學生的家長。”

“……”

蕭政聿沒轍，險些被氣笑了，“我們棠老師原來是真的喜歡這種啊。”

話音落下，他眼里深沉的又濃重了兩分。

棠茉還怔神著下一句話要怎麼回答時。

驀地，男人在出的后背上親吻了一下。

整個人僵住，如同被細小的電流灌溉了全上下每一管神經。

蕭政聿也是誠實，低著嗓音說道：“太漂亮了，忍不住。”

事實上，他從走進浴室的第一秒鐘就在忍耐。

轉了轉眼珠子，棠茉角揚起的笑意狡黠了起來，轉過，后腰靠在水池臺的邊沿上，然后兩條手臂都掛到了面前男人的脖子上。

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說了一句話。

——為了拿回主導權。

蕭政聿沉默了幾秒鐘，前的小姑娘還抬起，用膝蓋蹭了蹭他，又大又亮的眼睛外勾挑，像是會說話似的攫取著。

尾音輕飄飄地在他心上打轉，特別無辜地歪著腦袋說道：“要不要嘛，反正你也買了那個東西呀，還是巧克力味的……”

“啊——”

棠茉因為整個人忽然失重騰空而驚呼，被蕭政聿給橫抱了起來，只不過眨眼的瞬間，就移到了主臥寬敞的大床上。

視線被黑影籠罩著，突然有點小害怕。

床邊的男人臉淡漠，又是開了房間空調，又是給蓋被子的，只有在親額頭的那一下時，角有些弧度。

他直起腰，淡淡說道：“玩會兒手機吧，別睡著了，再等一個小時就可以吃晚餐了。”

“那你陪我玩一會兒嘛！”棠茉不樂意地踹了踹上的被子，眼看這個男人不僅不答應剛才的提議，現在竟然還想直接下樓時，瞬間鼓起了臉頰兩邊的腮幫子。

見拍拍旁的空床位。

蕭政聿斂起眸，回答：“我剛才在廚房，上會有油煙味。”

“才沒有呢！”棠茉的回答更有力，“你上一直都是一很好聞的冷煙草味道，我好喜歡的。”

這話完全打敗了蕭政聿，他躺上了大床的另外一邊，不過是半倚在斜豎起的枕頭上的，正好能攤開一條手臂，把旁的小姑娘摟進來。

然后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的長發。

棠茉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現在是很會煙嗎？”

腦袋枕在男人上的原因，他一說話，棠茉覺自己的耳朵都震了，就聽見他懶洋洋地回答：“偶爾。”

“但是現在有你了，可以戒掉。”

聞言，棠茉差點兒瞌睡全無，一咕嚕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神萬分驚恐：“干嘛呀，你要我？”

剛一說完，的腦袋就又被男人給摁了回去。

蕭政聿低沉沉地笑起。

沒過一會兒，人也側躺了下去，然后單手拉住上輕薄的羽絨被，蓋過他和棠茉的頭頂。

視線全然漆黑的那一秒鐘，他的了上去。

旖旎悱惻之時，才認同剛才的話，“嗯，這樣你。”

棠茉被迫噤聲著，只有偶爾幾下被咬狠了才泄出的嚶嚀聲。

大概是腦袋窒息了一小片刻，新鮮的氧氣重新輸進來時，變得特別困，兩邊眼皮仿佛是千斤重的鐵，怎麼也睜不開來了。

看真的一副很困的樣子，蕭政聿也不忍心再喊起，準備作緩慢地下床。

然而他才剛一下手臂，棠茉立馬摟了上來，迷迷糊糊地說道：“不是你的責任……”

“蕭政聿……我希你是永遠都幸福的那個人。”

聽清楚了這些含糊不清的話之后，蕭政聿抿了，心跳速度過于快，導致他整個人都不舒服了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蹙的眉頭才松開了些。

站到床下，他又蹲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已經在睡中的棠茉，耳邊幾縷調皮飛的頭發輕輕地勾到了自己的耳朵后面。

只這麼安靜地看著，任由時間和影一起流逝。

此時無聲勝有聲。

—

即使已經睡著了，棠茉還是意識到了自己做了夢。

不過這一次的夢境不再關乎于從前種種，而是幻想的未來了，這似乎反應走出了以前的困境。

但是這個夢，很讓生氣！

——先是被一只從今天剛買的新包里鉆出來的長發鬼追殺，那鬼的兩只手還都是紅燒豬蹄，結果好不容易跑到家了，蕭政聿竟然還給做了紅燒豬蹄這道菜。

——再然后，全球發了喪尸危機，只想躺平，所以選擇了第一個被喪尸咬，但是和其他的喪尸不同，不喜歡吃人類的，而是喜歡吃同伴的。

——好不容易可以咬上一口新變的喪尸，蕭政聿非和說生不健康，給然后全部都烤黑烤焦了，難吃到讓這只不能講話的喪尸只能以淚洗面！

棠茉猛地從床上坐起，窗外天全昏暗了下來，緩了一會兒，喝了口床頭柜上的溫水，也還是覺得憤怒不已。

遂決定立刻下樓找某個男人算賬。

結果才剛走到二樓往下的樓梯口時，突然聽見了客廳里有道年輕陌生人的聲音。

這個人笑聲如銀鈴，輕脆得甚至有些撓耳，一字一頓地說道：“政聿，你一直不回去，叔叔和阿姨已經定好了我們的婚事了，你知道的，你沒有辦法違抗他們。”

二樓的角度，棠茉看不清背對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長什麼樣。

忽然間，對方好像回過頭來，朝著上面的方向看了一眼，害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旁的墻壁上，背靠著。

客廳里的人逐漸又把視線移到了玄關的一雙高跟鞋上，語氣有幾分輕蔑，“你不是和家里人說你只是玩玩那位姓棠的大小姐的麼。”

“怎麼？最近是樂子不夠，又重新把給撿回來，打算繼續玩了？”

信息量太大，棠茉一時之間沒法接。

但是很多話都聽懂了。

就算是在暫時無法分辨真假的況之下，這麼聽著，心臟還是會約約的作痛。

也難以取舍是直接下樓勇敢質問出真相好，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跟一只頭烏似的，重新躲回臥室。

下一刻，蕭政聿充滿戾氣的嗓音忽然響起，連同周遭溫度都一起降至到了零下，他整個人都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我、玩、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