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法解決帳單?

是要直接咒死債主，還是偽造鈔票?

我沒法解決問題，但我可以解決你?

……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克萊恩腦中跳躍，看向老尼爾的眼神都變得有點不對勁。

他認真考慮起了報警，不，通報值夜者小隊的可能。

老尼爾瞄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從你的眼神裡，我看見了無知，看見了愚蠢，看見了薄弱而可恥的信任，難道鄧恩沒有告訴你窺人的格言嗎?為所為，但勿傷害！”

“雖然這句格言最早是從一個的、邪惡的組織‘斯苦修會’部傳出來的，但選擇‘窺人’道路的非凡者都用自己的經驗證明了它的正確，只要嚴格遵守，並充滿敬畏，失控的風險就會降到最低，相反的推論同樣立。”

“你的懷疑是對我，對窺人的侮辱！”

“對不起。”克萊恩毫不猶豫地道歉。

他確實忘記了鄧恩.史斯曾經提過的這句格言。

老尼爾並未真的生氣，轉眼就笑呵呵說道:

“可惜，挑選‘佔卜家’的非凡者太了，沒有對應的格言幫助你。”

但我有羅塞爾大帝的日記……嗯，嚴格遵守格言本就有“扮演”的味道啊……克萊恩忽生聯想，仿佛在思考般點了下頭。

老尼爾沒再多說，將沉重圓桌上的花瓶等事拿走，放到了角落。

接著，他邊從銀製小箱取出一赤紅一深黑的蠟燭，邊隨口講解道:

“如果普通人想要嘗試儀式魔法，必須據佔星結果或翻閱對應手冊，挑選適合的日期，適合的時間，比如象征神的周日，比如祂所主宰的月亮時，但對我們非凡者，尤其是擅長這方面的非凡者而言，這些並不需要，我們蓬的靈，我們強大的星靈，才是最關鍵的要素。”

“當然，如果你對自己想嘗試的儀式魔法沒有把握，那挑選適合的日期，適合的時間，能有效提高功率。”

“啊對，有個前提，你必須牢記，並嚴格遵守！”

老尼爾放好兩蠟燭，側過，看向克萊恩，非常嚴肅地說道:

“低序列者本還不夠強大，能進行的幾乎所有儀式魔法都是向外在祈求力量，請求幫助，所以，只能考慮神、風暴之主等正統神靈，絕對，絕對不要試圖通未知的、難以預料的存在，哪怕有人信奉祂們，哪怕記載的承諾充滿！”

“相信我，不要抱有僥幸的心態，只要嘗試過一次，你就會不可避免地向深淵，一切的努力，一切的抗爭，都只能延緩速度，無法扭轉趨勢。”

“我會牢記的！”克萊恩沉聲回答，心頭卻一陣發虛。

自己的“轉運儀式”似乎就是在向某個未知的、難以預料的存在祈求力量……

而且真的獲得了讓“倒吊人”這個資深非凡者都難以置信的力量，將他們拉灰霧之上的力量，嗯，他應該是資深的非凡者……

值得慶幸的是，我還沒瘋，還沒有失控的跡象……

憂慮著這件事，他主轉移了話題:

“所以，值夜者們最好是向神請求幫助?”

“如果你想祈求風暴之主，不會有誰阻攔你，只是祂未必會回應，或者會充滿惡意地回應，那會讓我們儀式魔法的結果扭曲往難以預知的方向。”老尼爾用玩笑的方式功打消了克萊恩的僥幸。

沒有所謂的“最好”，

只有“必須”！ 叮囑完畢，老尼爾拿起那赤紅的蠟燭道:

“用月亮花、深紅檀香等製作的蠟燭，在儀式魔法裡象征神的緋紅之主份。”

他又指著深黑的蠟燭道:

“夜香草、深眠花等製作的蠟燭，象征黑夜。”

說話間，他把黑那擺在了圓桌的左上方，紅那置於右上方。

“為什麼象征神的蠟燭只有兩，祂還是之母，厄難與恐懼的皇，安眠和寂靜的領主啊。”

老尼爾笑了一聲:

“不錯，這就是我希你問的問題。”

“在沒有墮落前，斯苦修會和教會的關系很好，他們在儀式魔法上的一些觀念和果深深影響了我們。”

“他們認為萬皆數，每個數字都有靈，而在儀式魔法裡，0代表未知，代表混沌，象征世界誕生之前的狀態，1表示開始，代表最初的造主，2象征從祂誕生的世界和諸位神靈，3表示神靈與質接，萬形，在這裡，用兩蠟燭象征神，將第三留給我們自己。”

“用哪兩蠟燭，哪兩種象征，要據儀式魔法本想要達到的效果決定。”

三生萬?萬皆三?克萊恩不由想到了上輩子接到的一些東西。

見他認真傾聽，老尼爾拿住第三蠟燭道:

