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確定的,打開手機看何姝棠的定位。
思路一下子清晰,憤怒的緒也是一瞬間到達最高點的。
何姝棠在臨溪臺。
樓湛家中。
何姝棠就是九月。
何云苒要的曲子,在何姝棠手里。
昨晚看到懶羊羊,他就該猜到的!
集的信息在腦海中盤旋,李安不曾察覺進來催促,“時總,還有三分鐘會議就要開始了。”
“散了。”
“啊?”
“讓他們都散了!”
時璟年怒吼一聲,拿上車鑰匙離開公司,他越來越憤怒,越來越對何姝棠失。
背著他,跟樓湛達易。
這會兒還在樓湛家里!
他把捧在手心里長大,錦玉食的喂養,為的就是要矜貴些。
如今跟一個四十多歲,不曾婚娶的男人,共一室,連名聲都不要了!
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生的名聲有多容易毀掉嗎?
......
樓湛的家意式風格,跟他本人一樣,穩重。
何姝棠上下掃了一眼,意外地看到沈霽禮。
“教授......你也在啊。”
這不奇怪,沈霽禮是樓湛最得意的徒弟。
他們師徒很深。
沈霽禮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眼鏡,淡淡笑笑,“傷好了嗎?”
“教授謝謝你上去救我,一直沒機會當面道謝。”
“沒關系。”
樓湛進話來,“你們說這事我就要尷尬了。”
“沒有沒有,樓先生,我們開始排練吧。”
“嗯。”
窗邊,薄紗緩緩晃,影在三角架鋼琴上斑駁陸離。
何姝棠坐下來看譜子,試著彈奏。
樓湛去泡茶水了,沈霽禮則在一旁看何姝棠彈琴。
一曲結束,何姝棠不嘆,“這首《你在我的世界下落不明》真的絕了,樓先生好厲害!”
沈霽禮說,“這支曲子很清冷,你也它很契合。”
“教授,要不你來試試。”
沈霽禮搖頭,何姝棠順勢問,“教授您是樓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傳聞您的琴藝高超,可是我卻從未見您彈過琴,您也只教我們樂理知識,很多同學都很期待看您彈琴,您肯定知道的。”
“我......”沈霽禮繼續道,“我彈不了琴了。”
一個琴技高超的人彈不了琴了,這是何姝棠聽過最恐怖的事,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想。
“您......您彈不了琴了,為什麼!!”
沈霽禮抬手,“這里碎了。”
他緒溫和,就像在說一件家常小事一樣。
可是他是一個琴手,一個琴手啊!
他的腕骨碎裂,跟剪掉鳥兒的雙翼不能飛翔,有什麼區別。
也難怪,樓湛為他譜曲,他沒有帶給世人,本該在藝世界取得更高的造詣,卻只停留在教授基本的樂理知識上。
何姝棠是他的學生,亦是鋼琴忠者,生出同的憾。
“對不起,我不該......”
“沒事,都過去了,我只怕嚇到你。”
何姝棠搖頭,“沒有沒有,教授,我才知道這件事,可能在你心里已經過去了,但我還是想說,你千萬不要難過,不要不開心。有時候不完才是完,你依然是很優秀的!”
沈霽禮很高興會這麼說,時間仿佛倒退16年前。
5歲,他12歲。
他比何姝棠大7歲。
誰也不知道,其實他比時璟年更早認識何姝棠。
那時候,他的貓死了,他一個人在路邊哭,是像一樣出現在他的世界,安他:
“貓貓沒有死,它只是變星星了,你抬頭看,那顆最亮的就是你的小貓,你快跟它打招呼呀!”
為他干眼淚,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
他突然覺得:他的小貓明明是住到眼睛里了,眼睛里的星星,才是最亮的。
順勢拍拍他的肩,“好好好,你的小貓在我眼睛里哦,它沒有死,不準再哭了!”
沈霽禮深地著的眼眸,“那我能天天見到你嗎?”
何姝棠笑言,“能啊,滿足你見到你的貓貓。”
“你什麼名字?”
“我何姝棠。”
“何姝棠......姝棠妹妹,我沈霽禮,我很高興認識你。”
“那我你......”何姝棠笑著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那我你霽禮哥哥!”
“霽禮哥哥,我們明天見!”
“姝棠妹妹,我們明天見。”
沈霽禮著何姝棠蹦蹦跳跳的消失在黑暗里,又帶著重返他的世界,霽禮哥哥霽禮哥哥的他。
他好喜歡口中的霽禮哥哥,每一次聽喊自己,心中的琴鍵便被敲響,奏出世界最妙的樂聲。
可惜好景不長。
他被家里轉去外省讀初中,三年時間,等他再回來,再見姝棠妹妹,竟是在時璟年邊。
眼中沒有了,膽怯地抱著時璟年,口口聲聲喊時璟年,哥哥!
不認識他,不記得霽禮哥哥。
徹底把他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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