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聞懷予正在和霍玨閑聊，察覺到臂上一時，他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畢竟在兩個人這麼長時間的相過程中，他一直克制著不與秦初有太過親昵的行為。

強下心中的旖旎思，聞懷予強裝鎮定，正要和霍玨接著聊下去時，肩膀接著傳來一個輕卻不容忽視的力道。

霎時間，周圍一切熱鬧的音樂聲、聊天笑鬧聲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

一片靜謐中，他能知到自己早已了節奏的心跳，和孩攀在他手臂上，逐漸收的力道。

及膝的擺因坐下而上移了些距離，瑩白的膝蓋暴在外，此時輕輕抵著他的側，屬于孩的溫熱一陣又一陣傳來。

許是肩膀硌到秦初的臉頰，微抬起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聞懷予頸側。

清淺的呼吸噴灑在下頜頸間，霎時讓聞懷予頸上的青筋繃現。

再也無法繼續云淡風輕的聊天。

愣怔了會，他偏過頭，下頜上潔的額頭，啞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困了？”

接著僵地抬，看了一眼手表的上的時間。

“沒有，”的聲音悶悶的，雙手抱臂又攏了攏。

前的若有似無地過臂膀，哪怕隔著層層布料，也灼得聞懷予發燙。

“是不是覺得這里悶，那我們先走，我送你回家？”他聲問，心跳怦然。

如果說之前想抱聞懷予的的手有些賭氣的分在的話，那后來秦初的作無疑和最初的想法不符。

半個子都靠向他，鼻腔里盡數充斥著悉的青草香的剎那，腦海里有一道聲音閃過。

秦初，你喜歡他。

不是那種妹妹喜歡哥哥的那種喜歡。

而是孩喜歡的男孩的那種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才不愿意他和別的生說話。

因為喜歡，所以也不愿意其他的孩覬覦他，把當一個無關要的妹妹。

這種覺在秦準那里是從來沒有過的。

嗯，喜歡他。

隔壁一側的討論還在繼續，“哎哎哎，靠上了，這孩究竟是他堂妹還是表妹啊明月？”

秦初自然也聽到了， 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討厭過妹妹這個詞。

“懷予哥哥，”低低喚他，帶著撒的味道。

“嗯？我在呢。”深邃的眸靜靜看著孩烏黑的發頂，聲音溫得不不像話。

“你安我一下好不好？”慢悠悠從他頸間離開，抬頭看向聞懷予，“我想要你安我。”

聞懷予不明就里，但從來對有求必應，抬掌在發頂一下又一下輕的。

房間的音樂震得地板，頂部圓燈轉，散發出昏暗的七彩燈。

此時此刻，哪怕線再昏暗，也遮擋不住孩清亮杏眼中的灼灼芒。

“我不想當你妹妹了。”開口，視線和話語一樣大膽。

落在發頂的手頓住，聞懷予沒有問為什麼，角輕輕抬起，問：“記得你問過我，喜歡什麼樣的孩嗎？”

秦初對他的回應頗為不滿，還是耐著子回想：“記得”。

“初初，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眼底漫上一層溫，他抬手替攏起鬢邊的碎發，別在耳后。

放在膝頭的小手了，又聽他接著說，“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亮的，比星辰還要閃耀。”

卷翹的睫輕，秦初好似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卻還是不能完全確定。

“我從來沒有把當我的妹妹，你我哥哥，只是因為我比你年長，起碼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他喜歡年紀他小的，嗯，又對上了一個。

心口如小鹿撞，的手心覆上一層薄汗，可清亮的目里包含期待。

孩此時的面靨俏勾人，聞懷予還是沒忍住，輕輕了的臉頰，笑著問，“還要我接著往下說嗎，初初？”

他從來不是喜歡哪種類型的孩。

他從來喜歡的都是那一個孩。

“所以，我的高剛好到你的肩膀嗎？”明明已經確定，還是想確定確定再確定。

“當然。”

笑意從角蔓延至眼底，問：“我穿子好看嗎？”

“嗯，”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初初穿子是最好看的。”

