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副了然神。

香菱繼續道：“公主來不了了，但花朝節的花神不能沒有，需找人替扮花神。”

這話也在眾人意料之中。

銀朱微微抬了抬頭淺笑，似是料定了自己會代替玉箏扮花神。

只不過香菱卻道：“公主說了，來不了了，請程三姑娘替扮花神。”

在場的人都愣了愣，包括嘉禾自己。

嘉禾指了指自己，確認道：“玉箏要我扮花神？”

香菱應了聲“是”，將扮花神要穿的裝送到嘉禾手上：“公主說了，程三姑娘是這最像花神的。”

銀朱臉發白，一雙眼含著妒意，直勾勾盯向嘉禾，藏在袖之下的雙手握拳。

香菱又道：“時辰差不多了，程三姑娘趕去把服換上。”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嘉禾從香菱手中接過，離花神游街只剩半個時辰，來不及去外頭找客棧換了，便去了花神廟后院禪房換。

依照慣例，扮花神游街前需提前沐浴焚香。

花神廟后院禪房一片幽靜昏暗，嘉禾點燃香爐里的沉水香，站在紗制帳簾后，緩緩褪下原本穿在上的。

進浴桶，沒溫水之中。

正在此時，“嘩啦”一聲禪房的門被推開，一道人影了進來，“砰”地門又被風帶上。

浴桶中熱氣氤氳，嘉禾向來人頭頂銀蓮冠，憤然道：“滾出去！”

隔著紗帳約看見浸在浴桶中的嘉禾，烏黑長發散在朦朧潤的雪上，沈云亭忙閉上眼轉過：“對不起，我……”

沈云亭尚未將話說完，門外響起有人走近的腳步聲，接著玉箏公主的近侍婢香菱在門外問道：“程三姑娘，瞧我這記，方才忘記把花神上要綁的系帶給你了，我這就拿進來給你。”

嘉禾雙手護住未著寸縷的子，抬眼看了看屋里的沈云亭，又朝門外香菱即將推門而的影去，心里糾一團麻。

第41章 君臣修羅場

遭了, 若是香菱進來看見同沈云亭這副樣子共一室可就完了。

嘉禾了遍整間屋子，這間禪房平日無人住，破舊狹小, 一眼就能到頭, 又沒什麼大件可藏人的家, 且窗戶上掛著陳舊腐朽的鎖，本不能從窗戶出去。

嘉禾心涼了幾分，手心狠狠攥，心里恨沈云亭為何會在這時候過來，可現下沒時間去細想此事。

事出急，眼看著香菱就要推門而, 嘉禾一咬牙朝沈云亭招了招手：“你過來。”

沈云亭眸微含期盼, 走了上去。

嘉禾忽出蔥白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頸間溫，沈云亭面浮紅整個人僵在那里不敢。

下一瞬，他整個頭連帶著人都被嘉禾摁進了浴桶中。

“嘩啦”水花四濺, 片刻后水面歸于平靜。

……

香菱在此時推門而。

禪房熱氣氤氳，鏤空蓮花香爐里升起裊裊香煙。

一室寂靜，香菱一眼到底, 見紗帳深正沐浴的人影, 邁著步子上前，隔著紗帳恭聲道：“程三姑娘，系帶放在這了。”

紗帳之中, 水聲潺潺，嘉禾聲音平靜道：“勞煩你了，若無其他事你先出去吧。”

香菱應了聲“是”，抬頭見浴桶邊緣漫出的大片水花, 關切道：“地上，不若我過來扶姑娘出浴。”

“不。”嘉禾低頭看了眼屏息泡在浴桶中的沈云亭，聲音一，“不必。”

“勞你費心，我自個兒會小心的。”嘉禾小心呼吸著回道。

“。”香菱緩緩退下，“那我便在門外等姑娘出來。”

嘉禾笑著應了聲“好”。

香菱走到門邊，回頭了眼紗帳中的嘉禾，抬手開門出去。

“嘎吱”一聲，門在嘉禾眼前闔上，嘉禾才長舒了一口氣。

沈云亭“嘩啦”從溫水中鉆出來，服浸了水，晶瑩的水珠順著他濃長的睫滴落，他呼哧換著氣。

狹小又仄的浴桶中四目相對，他的氣息噴灑在嘉禾臉龐。

氣氛略有些怪異，嘉禾憤難當，抬手給了沈云亭一掌。

兩人同時背過去，桶地方狹小，一轉兩人的背不經意到了一起。

沈云亭的背了：“對不起。”

“出去。”嘉禾冷道。

沈云亭起出浴桶，一溜水花順著桶壁落在地上。

香菱守在外頭，他暫時出不了房。

嘉禾對他道：“閉眼。”

“嗯。”沈云亭應了聲，做了兩世夫妻，嘉禾的所有他都一清二楚，包括上的那點紅胎記。

他閉上眼，想起了他和嘉禾曾經有過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來得意外，那時候太子復位在即，他整日忙得不開，很久都未去看過嘉禾。

好不容易空去見，恰巧在沐浴梳洗。夫妻之間做那些事都是水到渠順其自然，孩子大約是那日沐浴時有的。

他沒想過嘉禾會懷孕，親三年他們一直在避子，再加上那時他不常回府，同嘉禾在一起的時候很。

他討厭嬰孩，懼怕嬰孩稚的手，好像一就容易碎。

更懼怕孩子將來會變得跟他一樣，自私、冷漠、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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