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應當謝謝你。”于惠心有些復雜，“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嗎？”

“我只是單純地看不慣他，并不要求什麼回報。當初他不是還想邀請我嗎？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得知這些事，我可能也會上當，說不定為下一個害者。”

季舒楹說，眼中閃過淡淡的厭惡，忽而想起什麼，認真道：“不過說到幫忙，我還真的想請教一下學姐，有什麼氛圍環境好的律所推薦嗎？薪水都沒那麼重要，主要是氛圍和環境。”

“你在君德呆得不順利嗎？”于惠問。

季舒楹點頭，“我不太喜歡君德的氛圍，想換個地方。”

于惠想了一下，“氛圍好的話……你要不要考慮來KS？”

季舒楹本來正在吃青筍鮮碗，聞聲作明顯地滯了一下。

于惠越想越覺得合理，也沒注意到季舒楹的小作。

“我們組最近太忙了，人手，今天開會的時候組長提到準備新招兩個實習生補進來，應該就在這兩天發通告了。我們組長也是S大的，你是本地人，形象氣質佳學歷好，還有實習經驗，進來的可能很大。”

于惠說著，越覺得可行，低頭將KS的招新轉發給了季舒楹。

季舒楹遲疑了一下，“……沒有別的了嗎？”

“那別的可以再幫你看看，我自己為KS的人，說這些可能會有些濾鏡分，但是就邊人的綜合評價來講，KS的薪水、福利待遇、工作環境，應該都是最好的了。”

季舒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一頓飯吃完，季舒楹去買單結賬，于惠專門留意了一下桌上，的大部分都是生食，而季舒楹那邊則基本都是全料理。

開頭點餐時，季舒楹就跟主廚單獨代了什麼。

再涉及前面的談話，于惠心頭模模糊糊有了一個猜想，但沒說出來，只當做沒發現。

-

季舒楹剛回到家，幾乎是關上門的一瞬間，下一秒，大雨落下傾盆倒灌的聲音就倏然響了起來。

暴雨落了。

運氣也不錯，剛到家，外面就下大雨了。

季舒楹開了燈，明亮的白熾燈線沖破了霧一般的灰暗。

意料之中，空落落的房間，先到的家，裴遠之還沒回來。

保利蘭庭雖然不是新樓盤，綠化卻做得不錯，客廳窗外遠遠眺去，綠梧桐樹連綿一片，風中搖曳，被雨打，凝鮮深翠的綠。

明的雨滴打在玻璃床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很快就變迷蒙漉漉的一片。

季舒楹將手機和包扔到沙發上，先去洗澡。

熱氣蒸騰，季舒楹將水溫開得比平日還要大一些，瓷白的很快就被熱水洗出一片潤澤的。

洗完澡出來，舒舒服服地換上睡，季舒楹拿起沙發上的手機，先回復于惠：【我到家啦，學姐你呢？】

而后看到旁邊通知欄顯示了一個未接來電。

劃開一看，不是裴遠之，而是隔壁工位的生。

非工作時間，季舒楹基本從不接上司領導的電話，但看是同事，季舒楹還是打了回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聲語氣有些焦灼：“舒舒，是我。”

“怎麼了？”季舒楹在沙發上坐下，盤起來，將一個乎乎的loopy抱枕抱在前。

“舒舒，你有沒有記裴律那段講話的筆記？”

生問，

底氣不足，弱弱小小的。

“……沒有。”季舒楹說，“當時我沒記，再說了，要筆記做什麼？”

“杜律說研討會不能白參加，每個人都要一份學習報告上去，重點就是裴律講話的聽后，但當時我開小差了，也沒記。”

生說著，語氣有些懊悔，已經可以想象膽戰心驚害怕被杜律責備的樣子了。

唔。

季舒楹翻了翻工作群的消息，還真有這麼個通知，前面在吃飯，沒看。

杜律在通知里語氣溫和地說要從競爭對手上學習，取長補短，鼓勵大家‘卷’起來。

“我也沒記，幫不了你。”

“……那好吧，可是沒法代的話，明天杜律怪罪下來，我們怎麼辦？”

生憂心忡忡，隨后又反應過來，按照季舒楹的格，對沒什麼影響，畢竟杜律的批評，季舒楹向來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當一回事。

有些艷羨，又有些失落，生說：“那不打擾你了，舒舒，拜拜。”