答案昭然若揭。

方才的大膽盡數變化后知后覺的，秦初躲開他熱切的目，攀在他臂璧上的手也放開了。

下一秒，溫熱的大掌包裹住細白的手，清潤的聲音再次響起，“初初，再等一等好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什麼？”孩沒有掙手上的束縛，偏頭問。

年臉頰漾起酒窩，眉眼間全是溫深，“等你長大，等你十八歲。”

這是作為年長幾歲的哥哥，作為明事理的年人，給自己設定的期限。

還有一年，快了。

——

這一年，聞懷予正式進震寰集團工作，換在下屬各個分公司的不同崗位，沉下心來從基層開始學習。

雖然大多數冷漠不茍言笑，但和他接過的員工都對他不吝稱贊，不單因為他是未來集團的掌權人，也因他認真吃苦的工作態度。

倒也有和悅的時候，各個部門的員工見過的不。

譬如他站在走廊盡頭，對著電話溫聲問：“頭疼？是不是冒了，吃過藥了沒？”

然后把藥箱的位置和專門治療冒的藥名告訴對方，非常細心。

也有在食堂偶遇，爺面無表給桌上的工作餐找角度拍照，接著會收到微信語音，臉頓時變得笑意盈盈，在耳邊反反復復聽上許多遍。

在震寰集團加班是會給補休的，每個加班的夜晚和周末，聞懷予從不缺席。

不過每當加完班，攢到幾天的假期后，他總會抓時間飛到國。

每一個節日，他都盡量爭取能陪著他的小姑娘一起度過。

又是一個加班夜，分公司一群員工埋首在格子間里，鼠標鍵盤聲此起彼伏。

伏案工作了許久，年直起腰，扶著后頸了，目不經意瞥過前方的日歷，疲憊的眉眼即刻浮上一層溫的笑意。

距離秦初高中畢業正式進一百天倒計時。

一百天后，也是他要告白的日子。

正巧此時，倒扣在桌面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哪怕不用看顯示，也能知道是誰。

他幾乎毫不猶豫接下，低了聲音，“起床了？早安。”

“早安懷予哥哥，”小姑娘咬著面包和他揮手，正在去學校的路上，“你還沒有下班嘛？好辛苦。”

又，是在撒。

雖然那夜聞懷予未把話挑明，不過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倒也不那麼急著把話挑明。

依然還是像之前一樣相。

“不辛苦，”聞懷予抬眼巡視周圍一圈，小聲說，“趕快把事做完，我就能盡早過去給你慶祝生日，多陪你待幾天。”

殊不知原本熱鬧的辦公室倏地安靜下來，同事們不約而同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某個格子間里聊天。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三爺的朋友在國外上學，只因大家在公司的許多角落與他偶遇，聽見過他視頻和電話時溫的影話語。

“那你一定要來哦，這可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秦初拿著手機，往面前又湊近了幾分和他確認。

往常秦初總是心疼聞懷予奔波，經常說讓他有時間就多休息，不要這麼大老遠的跑過去。

可這次卻一反常態，讓他一定要去。

聞懷予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妥，不斷點頭和約定好，“這麼重要的日子，我一定去。”

接著又問，“啊姨和準哥要去嗎？”

“不來啦，等我畢業那天他們再來。”孩得意地翹起，杏眼里是藏不住的狡黠。

為了完自己的計劃，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家人不用來給慶祝生日。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直到陪著秦初走到校門，他才不舍地掛斷了視頻。

安靜了許久的辦公室通間，這才繼續忙碌起來。

——

秦初生日這天，聞懷予按照約定趕到國，最近公司項目太多，他熬了幾個通宵才趕上了這趟行程。

上依舊穿著前一天的西裝，年風塵仆仆的下了飛機，又往蛋糕店趕。

拿著預定好的蛋糕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

秦初還沒放學，聞子珊也不知道去了哪，家里靜悄悄的。

把蛋糕放進冰箱，聞懷予了西裝外套隨意扔在沙發上，挽著白的襯袖口徑直往廚房走。

用到的食材他也一并買回來了，這會一樣一樣從袋里拿出，撕開包裝，放到水龍頭下清洗。

如今做這些事，他已經得心應手了。

秦初小跑著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

年寬肩窄腰，站在爐灶前忙碌，平日要秦初踮腳才夠得到的櫥柜，他甚至不需要把手臂直，就能輕易拿到里面的盤子。

小姑娘眼眸滴溜溜一轉，躡手躡腳走到他后，正要拍他肩嚇他一跳時，聞懷予突然側過，拉起的手腕往后推了推。

“我在炒菜，小心被油濺到，站遠一點。”清潤的語調滿是寵溺。

“沒關系，我看看你做什麼呢？”秦初著年的襯衫腰線，探出小腦袋來，“我想吃——”

