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璟年把工作帶在車子上理，今晚跟陸歸寧約好了，在會所見面。

他已經遲到了，等過去之后已經遲到了一個多小時。

陸歸寧在臺球桌前，快把臺球都打爛了。

這會兒也是有心氣的，“哥們兒，我在D國待了一年了，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你他媽竟然還遲到，你對得起我嗎？”

時璟年給他發了一支煙，“過來之前遇到一個小孩，陪他打了一會兒籃球。”

“不是……”陸歸寧追著他的后，來到沙發上坐下，“你他媽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嗎？你就算給我個借口，也該編的更合理一點吧。”

作為他的好哥們，陸歸寧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本不喜歡小孩。

特別是他自己的孩子失去之后，他更是對外界所有的小孩子，生不出一點熱。

因為一看到他們就會想到自己的，一想到自己的就會難，就會生氣，就會發怒。

所以他的世界幾乎屏蔽小孩。

“沒有編，你看我手。”時璟年攤開的手掌，他大大的手掌上，有些下午打籃球的痕跡和繭子，這會兒已經生了，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沒搞錯吧，你陪一個小孩打籃球，那小孩你認識。”

“不認識，就看著親切，沒別的原因。”時璟年喝了一口茶水，了一下山，臉上的疲勞盡顯。

但財氣養人，此刻的樣子和一年之前絕對不一樣了。

那會兒他頹廢，他消愁，現在更多了一副站在神壇上的疏離矜貴。

他終究是屬于神壇上的位置，除非他走下去，不然誰也不能把他拉下來。

陸歸寧抬耷拉在茶幾上，雙疊，一副閑散的樣子，“我看你是想當爸爸了！”

時璟年不由得接了一句，“我不早就當爸爸了。”

這話說的陸歸寧無言以對。

說他當爸爸，他也確實當了爸爸，有一個跟他有緣關系的孩子，應該他爸爸。

但說他沒當爸爸，也不是不行。

畢竟的孩子就差三個月就沒了，他連自己孩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他只能把話題引向別，“我到這邊來，可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的，當牛馬我都當累了，別給我找任何活，聽到沒有？”

“知道了。”時璟年回應，“公寓我也給你安排好了，這是鑰匙。”

陸歸寧松懈著筋骨。

這一年他都在D國，幫時璟年打點，完全沒有自己一點私生活，也沒有回過國。

他拿起那把鑰匙，“我只住兩天，我要回京都去的，你回不回去？”

“不回。”

“哥們兒，你現在就像個妻石一樣守在這兒，明明知道別人已經結婚了，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就別說了。”

陸歸寧更是一個無語凝噎，“行吧，那我先走了。”

二人短暫的面之后又很快分開。

陸歸寧并不打算在這里停留，對這里沒什麼興趣，只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他就要出發回京都了。

他很想見一個人。

一年不見。

很想很想。

……

回到了公寓，陸歸寧已經買好了明天晚上回去的機票。

洗漱之后躺到床上，又忍不住想提前給打個電話。

抉擇了不到兩秒，電話打出去，且聽一陣忙音響完之后，對面終于接了。

“哪位？”沈聽雪的聲音從電話線的另一邊灌進他的耳朵里。

那聲音仿佛帶了電流在他的耳朵里，產生麻的覺。

也就只兩個字，短短一秒鐘的時間說完，他的耳朵已經紅了。

控制不住的紅。

他耳朵還有些燙，特別討厭，這樣又沒有辦法改變。

“是我。”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沈聽雪不由得把手機握了。

聽得出電話里的聲音，但卻說了一句，“所以你是哪位？”

陸歸寧聽著那一個不爽啊，“一年不見，沈大你真已經把我陸歸寧給忘記了。”

“哦，是你呀。”沈聽雪聲音平平和和的。

陸歸寧并不喜歡這麼淡定，“說來你也是我自出國之時，最后見了一個人，你就給我這樣的態度，真可見從前是錯付了。”

“行了，你要說什麼，看你這號碼在M國，你不是一直在D國嗎？”

“我今天才回到M……不對呀，你怎麼知道我之前一直在D國？你不會打探我了吧？”陸歸寧靠在床上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翹著腳不斷地打著顛。

“……我是聽時璟年說起來的。”沈聽雪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說完又重復，“對，我是聽他說的，我才知道，不然我打探你干嗎，我天天忙的要死！”

陸歸寧抿了抿，有些不爽，這會兒腳也不了，沒那個緒。

“我才說了一句，你就說了這麼多句，明天有沒有空？”

“沒空。”

“我說的不是晚上。”陸歸寧知道晚上要忙店里的生意。

“白天也沒空。”

“所以你要干嗎？”

“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