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暖手心握,緩緩低下了頭,低聲應道,
“沒有覺。”
聽到這話,顧父顧母以及顧一鶴都滿是痛苦的那種。
他們雖然不是醫生,但這些年也接過許多醫生,所以也知道沒有覺是什麼意思。
南星臉上淡淡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椅上低頭不語的顧暖暖。
“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那些話,對自己有多不負責任?”
聲音清冷,帶著幾分怒其不爭,以及淡淡的心疼。
顧暖暖一僵。
顧家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南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顧暖暖開口,“我剛才讓我如實開口,我開口了,就是沒有覺。”
南星直接冷笑一聲。
“顧小姐,我是一個醫生,我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兒。你不會以為你說謊的樣子可以騙過我吧?”
“什麼?說謊?”顧母驚呼,“神醫,你…你這是不是誤會了?我家暖暖是個好孩子,不會說謊的。”
南星面不改回答,“確實是一個好孩子,但是好過頭了,因為心里的自責,而甘愿放棄自己的人生。”
“什麼?”顧父也懵了,“神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暖暖依舊不說話,只是腦袋又低了許多。
南星看了一眼一旁沒做聲的顧一鶴,繼續說道,
“顧總,我剛才給顧小姐扎針的時候,你遮蓋住眼睛時,覺有什麼不同嗎?”
顧一鶴回想了一下,隨后才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低聲回答,
“覺眉頭似乎了一下,睫也掃過我的手心。”
“既然如此,你覺得如果真沒覺的話,臉上會有神嗎?我也直接告訴你們,剛才我扎雙時,雙是小幅度抖了一下的。
我也如實告訴你們,有了這個變化,我能從原先的四變六的把握。如果顧小姐能告訴我是什麼的話,我還能讓變八,只是顧小姐似乎在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
為醫生,在看到自我放棄的病人時,生氣是完全不能避免的,同樣也是有幾分心疼的。
顧父顧母都是極其聰明的人,聽完南星的話后,立馬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暖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不告訴神醫你的?你為什麼要說謊?”
顧母直接來到顧暖暖面前,眼淚已經是唰的一下就往下掉。抓著顧暖暖的手,整個人都在抖著,萬萬沒想過自己兒竟然沒有求生意志。
顧暖暖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也有些微微抖。
南星看著,也明白這人是在痛苦中掙扎著。
“顧先生顧太太,顧總,你們先出去吧,我留下來和顧小姐談談。”說。
顧父顧母看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顧一鶴則是想到南星在客廳時說的話,直接摟著父母的肩膀,出門去了。
“一鶴,暖暖……”顧母有些舍不得離開。
“媽,不用擔心,我和不歸神醫都說好了,我們先出去,讓好好和暖暖聊一聊。”顧一鶴安著。
顧母雖然擔心,但也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格。既然兒子都說相信,那只能是相信了。
顧家一家三口離開之后,房間里就剩下南星和顧暖暖兩人。
南星拿過房間里的椅子,直接在顧暖暖面前坐下。
顧暖暖始終低垂著頭,仿佛當南星不存在一樣。
南星手把顧暖暖耳邊的碎發了一下。
結果,的手剛到顧暖暖,后者就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帶著幾分警惕。
南星輕輕嘆了口氣,聲說道,
“我也有一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和也很好。”
的話,讓顧暖暖看向了,像是帶著幾分震驚難過。
南星看顧暖暖有反應,也就繼續說了一句。
“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只是一場意外。我想如果是你的話,你是不是也希對方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因為心里的愧疚每天都自暴自棄。”
顧暖暖手心蜷了下,卻依舊沒有說話。
“既然讓你這麼不舍得,那你們肯定是最了解彼此,是最要好的。你換個位置想想,假如現在活著的人是你的好朋友,你愿意讓像你現在這樣生活嗎?”