“這是象征‘我’的蠟燭，很普通的蠟燭，只是添加了點薄荷，記住，玫瑰、檸檬、薄荷、月亮花、夜香草和深眠花等植都到神喜和寵幸。”

“三蠟燭，在另一方面也象征著每個人的、靈和神。”

描述完畢，老尼爾將第三放在了圓桌正中央。

他又相繼取出調製的“滿月油”，以及一個銘刻有黑暗聖徽的大釜，一把有華麗花紋的銀製小刀，一杯清水，一碟鹽。

“對於不擅長儀式魔法的非凡者而言，這個時候還需要鈴鐺、水晶球、銀杯、熏香等品輔助，但窺人和佔卜家不用，這些足夠了。”

老尼爾將畫著帳單的仿羊皮紙放在位於正下方的大釜旁，並用特製的羽筆住一角。

他側對克萊恩道:

“儀式魔法需要一個乾淨的、沒人打擾的靈環境，而這必須由我們自己來製造，方法是，先進冥想，積蓄神，接著靠輔助品將我們的力量引導出來，構建於四周，比如我在瑞爾.比伯家用過的‘聖夜’，比如我即將使用的儀式銀匕。”

“整個過程裡，我們必須據想要的結果確定象征符號和對應咒文，咒文最好用赫斯語，因為古赫斯語來源於自然，類似於古龍語、古靈語，效果非常直接，缺乏必要的蔽和保護，容易讓使用者陷危險，這也就是它被改進的緣由，不過，它也確實更有效。”

“好了，我要專心進行儀式魔法了，不會再給你講解，你注意看和聽，並記下問題，等一切結束再向我請教。”

“好的。”克萊恩退後兩步，專注地看著老尼爾。

老尼爾的眼眸迅速轉深，周圍有無形的風開始打旋。

他默然一陣，按照從左往右，從上到下的順序，用神與質，依次點燃了三蠟燭。

接著，他拿起那把銀製小刀，將它了鹽裡，並口誦赫斯語書寫的咒文:

“我聖化你，純銀之刃！”

“我清潔和淨化你，讓你在儀式裡侍奉我！”

……

“以黑夜神、緋紅之主的名義，”

“你被聖化了！”

一個個簡短有力的古老單詞之後，老尼爾出銀製小刀，將它那杯清水，然後提了起來，指向圓桌之外的空間。

他用刀尖對準了外圈，接著邁開步伐，繞圓桌行走，每走一步，克萊恩都能到無形的力量從銀製小刀之上噴薄而出，它們充滿靈，與空氣勾連，形了一堵封之牆。

一圈之後，祭臺所在就與周圍隔離開來了。

老尼爾站到圓桌前方，將銀製小刀放下，拿起那瓶“滿月油”，分別往黑、深紅和普通的蠟燭滴了三滴。

滋！

淡薄的霧氣彌漫，一切似乎變得神起來。

老尼爾放下玻璃瓶，看著那張仿羊皮紙，靜默了兩分鍾，然後拿上羽筆，在“帳單”上描繪出控制的符號——一個框住了所有容的方形，表示自控制住了債務。

接著，他又畫了一個“叉”，表示消除。

到了這裡，他一手拿上仿羊皮紙，一手輕敲眉心，打開了靈視。

又有無形而蓬的力量煥發，老尼爾低聲誦道: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緋紅的力量;”

“我祈求神的眷顧;”

“祈求帶給我支付這筆帳單的款項。”

“夜香草啊，屬於紅月的草藥，請將力量傳遞給我的咒文！”

“月亮花啊，屬於紅月的草藥，請將力量傳遞給我的咒文！”

……

克萊恩在旁邊聽得簡直目瞪口呆，心裡各種想法互相激:

這樣的咒文也行?

雖然它是用赫斯語書寫和念出的……

這未免也太直接太樸素太接地氣了吧?

神會不會惱怒，讓帳單翻倍?

這時，蠟燭芒霍然變亮！

老尼爾念誦完畢，閉目兩分鍾，拿起“滿月油”，又往三蠟燭上分別滴了一滴。

接著，他抓住那張仿羊皮紙，將它湊近了象征“我”的蠟燭，等到點燃，立刻丟大釜。

老尼爾再一次閉上眼睛，似乎在著帳單的燃燒。

過了一陣，他眼眸睜開，向有黑聖徽的大釜，只見仿羊皮紙已完全燃燒，只剩灰燼。

“讚神！”老尼爾在口點了四下，繪緋紅之月，然後依照最開始相反的順序熄滅了蠟燭。

做完這一切，他拿上銀製小刀，將四周的無形之牆破。

一陣突然刮起的大風後，老尼爾明顯松了口氣道:

“好了。”

“這就好了?”克萊恩愕然發問，“帳單解決了?怎麼解決的?”

“我也不知道，總之，它會被解決的，以合理的方式。”老尼爾攤手笑道。

這……克萊恩不知該用什麼表和語言來應對了。

這會不會有點不靠譜?

注1:本章魔法改編自威卡魔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