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玨瞇起眼睛大概算了一下。

差不多。

“不過咱們家不缺那點錢。”暮寒玨拉的手腕回來，“什麼都不如你重要。”

他將頭靠在余依腰間，一改往日凌厲的形象，一些碎發垂在額前倒也顯得謙和溫順。

“等會兒有人來送婚紗，你試試看合不合，有需要改的地方我們都提前弄好。”

“你竟然已經選好婚紗了！”余依驚訝地說，“你竟然背著我的就決定好了！”

看余依像個炸小貓一樣跳了一下，暮寒玨失笑：“這不是為了給你驚喜麼。設計莫奈花園的那個Y國設計師，還有印象麼？”

余依嗯嗯兩聲。

當然有印象了。

那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來的頂級設計，余依一直喜歡得很。

一說起來這，都還想謝林皎月呢。

暮寒玨說：“我就是請了那位設計師專門給你量打造的婚紗，我看過了，很漂亮。

也難為老太太八十多歲還戴著老花鏡一針一線地秀出來那些花紋，你看了一定也會喜歡。”

正說著，樓下的彭姨給送婚紗的人開了門。

余依一看見掛在移架上的華婚紗，幾乎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純手工刺繡的花紋叉著金銀線，不張揚，卻得肆意明亮。

“穿上試試。”暮寒玨托起那件婚紗，和余依一起走進了更室。

他從背后環著余依的腰，薄在耳邊，輕聲說：“真的很適合你。”

沒來由，余依臉紅了一下：“那你幫我穿上試試看。”

“好。”

暮寒玨全程盯著婚紗的設計過程，對每一個拉鏈和暗扣所在的位置了如指掌，沒有費很大功夫就幫余依穿在了上。

試間的門打開，在外面等候著的一眾造型師和工作室的人都不由得發出驚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不施黛便足以閉月花的絕尤。

難怪這個在京城呼風喚雨的男人愿意豪擲千金，只為送一件世間獨一無二的雍容孤品以搏人一笑。

連暮逢宣這個平時在外人面前穩重得一批的小朋友都忍不住“哇”了一聲：“媽媽好漂亮！”

暮寒玨給了兒子一個贊賞的眼神，隨后單手搭在余依腰上，與一起看著面前的鏡子。

“喜歡嗎？”

“喜歡！”

要不是高和重限，余依開心得甚至想抱起來暮寒玨轉兩圈。

“你滿意就好。”暮寒玨親了親余依的臉頰。

余依垂眸想。

如果能穿上這麼好看的婚紗奔向自己的心中所，還有什麼會讓不滿足呢？

……

時間過得很快，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余依被于家人接走的日子。

傍晚，暮寒玨站在云中庭門口，看著遠去的車尾燈有些落寞。

臉上的口紅印還殘留著溫度，邊卻沒有人和他站在一起了。

早知道哪怕是分開一晚上都讓他難這樣，他就不答應讓余依回于家出閣了。

什麼狗屁的傳統風俗，都見鬼去吧，他只想和老婆親親。

心不怎麼麗的暮寒玨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心里都還在別扭這件事。

放在床頭的手機每隔一分鐘就被摁亮一次，可是那只狠心的小狐貍一條消息也不知道給他發。

暮寒玨看著空的消息界面有些不爽。

哪怕是問他一句晚安呢。

正當暮寒玨猶豫著要不要主給余依發消息的時候，自己房間的門被敲了敲。

隔著一道門，暮逢宣還帶著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爸爸，我可以進來嗎？”

“進。”

暮寒玨放下了手機，一抬頭，暮逢宣穿著睡，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小枕頭。

他皺了皺眉：“你抱著枕頭來做什麼？”

“媽媽不是說了，今晚讓我代替陪著你嗎？”

暮逢宣一邊說一邊就從另一側爬上了床，端端正正地把自己的小枕頭擺在了兩個大枕頭的中間，從暮寒玨上扯過來了一截被子，然后認真地看著他：“爸爸晚安。”

“……晚安。”

暮寒玨看著兒子看了一會兒。

小時候，暮逢宣長得更像他一些。隨著年歲越來越來大，小男孩反倒是長得更像余依一些了，尤其是那雙勾翹分明的狐貍眼。

勉強能當個余依代餐。

婚禮明天一早就要開始，暮寒玨也不想在明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里出什麼岔子，是以抬手關上了燈。

暮寒玨剛一閉上眼睛，邊那個小團子就開始像條蛆一樣，不安分地扭來扭去。

“不許吵。”暮寒玨有些不悅。

旁邊的沙沙聲只停了幾秒，暮逢宣還是蹭過來摟住了暮寒玨的胳膊：“爸爸，你說媽媽明天會不會哭呀？”

暮寒玨睜開了眼：“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因為我發現媽媽最近真的很哭。”暮逢宣把半張臉悶在被子里，“我以前從來沒見到過掉眼淚。”

在暮逢宣眼里，余依一直是個很堅強的人，甚至堅強到遇見麻煩時不愿意讓暮寒玨知道。

有好幾次都是等事已經解決好了之后暮寒玨才從別人口中知道那些事。

而余依總是云淡風輕地打個哈哈就過去了，從來不說自己在獨自面對那些的時候到底有多委屈。

可是，暮逢宣知道。

暮逢宣問完，整個房間都陷了安靜，靜到可以聽見窗外鮮艷的花隨著微風拂，彼此的聲音。

暮寒玨抿著，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因為說到底，余依此前過的那些委屈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他的工作太忙，沒能及時顧及到緒的。

是他這個丈夫做得太過失敗。

暮逢宣疑著，一條有力的手臂攔腰把他抱進懷里。

爸爸的膛堅熾熱，和媽媽的溫暖是不一樣的覺。

但他不排斥，他也很喜歡爸爸抱他。

暮寒玨在他耳后輕聲嘆息：“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懂。

睡吧，等你長大了就能明白了。”

暮逢宣很乖，在暮寒玨懷里很快就睡著了。

寂夜無云，一夜無夢。

早上五點，暮寒玨終于收到了余依的消息。

“早安暮首長，快來接我回家吧。[小貓親親.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