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不是。”

暮景琛清清嗓子：“哥，其實逢宣這孩子比一般同齡人都聰明不，這種事你瞞得了他一時，瞞不了他一世啊。”

暮寒玨道：“不會很久，暮延釗的事很快就會被解決。”

“當年爸瞞我們的時候也沒想到他自己會為了這個喪命。還記得我倆在火里看他們倒在我們面前的樣子嗎？那時候，我真的恨死他了。

哥，你也不希逢宣長大以后恨你吧？”暮景琛擔憂提醒道。

“隨便他。”暮寒玨語氣疏離，像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在他眼里，孩子就是孩子。將上一輩恩怨的后果強加在暮逢宣上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他沒什麼大愿。

只希妻兒平安順遂，足矣。

……

小孩子就算有天大的心事，腦袋到枕頭上也瞬間就睡著了。

等到暮寒玨忙完自己的事上樓，暮逢宣已經沉沉地睡著了，小小的臉頰撲撲的好看。

暮寒玨平日里對兒子的關心其實并不多，而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他鬼使神差地就來到了暮逢宣的兒房，黑站在床邊靜靜看著他。

好像長得和小時候是不太一樣了。

從一個看不出五形狀的小團子，長了一個既像余依又像他的小孩。

難怪人人都說孩子是父母的結晶。

暮寒玨曾以為自己是很討厭小孩子的，又吵又鬧還要花心思照顧，有這些時間和力不如帶著余依出門到玩一玩。

可是有了暮逢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因為有那緣的紐帶，就是不自地想要他。

暮寒玨拉起被角，將暮逢宣在外面的肚子蓋上，又拿起空調遙控將溫度調高。

當他準備離開時，暮逢宣忽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暮逢宣嚇得抱著被子坐了起來，轉手打開床頭的睡眠燈，“爸爸，你干什麼？”

大半夜也不開燈，床頭忽然站著個人很恐怖的！

“來看看你有沒有睡著。”暮寒玨坐在床邊，了暮逢宣的肩，“做噩夢了？”

暮逢宣搖搖頭，小聲嘀咕：“我以為你是因為我對媽媽大聲講話，專門來揍我的。”

“我有那麼落井下石？你犯錯的時候我不都是當場揍你麼？”

暮逢宣撇著哦了一聲，看著他說：“那你這麼晚不睡覺，是又被媽媽趕出來了嗎？”

暮寒玨：“……哪壺不開提哪壺，快點睡。”

暮寒玨學著余依，像模像樣躺在了暮逢宣旁邊，側眸看了看他：“需要講故事嗎？”

暮逢宣皺了皺小眉頭，搖了搖頭。

他實在是沒辦法想象暮寒玨端著故事書給他講睡前故事的樣子。

太詭異了。

暮寒玨嗤的笑一聲：“我也沒有故事能給你講。”

他的那些故事，講給小孩子聽怕是會讓他做噩夢。

暮寒玨把睡眠燈調暗，輕聲道：“睡吧。”

暮逢宣看著暮寒玨那難得和的側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蹭進了他懷里。

爸爸的懷抱是邦邦的，雖然不同于媽媽的那麼，但是同樣的溫暖熾熱。

暮寒玨鮮地沒有吝嗇自己對兒子的，也手將他往懷里帶了帶。

他手指修長勻稱，但常年舞刀弄槍的緣故給那上面蒙了一層薄繭，劃在皮上的是有些礪的、的。

“爸爸？”

“嗯？”暮寒玨聽到暮逢宣的聲音，睜開了眼睛：“什麼事？”

暮逢宣張了張。

他本來想問，你的手會痛嗎？可是又覺得這種關心似乎有些奇怪。

想了想一會兒，他說：“你小的時候，都不給你講故事嗎？”

暮寒玨頓了頓。

好像還……真的沒有。

他小時候不太好，暮遠剡和林柚在族老們一再的勸說下又生了暮景琛。

他和暮景琛之間差了四歲。

暮寒玨的格沉穩斂一些，有話更多時候會憋在心里。

但暮景琛不一樣，需要父母關心的時候，他總是毫不保留地說出來，甚至會哭會鬧。

會哭的孩子才有吃，盡管林柚私心更偏向暮寒玨一些，但在年時，似乎母親還是陪著暮景琛的時間更多一些。

所以，他并沒有怎麼聽過話故事。

暮寒玨淡然道：“我不需要聽故事也能睡得著。”

暮逢宣是知道自己爺爺早逝的事的，他安的拉了拉暮寒玨的手，說：“那你會想爺爺嗎？”

“小的時候經常會。”

后來他進了軍隊，槍林彈雨的生活連保命都費勁，就也沒什麼時間總去思念亡父亡母了。

“你不要傷心，我和媽媽會永遠陪你的。”

暮逢宣的聲音的很低，但還是被暮寒玨聽了個清清楚楚。

“我知道。”他著兒子的頭道：“可是，不管愿意陪著你的人有多，你還是要有本事自保才能保護得了這些人，明白嗎。”

暮逢宣抬了抬頭，看了一眼暮寒玨。他的眼睛被睫遮蓋了大半，看不出緒。

此時，他尚不理解這番話的意義，卻還是在暮寒玨懷里使勁點了點頭。

暮寒玨拍拍那個茸茸的小腦袋，說：“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陪你媽媽。”

……

夜半。

老式唱片機里吱呀吱呀地轉著年久的黑膠唱片，斷斷續續地音樂低啞嘲哳，在窗外禿禿的林木之中愈發渲染著詭異的氛圍。

“首領。”穿黑的男人頷首道，“喬凝司被抓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全供出去了。”

“呵。”

暮延釗嘲諷道：“就知道外面的人靠不住。這種蠢貨竟然還妄想能憑一紙婚約嫁進暮家，可笑。”

“可是首領，我們現在怎麼辦？國安和十三軍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所在，DS調查局必然也不會袖手旁觀……我們要坐以待斃嗎？”

暮延釗緩緩轉過，從黑暗中走到屋頂的燈下。

投出的影子籠罩在黑人上，帶來不容置喙的威：“三年前，你們和我一起從科諾維洲撿回一條命來，應該清楚我的行事風格。”

暮延釗勾，“我會親自手。正好，我還想再見一見三年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