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烈狐兩個字，喬凝司果然愣了一下。

曾經聽說過的，三年前暮寒玨去科諾維洲執行任務，就是得益于烈狐的幫助才順利完。

據說，傳聞中的烈狐是個瘋批人，一言不合直接把科諾維洲炸得片甲不留，還替暮寒玨擋了一槍。

“你是……你是……”喬凝司捂著，睜大了眼睛盯著余依。

余依輕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抱著崽崽離開。

夜風卷著夏日的花香送來沁人心脾的舒適，站在花園里，余依將懷里的暮逢宣放了下來。

暮逢宣現在看余依的眼神里全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媽媽媽媽！你真的是烈狐嗎？”

余依蹲下來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尖：“這還能有假？”

“那你怎麼換工作了？”

“……”想起來三年前發生過的那些事，余依輕聲嘆了口氣：“記得我帶你去烈士陵園看過的溫柏叔叔嗎？”

暮逢宣點點頭。

他知道長眠于那個地方的人都是英雄。

“他是媽媽最好的搭檔，他離開以后，我總覺得心里很空，實在沒辦法繼續留下了……”

暮逢宣看得出余依很難過，連忙抱住了：“對不起媽媽，我以后不問了。溫柏叔叔一定會在天上一直陪著媽媽的。”

“乖孩子。”

“走吧。”暮寒玨正好從陸家出來，看到余依在這就走過來半抱住了，“在和兒子說什麼？”

“沒什麼。”余依笑著纏上暮寒玨的腰，另一只手領著兒子，“走吧，回家。”

……

回到云中庭，暮寒玨先理了些這兩天攢下來的工作，回到臥室卻發現暮逢宣坐在一大堆積木零件中間自己鼓搗，余依抱著筆記本電腦離兒子幾步遠忙自己的事。

看樣子好像鬧了點小別扭。

暮寒玨直接略過兒子，把老婆摟進了懷里。

“怎麼了？”

余依嘆息一聲，合上了電腦，著酸痛的脖子道：“本來答應了陪他一起玩，可我臨時要加個班整理證據目錄，他好像不太開心了。”

摟住暮寒玨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你兒子和你簡直一模一樣，連工作的醋都要吃。”

暮寒玨看了看兒子，同樣低了聲音：“是我們陪他的時間太了，他沒有安全。”

記得年時，暮遠剡在軍部任職，林柚做的是外工作。彼時他們也像是暮寒玨和余依這樣，忙得很有時間陪孩子。

暮寒玨小時候也會因為父母答應了陪他卻食言而生氣。

所以，暮寒玨是能明白此時兒子的心思的。

其實對于兒子，他心中是有所虧欠的。

“你專心忙吧，我陪他。”暮寒玨拍了拍余依的腦袋，抬走向暮逢宣。

暮逢宣看暮寒玨過來了，很不高興地往邊上挪了挪。

暮寒玨挑挑眉，強勢將他抱了回來，撂在自己旁邊，“看見我跑什麼？”

暮逢宣別別扭扭地別著個臉：“你們心里都沒有我。”

暮寒玨盤坐下來，“怎麼沒有？這不是陪你來了麼。”

“不要。”暮逢宣帶著自己的積木又往旁邊挪了兩下，“你陪著你的文件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好兒子，過來。”

暮逢宣：“不要，我不是你兒子。十三軍才是你親兒子，我是充話費送的。”

暮寒玨著火，耐低聲道：“懂得見好就收，別在這跟我犯渾。”

“……”暮逢宣像氣包一樣帶著自己的積木又坐到了暮寒玨邊。

暮寒玨拿起來暮逢宣攤在地毯上的圖紙，隨便看了一眼：“你喜歡HelloKitty？”

暮逢宣解釋道：“這是我準備拼好了送給媽媽的。”

“那爸爸陪你一起拼？”

暮逢宣到很驚訝，說話都結了一下：“你、你真愿意陪我玩？”

從暮逢宣記事起，暮寒玨對他一直都十分嚴厲，甚至有些到苛刻的程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男孩都想引起父親的注意，暮逢宣的格其實是有點叛逆的。

暮寒玨越不讓他干什麼，他就非要試試什麼。

他從來沒有指過這個在外冰冷得像石頭一般的男人會像今天這樣主說陪他一起玩。

似乎爸爸全部的只給了媽媽一個人，再不能勻出一分來給他。

每當余依向暮逢宣提起他尚在襁褓中，暮寒玨是如何如何悉心照料他時，暮逢宣只覺得這是媽媽擔心他們父子而編出的謊話。

暮逢宣還在走神的時候被暮寒玨了一把茸茸的頭發，他還是那一副眉眼清冷的樣子，慢悠悠道：“不行？”

暮逢宣的耳尖有點紅：“你工作很忙的呀。”

“沒事，已經全推掉了。”暮寒玨骨節分明的手指起了幾塊積木零件，對著圖紙問他，“拼到這一步了，對嗎？”

暮逢宣試探著向他靠了過去，點了點頭：“這里我一直拼不好，你教我。”

“這麼簡單都不會？”

“你教我一次我就都會了！”

余依偏著頭看向他們，臉上是溫的笑意。

拿出來手機拍了張照片，將這一刻定格下來。

暮寒玨把最后幾塊零件拼在了上面，遞給了暮逢宣：“喏。還說是你要送給媽媽，最后還不是讓我一個人拼出來的？”

“因為你拼的更快一些。”暮逢宣轉了轉眼睛，想了一下才說：“老師教過，這種做借花獻佛。”

暮寒玨挑輕笑了一聲，將圖紙收回了盒子里：“拿去送給你媽媽吧。”

余依收到父子倆一起拼的小禮，滋滋地拍了個照，連著拍的背影一起發了朋友圈，沒有配文案，但很快就得到了共友的點贊和評論。

池初禾：好甜，狗糧吃得好撐。

陸斯霆：這就是你們提前離席的理由？

于放：依依？我能看見你的朋友圈了？

余依回復于放：不好意思，忘記屏蔽你了。

余依將HelloKitty放在了自己床頭最近的位置，又低下了頭去繼續整理證據目錄，使喚暮寒玨道：“你去幫暮逢宣洗洗頭發，我今天給他打了發膠。”

暮逢宣滿臉寫著拒絕，卻還是被爸爸抱起來帶離了房間。

爸爸還跟媽媽打包票：“放心吧。”

暮逢宣：我不放心！他那麼暴力會把我脖子扭斷的！

門外，暮逢宣摟著暮寒玨的脖子，小聲說：“爸爸，我給你換一個報，你不要幫我洗頭發好不好？”

暮寒玨抬了抬下：“可以。”

反正也沒打算真的幫他洗。

暮逢宣小聲說：“就是今天和你們吵架的那個阿姨給了我那張賀卡，要我給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