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落外，于自修抱著余歡高高舉起來，笑得慈祥。

余依從門中走出來，于放跟在后面。

“小歡！”余依快步朝于自修的方向走過來，“快下來，太爺爺年紀大了。”

于自修笑著把余歡放在了地上：“我年紀是大了，但也還算朗，應該還能再多陪你們幾年。”

余依無奈地扶著于自修的手臂，讓老人家坐在了搖椅上。

“逢宣小歡，”余依招呼兩個孩子來邊，“和太爺爺說再見，爸爸來接我們了。”

“太爺爺再見，您保重。”暮逢宣握著于自修的手，于自修笑著連聲“誒誒”。

“太爺爺！”余歡趴在了于自修上，“您要保重，下回我還來看您！”

“好好好，小歡的可真甜。下次來記得穿上太爺爺給買的漂亮子啊。”

“好！”

于放和于自修目送余依帶著兩個崽崽上了暮寒玨的車。

于自修看著于放一直抿著的，問：“你又和依依吵架了？”

“沒有。”于放回過神來，“在一些事上的觀點不一樣而已。”

……

余依回云中庭之后緒也一直不太高漲，和暮寒玨一起看電影的時候也整個人懨懨地在他懷里不彈。

“怎麼了？”暮寒玨察覺到的緒，起的手腕來咬了一口的指尖。

“是不是于放又惹到你了？”

余依撇撇，往他懷里更了幾分。

出手指，了暮寒玨腰上敏的位置：“那些話你從來沒對我說過。”

暮寒玨打了一下不老實的手背，疑道：“什麼話我沒對你說過？”

“你從來沒對我說過軍權和議席的重要。”余依咕咕噥噥地蹭著暮寒玨的脖子，“如果不是于放，我永遠都不知道你為我放棄了那麼多。”

暮寒玨到很訝異，就連眼睛都瞪大了一些：“這很重要？”

“可你和那些世家子不一樣呀。”余依說，“他們尚可以依靠父輩的資源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你能得到那些，完完全全都是一刀一槍換來的，一滴滴堆起來的……”

暮寒玨的食指在余依喋喋不休的瓣上。

“寶貝，聽著。”暮寒玨說，“真正重要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放棄的。既然我敢拋下那些權柄，就代表我本不在乎。”

暮寒玨看著余依的表十分認真。

“人的一生都是如此，攥著雙手出生，又撒開雙手離世。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固守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也是個有七六的普通人，如果這一生都不能為自己而活，來人間一趟有什麼意義？”

人活一世，總該看一看太吧？

暮寒玨繼續說：“你不必為了我做出的放棄而苛責自己。哪怕時間再回溯一萬次，我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巨屏上的電影劇播放到高，輕快的音樂在耳邊回響。

男主人公相擁親吻時，暮寒玨托著余依的頭將在下，同樣地吻上的瓣。

流連良久，暮寒玨低頭與額頭相抵。

“在暮寒玨的世界里，沒什麼比余依更重要。”

這天晚上，余依趴在床上和池初禾煲了很久的電話粥。

說起訂婚的事，池初禾很開心。

“裴恩送了我一條玻璃種翡翠項鏈，我剛剛用照了照，特別亮，改天我帶出來給你看呀？”

余依口上答應著好，忽然猶豫了一下：“初初，我今天見于放了。”

電話對面連愣都不帶愣一下的：“見就見唄，他又沒死，他還是你哥，你見他還不正常哇？”

余依有些垂頭喪氣：“我只是覺得你之前的付出有些可惜。”

“嗨，這有啥的。”池初禾說，“年輕不懂事嘛，干點傻事兒也正常。我池大小姐才不會吊死在一棵樹上……

哎，不和你說了啊，裴恩我出去吃燭晚餐呢，等回來要是好吃的話我把餐廳推給你呀。晚安老婆～”

電話剛一撂，暮寒玨就不樂意了。

“你什麼時候是老婆了？我怎麼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余依在床上蹭蹭蹭，蹭到了暮寒玨旁邊，枕在他邦邦的肚子上。

“我還以為初初會意難平呢，能看得開就好。”

暮寒玨用叉子喂了余依一小塊西瓜：“有什麼看不開的，裴家四為了追花了大手筆。”

“昂。”余依嚼著西瓜說，“我好像也聽說過，初初喜歡看舞臺劇，裴直接請來了F國的劇團來京城，專門清場只給一個人演。”

“太幸福了。”余依又張咬住了暮寒玨喂的菠蘿。

“羨慕？”暮寒玨說，“你要是喜歡我也去給你包場，保證比姓裴的強。”

“沒有啦！我就是隨便說說，你最好啦。”

“這還差不多。”暮寒玨拿了平板過來，點開一張圖片給余依看，“喜歡嗎？”

余依接過來一看，眼睛都亮了：“你找人設計的耳環？”

“嗯，看看是你想要的嗎？”暮寒玨的手指在屏幕上從右至左，“還有這些，是配套的項鏈、手鏈還有……”

“喜歡！”

還沒等暮寒玨給展示完，余依摟過暮寒玨的脖子就狠狠親了一口：“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歡。”

低低的笑聲從暮寒玨嚨里傳出來，余依著他的膛，還能到震。

暮寒玨將往懷里了，單手扣著的后腦：“還有一條紅子，上面用黑莫桑石點綴，是R國設計師的孤品，等改好尺寸就讓人送來給你。”

“你還記得我的圍度呀？”余依抬起頭看他。

“嗯。”

手掌順著順的發游移到腰線輕了兩把，暮寒玨低沉的嗓音在余依耳邊：“就是不知道你最近是胖了還是瘦了？”

“你討厭！”余依笑鬧著把暮寒玨撲倒在床上，暮寒玨縱容鬧，陪著笑。

紗簾外的薄云輕攏月，朦朧的芒若若現，為窗邊鍍上一層模糊的亮。

幾日后。

接到于放的電話時，余依正在律所收拾下班要帶回家的文件。

“打電話來有事嗎？”余依把電話開免提放在一旁，收拾東西的作沒有停頓。

對面，于放的聲音異常嚴肅：“依依，你現在立刻回趟家來，爺爺突發急病，況比較嚴重。”

手中的文件掉落一地，余依沖回桌子旁邊抓起手機：“怎麼回事？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電話里說不清，你先回來再說。”于放頓了頓，“二叔也盡快從淮城過來吧。

速來，這很有可能是我們和爺爺的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