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被使勁按跪在地上，膝蓋磕在地磚上，一陣鉆心的疼。

男人的手攥著的手，眼神狠厲。

“快簽！簽了就放了你。”

手指發，卻始終不肯在紙上落筆。

那人見不，又是拽著的腦袋死命將往下。

“你不簽也得簽！”他低吼，語氣中滿是威脅。

紀清苒咬牙關，任由他掰著的手指。

指尖傳來尖厲的刺痛，的指骨響起清脆的骨裂聲，地使不上力氣。

更握不住筆。

簽字筆從指尖掉落，斜著眼看向男人，眼角眉梢帶著瘋狂的快意。

“沒辦法簽了。”

“沒辦法簽？”那人冷笑，猛地一掌在肩上，“你不簽，我有的是法子讓你簽！”

的子被打得一歪，臉刮過地面，味在口中彌漫，但依舊倔強地抬頭，眼神倨傲。

“除非我死。”

男人抬手，還要再打，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倉庫門被推開，

一個影緩緩走，西裝筆，頭發梳得一不茍，眼神沉冷如冰。

紀華禮。

的親生父親。

“你來了。”聲音沙啞，卻不意外，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就只有你能想出來這麼low的手段了。”

紀華禮站在面前，如同一堵冰冷的墻。

他臉上沒有毫愧疚，反而帶著審視和譏諷。

“勝之為王，敗者為寇。清苒，這是你爺爺教我的道理，今天，我也教導教導你。”

他蹲下來，目平視看著，很容易就發現的右手無力地垂下，彎詭異的角度。

“指頭斷了？”

他皺眉，不悅地抬頭看向男人。

男人面一滯：“不聽話，一不小心，沒控制住力氣。”

“算了。”紀華禮沒有要追責的意思，“你先休息去吧，讓我和我兒好好說會兒話。”

男人離開了。

紀華禮蹙眉看著滿狼狽的紀清苒，難得的，出一憐憫來。

“你看看你，好好一個孩子，怎麼就搞這副鬼樣子。”

他邊說，邊用一手指挑開粘在紀清苒臉上的一縷發。

發上沾著角的水，他看見了，臉上的嫌棄一閃而過。

“你長得很像你年輕的時候，怪不得你那麼喜歡你，連你爺爺留給養老的份都肯拿出來，送給你。”

紀華禮滿臉疼地說著，“這可給我惹了大麻煩。要不是你多此一舉，哪里還有后面這些糟心事？”

他一頓，又慨說，“說到多此一舉，認出來你，堅持要把你接回家的，也是你。你太像了，不是容貌，連你舞蹈的天賦，也是傳了你的基因。”

他笑了笑，有些可惜道，“這也就怨不到你媽不喜歡你了。當年進門，你十分反對，這刺扎在心里這麼多年，再讓天天對著酷似婆婆的你，怎麼會舒心。”

紀清苒面冷淡地聽著他回憶往昔，一言不發。

直到他從往事中回神，重新把簽字筆撿起來，塞進左手里。

“簽了吧。你早晚都得簽。何必折騰？”

紀清苒冷笑，卻帶著抖，“你讓我簽的……是份轉讓書，對嗎？”

紀華禮不置可否。

“你準備要從我手里，拿走多份？”

紀華禮沉默了一瞬，隨后道：“清苒，你連大學都沒讀過，上又有案底，讓你來管理公司，誰肯服？你一意孤行，只會讓紀氏沒落。還是把份都給我吧。你終歸是我兒，我不會虧待你。”

“我上的案底，是因為誰造的，紀先生該不會貴人多忘事，已經忘干凈了吧。”

紀清苒冷笑著說，“還有你所謂的不會虧待，是指把我無分文地趕出去，任由我自生自滅嗎？”

紀華禮眉頭微皺，似乎不耐煩的緒發泄：“別說的好像我虧欠了你什麼似的。我給了命，又把你接回紀家長大，供你讀書。不過是讓你替婉坐幾天牢，把陸家的婚約讓出來，你不肯，非要和我們鬧，鬧得家里烏煙瘴氣，犬不寧就高興了？”

他頭疼地著太，語氣越發不滿，“你就是這樣，總是學不會討長輩歡心。你只顧著你自己，從來不顧紀家。別忘了，直到現在，你在外人看來，也只是紀家的養，而婉才是我們的親生兒。”

“要是出了丑聞，外人會怎麼看紀家？公司的票會跌什麼樣子？而你就不一樣了，你不是從小長在紀家的，你只是我和你媽的養，你的名聲再爛，別人也只會夸我和你媽心善，不會說我們教無方。我也是為大局考慮，為公司考慮，為整個紀家考慮！”

紀清苒目冰冷地看著他，看著他一張一合，說了許許多多的話。

印象里，紀華禮從來沒和說過這麼多的話。

而，只覺得好笑。

緒像被撕裂的布條，一寸寸崩開。

明明心里有滔天的恨意，可最終，也只是平淡地說了句：“對啊，我只顧著我自己，而我現在，也只是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紀華禮的臉冷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狠意，“什麼本該屬于你的東西？紀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那些都是我的東西！”

紀清苒看著他，忽然笑起來：“都屬于你嗎？不盡然吧。要不要，讓律師再看一遍爺爺的囑？”

紀華禮猛然一震，臉慘白。

老爺子臨終前的那份囑，他以為，早就燒掉了。

紀清苒怎麼會知道囑的事？

那時候，明明，還沒回到紀家。

但他顧不上想那麼多了。

“沒有什麼囑，即便你聽說過，那也都是你老糊涂，說的話。”

紀華禮的聲音沉了下來，冷得像刀，“我再問你一遍，字，簽不簽？”

紀清苒平靜地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我只是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不簽？”紀華禮冷冷一笑，向不遠的看守使了個眼。

那人會意，緩緩朝紀清苒走過來。

“清苒，別怪爸爸沒提醒你，你是紀家養的事，早就公之于眾過。你又沒結婚，也無兒無，要是不小心死了，那我和你媽媽可就是你的產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