在看清炒鍋里的菜時，頓時止住話，杏眼笑得彎彎，“哇，懷予哥哥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

鍋中劈啪作響，聞懷予一手抬起護住不再往前，一手拿著鍋鏟翻炒，“你說的每一句我都記得，快去換服下樓吃飯。”

他把家務也做出了清貴有余的架勢。

秦初點點頭，幾步朝樓上奔去，從房間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盒子，換了服，又噠噠噠跑下樓。

餐桌已經被聞懷予布置好，荷塘小炒、梅子小排、咸香火的香氣和裊裊熱氣織，是家的煙火氣。

平時習慣坐的位置上，面前已經擺放好熱騰騰的長壽面。

“快來嘗嘗，這個面有沒有阿姨的味道，我特意去跟請教過。”聞懷予把筷子擺好，坐在對面的位置上。

甚至已經習慣地出腳。

秦初坐在已經拉開的凳子上，一邊把腳放在聞懷予腳背，一邊看著桌上的菜嘆，“懷予哥哥真厲害。”

接著把小盒子放在一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條。

果然真的是媽媽的味道。

“好吃。”囫圇著開口，滿足得瞇起眼。

照顧著秦初吃了大半碗，聞懷予這才開始認真低頭吃自己的面，腳背上著小姑娘抬起又落下的小腳。

開心滿意就好。

待吃完飯，聞懷予抬頭，才發現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雙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你吃好了嗎？”問。

也是這個時候，聞懷予才發現換的服，是當初在海邊初遇穿的那一套。

心頭驀地有一陣悸劃過。

聞懷予以為小姑娘的興來源于對生日禮的期待，拿著紙巾按角，邊把禮盒子推到面前：

“現在我有的你也有了。”

孩興地打開，看到里面是一個手工做的羊氈小狗，眼睛彎月牙；“哇，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真可，我好喜歡呀。”

說完迫不及待拿出來栓到自己手機上，歡喜地一直用手撥弄著。

“不嫌丑？”

“懷予哥哥”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又因為聽到對方說話同時停下，相視一笑。

“怎麼會，”還是秦初急切的搶先一步，“懷予哥哥送的我都喜歡。”

接著不等他回應，把一旁的盒子推到他面前，“我也準備了禮，是送給你的。”

說完手也沒有從盒子上離開，而是有些張地看著他。

“嗯？送我的？”他揚了揚眉，邊的笑意更甚。

“對呀，”強著忐忑的心，秦初干脆起走到他那邊，拉出凳子來坐下，“這個禮你不能拒絕，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有些平時沒有的強勢。

亦是為了掩蓋此時的張。

“好，不拒絕。”聞懷予寵溺地說著，打開了盒子。

在看清里面的東西時，笑意霎時僵在邊，心跳一次快過一次。

“懷予哥哥，今天我十八歲了，”孩清麗地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愿意把這個戒指變我們第二個款嗎？”

盒子里是一對素戒，是秦初親手做的。

不想等到畢業那天了。

見旁的年視線久久停在那對戒指上，秦初沒來由有些心慌，拉了拉他的袖：

“你不是要等我到十八歲的嗎？還是……”

還是你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聞懷予這才從巨大的喜悅中回神，拿出其中的戒帶到手上后，才自己把男戒帶到了手上。

他抬眸和對視，幽深的眼底有也有淚：“謝謝你，初初。”

頰邊泛起紅暈，孩的眼睛彎起，攥著手掌前傾，在他的酒窩邊落下一個輕而快的吻。

然后回子， 眉眼盈盈地看著他，聲音甜氣：

“不客氣，男朋友。”

嗯，以后有，以后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