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季蟬鳴起伏，烈日當空，聞懷予拎著食盒大步邁上墓園臺階，一排排一列列查找。

分明可以先讓人找好了再來，他卻固執地頂著酷暑認真找尋。

俊逸矜雅的面容沒有毫不耐。

他在資料里見過的趙時晴都是端莊的，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應該是年輕時拍下的，秦初長得很像。

很。

腳步停住，聞懷予騰出一只手來整理過儀容，這才禮貌地低下頭，喚了一聲：“趙士，您好。”

秦德山的所作所為配不上一個這麼溫雅的太太，他不愿意秦太太。

“我聞懷予，是……”他頓了頓，莫名有些張，“是即將要和您兒結婚的人，是未來的丈夫。”

遵從莊士的教導，他事無巨細地介紹自己，大到他如今就職的企業，小到他的求學歷程，清潤沉朗的聲音在墓園一隅響起。

久久不停。

詳細介紹完，他停頓片刻，然后蹲下清理墓碑，放花擺糕點，作不見毫遲疑。

在來之前，聞懷予特意找了位師傅，從墓園風水到祭拜禮儀，他都逐一詢問學習過。

做完這些，他重新起，雙手疊放在腹前，“您放心，我一定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保護初初，勝過我的生命。”

“大舅子您也放心，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療，讓他能早日恢復健康……”

最后，他無比陳懇的保證：“如果始終沒有辦法上我，我會放離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您若在天有靈，請保佑健康，一生快樂。”

……

聞懷予沒有把詳細的經過和小太太說，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他領證前一天來過。

接過秦初手里的食盒，他拿出鮮花餅擺放好，故意轉移的注意力，“都已經當人家太太了，還哭鼻子，岳母會笑你的。”

秦初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噎著回：“聞懷予，你真是笨蛋。”

明明為做了這麼多事，只要隨便挑出來一兩件說，都能讓得無以復加，心甘愿以相許。

可他都沒有。

只是執拗地等待著。

等待上他。

“嗯，聞太太說得對，我是笨蛋。”男人輕勾角，取出第二層食盒里的蛋糕，“你在岳母面前教訓我，我怎麼敢反駁。”

把蛋糕擺放在正中，他看著照片上的人，“岳母，這是您親家母親手做的蛋糕，祝您生日快樂。”

蛋糕雖然小但很巧，點綴著趙時晴喜歡的桔梗花。

秦初好不容易下的淚意再一次忍不住翻涌。

隨便抹了一把臉，孩甕聲甕氣地說，“我真不合格，什麼都沒準備。”

“胡說，”聞懷予把往懷里帶了帶，溫開解，“兒婿誰準備都一樣，我們是夫妻，分什麼你啊我啊的。”

“那也是婿比兒做得好太多了，”孩杏眼紅紅，偏頭看去，“媽媽，您看到了嗎，我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我已經長大了，我會好好生活，您不要擔心我。”

絮絮叨叨的，說出了憋在心頭許久的話：“我很想很想您，想到故意逃避接真相，懦弱得不敢來看您，您別怪我。”

“以后不會了，”秦初把眼淚認認真真干凈，承諾道：“我會經常來看您，等哥哥康復了，我們會一起來看您。”

無比依地抬手著那張黑白照片，笑中帶淚。

聞懷予靜靜站在一旁，聽小太太和岳母說了許多許多話。

良久，他傾拿出最底層盒子里的一對紅茶杯，先是遞出一杯給秦初，然后雙手端起另外那一杯。

這是婚禮儀式那天，新婚夫妻給父母的敬茶。

見他毫不在意雙膝跪地，秦初立刻明白聞懷予的用意，也端著茶杯跪在他邊。

茶杯高高舉過頭頂，他斂眸，沉著了一聲：“媽媽。”

……

秋日的太雖不及夏日毒辣，但依舊熱力強勁，聞懷予蹲收拾著東西，只安排小太太在一旁看著。

西裝襟里的電話驀地猛烈震起來，他不不慢完手上最后一點活，才拿出手機查看。

卻在看清來電的一瞬，眸一沉，迅速按下接聽鍵。

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

“喂。”礙于秦初在邊，他努力做著表管理。

但還是在聽完對方的話后愣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遲疑般追問：“是真的嗎？你沒、沒搞錯？”

語氣也愈發急促。

電話那頭又重復了一遍消息，男人不住點著頭，視線停留在趙時晴笑容燦爛的照片上。

一雙幽邃地眼眸亮得不可思議。

電話都沒來得及掛斷，他攥住孩一雙手，音調上揚難掩激：“初初，哥哥醒過來了！”

見目呆愣，恍如夢中，干脆把攬懷中，不斷重復：“秦準醒過來了，真的醒過來了。”

……

轂轉未曾完全停止，秦初已經推開車門，朝著那個悉得不能再悉的病房跑去。

聞懷予隨其后。

走廊深靠窗的房間里，此刻走出一群著白大褂的醫生專家，見聞太太匆忙跑來，連忙打招呼。

秦初只是胡地點著頭，從人群中穿過，腳步毫不做停留。

聽醫生說再多，不如親眼看到來得真實可靠。

病房的門沒關，孩急切的沖進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著病服的人。

他一手可環握的手臂還放著留置針，高的點滴從明管道流他青的管，清雋的面容因長時間不見而白凈得過分，兩頰深深下陷。

只是那雙從來閉的雙眼此刻睜著，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

孩雙手疊捂著，眼淚撲簌簌下落。

走近床邊短短幾步距離，無聲哭泣變聳肩嗚咽。

極其淡的慢慢張開，秦準使勁勾起，聲音嘶啞：

“初初別傷心，哥哥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