聲音輕緩,帶著一些安的魔力。
“我……”顧暖暖聲音干,眼睛一下就紅了。
“可我…心里難。那天是我要約一起出去玩的,如果不是我,肯定不會出事的,”
哽咽著聲音,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南星又手輕輕了顧暖暖的腦袋,繼續說著話。
門外的顧家一家三口,則是各種擔心。
顧母顧父兩人互相攙扶著,眼底通紅,都是一片擔憂。
顧一鶴雙手兜,靠在墻壁上,臉也是有些不太好。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妹妹是覺得對逝去的好朋友過意不去,卻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到了自暴自棄的地步。
半個小時過去了,房間里還是安安靜靜的。
就在顧母按耐不住想要進去看看的時候,房間里突然就響起一陣痛苦,但又帶著幾分釋然的大哭。
顧父顧母皆是一怔。
顧一鶴則是快速沖進房間里,顧父顧母兩人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快速跟上。
結果在房間里,卻是看到了讓他們有些驚訝的一幕。
這三年都不愿意和他們親近的顧暖暖,此時卻是抱著南星在嚎啕大哭。
南星也是安著,眼底也有幾分無奈,沒想到這顧小姐反應竟然這麼大,這麼激。
不過這樣也好,哭出來心里就不會那麼抑,自然就能想開了。
在看到顧一鶴等人進來時,南星就對幾人輕輕搖頭,用型說了一句話。
說的是,讓好好哭出來。
也許是這三年抑的太過于難了,所以顧暖暖哭的十分傷心。
但在場的,又任誰都能聽出此時除了傷心以外,還帶著一些釋然。
尤其是顧家人,他們甚至有些開心的想哭。
因為從出事到現在,顧暖暖只是在知道自己的好友去世后崩潰過,后面哪怕知道自己雙站不起來也沒哭。
這樣的顧暖暖,不僅讓他們心疼,還讓他們擔心害怕。
好在現在哭出來了,只要愿意哭就好,最怕的就是不愿意哭。
顧暖暖抱著南星哭了足足十分鐘,最后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松開南星。
“不歸姐姐,謝謝你。”沙啞著聲音道謝。
南星松開顧暖暖,淡淡笑著說道,
“我倒是無所謂,也沒關系。我想應該有人比我更需要你的道謝。”
聞言,顧暖暖就轉頭看向一旁的父母和哥哥。
看到短短三年間,頭上就多了一些白發的父母,以及一旁的哥哥時,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差點憋不住了。
“爸爸媽媽,哥哥,對不起,我…以前是我任了,以后我會好好配合不歸姐姐治療的。”
顧父顧母則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不過這次是帶著高興的眼淚。
“好好好,暖暖乖乖的,暖暖最乖了,爸爸媽媽會一直陪著暖暖的。”顧母哽咽著說道,也上前一步了顧暖暖腦袋。
顧父似乎是覺得掉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還背過去了眼淚。
顧一鶴也上手輕輕了下顧暖暖的腦袋。
好好一頭順的頭發,在被自己媽媽和哥哥過之后,立馬就變的糟糟。
不過顧暖暖也不生氣,反而還故作生氣的嗔怪的瞪了眼自己哥哥。
“哥!你又弄我頭發了!我馬上就十八歲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用對小孩子那樣對我了。”
顧一鶴看到如此鮮活的妹妹,也是微微一怔,最后才如釋重負笑了下。
“不管你多歲,在哥哥和爸媽眼里,都是孩子。”
他聲音十分溫寵溺,但也微微眨眼掩飾住那一淚。
南星一直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家人,心里也難免有些羨慕。
被家里人寵著的覺,真好啊。
不過現在也有了三個小寶貝,也不必要羨慕別人。
“現在顧小姐心結已經解開了,對顧小姐的況我已經了解,晚上回去以后我會制定一個治療方案。明天開始治療,三個月,我會讓顧小姐站起來的。”
顧家人聽到這話,頓時就震驚到不行,震驚過后就是激。
“你…不歸神醫!你說的是真的嗎?三個月之真的可以讓我家暖暖站起來嗎?”
