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余依的眼神，余欒有些不知所措。

那樣的事，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自己的兒開口。

“書嬋。”余欒看了一眼鄧書嬋，似乎是在求助一般。

鄧書嬋本來在和鄧楊說話，聞言微微嘆息了一聲。

無奈地走過來替代余欒坐在了余依旁邊，了兒的頭發：“還是我來說吧。”

看著余依那張臉，鄧書嬋也覺得將真相告知是一件無比殘忍的事。

鄧書嬋錯開了視線，輕聲說：“在你還小的時候，我接到過軍部派下來的任務，所以才把你自己留在了外公外婆家……”

暮延釗研制毒藥，鄧書嬋研制解藥，兩件相背而馳的事卻因為余依被捆綁在了一起。

余依的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在照顧孩子這件事上難免有紕。

余依被暮延釗抱走，當作威脅鄧書嬋的籌碼。

要麼選擇科研，繼續與Gods Arrow為敵。

要麼選擇，兒的命。

鄧書嬋頓了頓，攥著余依的手拉得更。

余依抿著，輕輕地試探道：“所以，爸爸媽媽在我小的時候放棄了我，對嗎？”

鄧書嬋點了點頭，眼眶中氤氳淚：“但爸爸媽媽真的很你，那時候真的是沒有辦法的事。”

余欒走了過來：“那種毒藥一旦流市場，造的后果不可逆，我和你媽媽只能先選擇國再選擇家。”

“依依，你能理解我們嗎？”

余依咬著口腔里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哭出來。

現在正做著與他們相同的事，當然可以理解父母的決定。

可是……

真的覺得好傷心啊……

那麼聽話，那麼懂事，為什麼他們不要呢？

沉默半晌，余依問：“那我最后是怎麼離開的呢？”

“是遠剡救了你。”余欒說，“他聽說了你被綁架，馬不停蹄帶我們登上了科諾維洲。在我們打算放棄你時，也是他孤一人去和暮延釗談判，最后把你救了出來。”

余欒和鄧書嬋到現在都記得，暮遠剡用外包裹著余依抱在懷里，阻隔了周圍一切的腥，逆而來。

后果就是，在余依獲救的一年后，暮家遭到了滅頂之災。

余依的腦袋像是轟的一聲炸開，耳邊的嗡鳴聲讓覺眼前的一切和聽到的一切都是那麼荒唐不切實際。

“依依？”

余依到心悸，沒有輸的那只手按著腔。

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鄧書嬋和余欒：“所以，暮遠剡和林柚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暮寒玨是因為我才失去父母、失去家的？”

這讓該怎麼面對他啊？

該怎麼去心安理得地他給予的一切啊……

鄧書嬋和余欒相視一眼，本都還想說些什麼，剛一張還沒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余依抬起手制止了他們。

“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可以嗎？”

說完，余依揪起被子蓋在了自己臉上，儼然一副拒絕流的樣子。

余欒皺了皺眉，出手想把被子拽下來，在他到被子的前一秒，鄧書嬋打掉了他的手。

余欒：“？”

鄧書嬋輕輕搖了搖頭，又對被子底下隆起的那個小包包說：“那媽媽和爸爸先出去了，你有事就我們啊。”

被子底下的小包點了點頭。

鄧書嬋無奈笑了下，轉而挽起余欒的手臂帶出了病房。

余欒疑地問：“為什麼？”

“自己的兒你還不了解嗎？”鄧書嬋擔憂地看了眼病房門上的窗戶，“就是那種格，不喜歡有心事的時候被打擾。”

“照這樣憋下去，早晚憋神病。”余欒哼了一聲，“怨就怨那個臭小子，拱誰家的白菜不好，非拱我們家的。”

鄧書嬋不滿地嘖了一聲：“關人家寒玨什麼事？你的孩子是孩子，遠剡和阿柚的孩子就不是？”

“反正我就是不高興。”

余欒說完就轉過了子，和余依拒絕跟別人通的樣子如出一轍。

鄧書嬋：“……”

他還不高興上了，當初要不是他離開了京城，余家和暮家可不就是有個婚約麼。

余欒不高興，余依更不高興。

鄧楊一直留在病房里沒有走，想了想，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出手指點了點余依的手心。

被子底下傳來悶悶的聲音：“表哥你也出去好不好？”

鄧楊笑了一下：“我就說最后一句話，馬上出去。”

余依沒吭聲算作是默認了。

鄧楊說：“其實姑父剛剛說了一個點，對于抹除你記憶的這件事，是暮叔叔的提議。”

“？”余依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鄧楊沒忍住笑了一下，順手將余依腦袋上翹起來的頭發下來。

“我沒和暮叔叔有過太多接，畢竟那時候我的年紀也不大。”鄧楊繼續將沒說完的話補全，“不過，他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他的在天之靈能夠看見自己曾經救下的孩子平安順遂，大概就是最好的告了。”

說完，鄧楊站了起來，聲道：“好好養傷，哥哥有空就來看你。”

余依聽著病房的門被輕輕上，轉過頭看著窗外的云霞。

云霞由明轉暗，被漫天星月取代。

病房的門被重新打開。

此時的京城已經冬，暮寒玨進來時上還帶著從外面染上的冷氣。

他下外套掛在架上，又朝手心哈了一口熱氣，了微涼的掌心才敢去余依。

“看我給你帶什麼了？”暮寒玨勾指抬起了余依的下，隨后從懷里取出來一個熱乎乎的牛皮紙袋。

余依聞見香甜的味道，驚訝了一下：“是糖炒栗子？”

接了過來，里面的栗子已經剝去了外殼，整整齊齊排列在里面。

“這麼晚了，哪里還有店家營業呀？”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錢給夠了，老板急匆匆地跑回來專門開店賣給我的。”

余依驚訝地瞪大雙眼：“你別告訴我這兜栗子五位數？”

暮寒玨挑挑眉：“喜歡就吃，別問東問西。”

余依想著，買都買了，不吃也是浪費。

最后，余依含淚吃了半包天價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