掛了電話，季舒楹若有所思。

在客廳里拉了一下，簡單地舒展活絡了一下骨，季舒楹回房了。

只是剛回房間不久，就聽到外面防盜門開的聲音，‘歡迎回家’的機械男聲之后，厚重的門被關上。

而后是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季舒楹打開門，探頭探腦地觀了一下，浴室里的燈亮著，淅淅瀝瀝的沐浴聲傳來。

再過了一會兒，浴室里的水聲停了。

糾結了幾下，季舒楹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里面的人說，抬眼看了下門口，“什麼事？”

季舒楹走進來，在書桌旁停下，先打量了一圈周圍。

裴遠之剛洗完澡，穿著淺灰的家居服，很松散的姿態，書房里薄荷沐浴的清爽味道很清晰，還有幾別的香氣。

書桌依然簡潔得過分，深的木紋上，一臺筆記本、反扣過來的手機，一個筆筒。

卻多了一個別的。

季舒楹一眼看到筆記本旁邊放著的冰川杯，幾顆冰球浸在醇厚明的酒里，咕嚕嚕地冒著冷氣，杯壁上還掛著冰涼的水汽。

旁邊是一瓶金黃的麥卡倫25年。

怪不得近了之后，還聞到了一點很淡的酒味道。

季舒楹秀眉微蹙，“你喝酒了？”

“一點，不多。”裴遠之說。

誰能好人晚上加班工作還順帶喝威士忌的？

季舒楹心里吐槽，轉而又想，喝酒時的人會不會好說話一些？就像季父。

“你下午的發言稿有嗎，發我一份？”季舒楹手支在桌上，試探道。

“你拿來做什麼？”裴遠之說著，修長的手指執杯，晃了一下。

冰球相，撞到杯沿，聲響清脆。

“我們組長說要寫個學習報告。”

裴遠之不置可否地輕啜了一口，再開口時，嗓音帶著點酒的冰和涼，“沒有發言稿。”

季舒楹：“……”

沒有，沒有那你問個什麼？

“那PPT呢，總有吧，發我一份？”季舒楹不甘心，再問。

“PPT只有一頁。”

“……”

季舒楹無語，合著他發言這麼省事，既沒有發言稿，PPT也不用做，就一頁打上標題和名字完事。

這學習報告，也不想寫了。

“找我就這件事？”

季舒楹不說話了，裴遠之反而問。

“嗯，沒事了。”

季舒楹說著，轉就要走，卻被人扣住了手腕。

指尖了，回，將目落在抓的手腕上，“……干嘛？”

他的手腕干干凈凈的，剛洗過澡，沒戴腕表，只有分明凸起的腕骨，屬于男人的大骨架，扣著的指腹溫度卻很熱。

滾燙。

季舒楹掙扎起來，“有話好好說，不要手腳的裴遠之，不然我合理懷疑你……”

裴遠之注視著，忽而開口打斷，“什麼時候見你的父母？”

嗓音還是清清淡淡的，視線卻一瞬不瞬攫住。

……？

怎麼突然聊到這個。

季舒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對上裴遠之的黑眸。

明明喝酒小酌的人是裴遠之，在這樣深邃幽遠的目下，手腕被扼住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來，季舒楹也有些頭暈目眩起來。

仿佛也醉了一樣。

“嗯？”裴遠之尾音輕微揚起，低沉不清的音節從間滾出。

手里的作還是沒松。

季舒楹回過神來，“下個月吧，我媽媽下個月過生日，屆時剛好。”

“……行。”裴遠之松了手。 ？

就為了問這件事？

季舒楹不著頭腦，不懂裴遠之怎麼想的，不再糾結，轉就要離開。

“季舒楹。”

后的人又住。

季舒楹轉頭，漂亮的荔枝眼有些不耐煩了，“你有什麼事能不能一次說……”

“下午的發言，我簡單口述給你。”

裴遠之下微抬，示意了下手中的手機，“你可以錄音下來，用件轉文字。”

季舒楹遲疑著對上他的視線。

這人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裴遠之側頭看了下電腦上的時間，再度開口：“九點十分我有個線上會議，還有十分鐘，確定要繼續浪費時間嗎？”

“……”

不記白不記。

季舒楹果斷拿出手機，點開錄音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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