顧母直接握住南星的手,激到不行,甚至南星都覺得手腕有些疼了。
但沒說出來,畢竟同樣為一個母親,還是能理解的。
“是,我保證。不過這還是因為你們平日里給的康復以及按,還有用藥的他非常不錯,所以現在才能在這三個月之讓顧小姐站起來。
不過三個月之是可以站起來,要是想正常走路后續還是需要慢慢來康復的,我只能說半年的時間顧小姐才能恢復正常走路。”
顧家人此時已經是激到無以言表了,本來他們以為會很麻煩,甚至需要時間很久。
卻沒想到三個月就能站起來,半年就能和正常人一樣走路。
顧暖暖激的看著不歸,眼睛非常晶亮,在這一刻,把不歸當了自己的偶像。
“不歸姐姐,我…我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南星對溫一笑。
“當然,我剛才跟你說過的,你忘了嗎?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我答應你的事能做到,你也能做到的,對不對?”
顧暖暖用力點頭。
“對,我會一起帶著敏敏活下去的,說喜歡旅游,以后我要帶著的照片,走遍這世界!”
顧母已經是泣不聲了。
南星又安了一下顧暖暖,和顧暖暖換了微信之后,就和顧一鶴離開房間了。
南星走出門口時,顧暖暖還在后喊了一句。
“不歸姐姐,明天你一定要記得來。”
南星腳步一頓,回頭對顧暖暖淺淺笑了下。
“放心,一定會的,這是我們的約定。”
顧暖暖臉上也出了幾分靦腆的笑意,剛才不歸姐姐笑的真好看。
顧父則是看向顧一鶴,囑咐道,
“一鶴,好好謝謝不歸神醫,我在這里陪陪你媽媽和妹妹。”
顧一鶴:“父親放心,我知道的。”
南星則是微微點頭,隨后就走出客廳去。
“不歸神醫,你……”
“不用我神醫,直接我不歸就行。”南星打斷他的話。
顧一鶴一頓,隨后才從容的改了稱呼。
“好,那不歸,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我妹妹真的可以站起來?”
“當然是真的,我從來不會拿這些事開玩笑。”南星聲音鄭重,臉淡淡。
顧一鶴看著淡然的臉,心里也有幾分異樣。
剛剛在他妹妹面前時,可還是十分溫的,怎麼現在面對他,就變這樣了?
顧一鶴不理解,但也沒問出來。
“好,我相信你。接下來你在京都的這段時間,不管是任何要求,都可以找我,我都會答應。”
南星臉淡淡,不在意的說道,
“不必了,我們曾經說好,五百萬報酬就夠了,既然我已經收了,那到時候治療結束,你直接把剩下的錢打過來就行。”
聽到五百萬這個數字,顧一鶴眼神還是微閃了一下。
五百萬對于他來說不算什麼,他知道對于南星也是一樣。
而且他還打聽到,南星給人看病不僅要錢,還要提要求。
按道理來說,他顧家的份,南星應該趁機提出要求才對,現在卻只要一筆小錢,這是不是太過于奇怪?
“顧總還有事要問嗎?要是沒的話,我該走了,明天下午會過來的。”南星出聲說道。
出來這麼久,有點擔心家里的三個小崽子。
雖然三個孩子都非常聰明,兩個兒子在國外也經常可以照顧好妹妹。
但這畢竟是人生地不的國,要說不擔心是假的。
“沒事了。”顧一鶴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我讓家里司機送你吧,這里打車不容易。”顧一鶴跟著出去。
南星想了想也沒有拒絕,畢竟這里打車確實不容易。
顧一鶴來管家去安排車,在門口時,顧一鶴看了眼旁邊安靜站著的不歸。
他想到傅云川的信息,斟酌了一下語氣,還是開口了。
“不歸,我還有個不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南星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開口。
“既然顧總知道是不之請了,為什麼還要開口?這不是在強人所難嗎?”
顧一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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