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沐今日吃的都是素菜，吃了個半飽回了東宮。

他沒回乾元殿，而是去了晚香殿。

楚云汐晚膳吃的晚一些，他來時，侍們正準備撤碗筷。

顧承沐一揮手，“都放著，下去。”

侍紛紛福，趕退了下去。

楚云汐心下微凜，太子這風風火火的樣子闖進來，不會是因為他查明了刺客的事，知道說了假話，來找興師問罪吧。

連忙拉住太子的手，前的不經意蹭著他的胳膊，“殿下，您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

聲音的，子的，味道香香的。

顧承沐看著，覺得就算是現在外面有人造反，看見煩惱也會沒了。

“孤還沒用晚膳。”

楚云汐心下一松，怪不得太子一回來，就讓收拾碗筷的侍退下去呢。

看一眼餐桌，“殿下，這里都是妾吃過的，不如妾吩咐小廚房再給您做些。”

“不必。”顧承沐也沒客氣，隨即就坐了下來，撿起之前的碗筷用膳。

楚云汐驚道，“殿下，這……”

碗里還有吃剩的飯呢。

楚云汐這輩子做夢也沒想到，金尊玉貴的太子會撿的剩飯吃。

顧承沐知道因何吃驚，“行軍打仗時，我跟將士們在一口鍋里吃過飯，吃你幾口剩飯有什麼稀奇。”

他提起行軍打仗，楚云汐想起他前世在南疆戰死一事了。

不知道為何，心中揪了一下。

坐在太子邊，聲道，“殿下，妾未進宮之前，聽外面人說您是大晉的功臣，將二十余年都未收復的南疆收了回來。”

“那場仗是不是特別艱難，您是不是吃了不苦。”

顧承沐作一頓，“南疆的瘴氣比刀劍更利，將士們常常連口干凈的水都喝不上。”

他冷然一笑，“不過，再可怕也比不過人心。”

顧承沐想起，自己臨死前倒下的一幕。

殺他之人劍柄上栓著一枚翠平安扣，服飾是營不久的先鋒軍。

他一定要將此人找出來，先讓他承一劍穿心之痛，再將他碎尸萬段！

楚云汐想起自己前世，就是因他在南疆戰死，而被騙來殉葬，心里像是堵了塊石頭，悶悶的。

這一世，兩人又差錯般相遇，一時間，心中涌起很多念頭。

垂下眼簾，掩住眼底翻涌的緒。

顧承沐看一眼，“怎麼，心疼了。”

楚云汐點點頭，“想到殿下了那麼多苦，妾心里就難。”

其實是在心疼自己。

顧承沐輕笑一聲，“既然如此，今夜你在上面，讓孤些勞累。”

楚云汐一怔，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混話。

一抬頭，便對上他含笑的眼眸，里面映著和燭火。

“殿下……”輕輕喚了他一聲，突然心跳有些快。

顧承沐眸深深看了一眼，將碗中的櫻桃送口中，像是要將和櫻桃，一起吃干抹凈。

*

翌日。

沈貴妃細細查閱了，敬事房的記錄。

李忠果然沒說謊，可沈貴妃本不信他沒看過字條上的容。

好奇心人人都有，他又怎麼能忍得住。

本想派人去請太子，沒想到他自己來了。

“母妃，明日是您生辰，兒臣給您備了禮。”

顧承沐讓壽喜將禮奉上。

畢竟是親母子，沈貴妃茹素祈福，也是為了他，顧承沐不會連生辰禮都不送。

壽喜將禮恭敬奉上，紅木錦盒里裝著一尊白玉觀音，開臉慈悲，普度眾生。

沈貴妃臉上出一個欣的笑，“沐兒有心了。”

“母妃有幾句己話要對你說。”一揮手，沉著臉道，“沒有本宮的召見，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侍宮人們紛紛退下。

沈貴妃從袖袋中拿出那張字條，放在了小茶幾上。

“沐兒，這可是你落的東西。”

顧承沐看著字條上面，用朱筆寫的一行大字，眉心微擰。

“這是瑞皇叔送給兒臣的諫語，怎會出現在母妃這里。”

沈貴妃雖然早有所料，但聽見瑞王的名字，還是一驚。

“他為何會給你寫這樣的諫語，是不是算到了什麼。”

皇家誰人不知道，瑞王年時就醉心于數和道法，說他有逆天改命的能耐也不為過。

顧承沐不答反問，“母妃還沒說，為何這張字條會出現在您這里。”

沈貴妃急于知道答案，三言兩語將昨天李忠來找自己送字條的事說了。

末尾，焦急問，“沐兒，你快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瑞王這些年居在滄山，從不涉足京中朝堂之事，為何會突然給你寫這樣的字條。”

顧承沐也沒瞞著，“并非是皇叔突然給兒臣寫這樣字條，而是神醫前段時日在滄山出現，兒臣先找上他打聽神醫下落。”

“皇叔出關后，派人給兒臣送消息，便有了這張字條。”

沈貴妃埋怨的語氣著幾分焦急，“這麼大的事，你為何不跟母妃說。”

“你可去平安寺問過無覺大師！”

相比沈貴的焦急，顧承沐顯得很平靜。

他垂著眼眸，理了理袖口，“問過了，無覺大師說此事已解，無需多慮，兒臣也沒繼續放在心上。”

“不然，也不會弄丟了這字條，母妃也不必再多慮去問他。”

沈貴妃聽見這番話，先是稍稍心安了一些，接著馬上又問。

“既然如此，無覺大師可有說你的命定之人到底是誰，都有什麼特征。”

“沒有。”顧承沐依舊垂著眸子，“他說此乃天機，不可泄。”

“哦？”沈貴妃若有所思起來，探究的目看著他。

直覺告訴，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太子說謊了。

突然，話鋒一轉，“刺殺楚側妃之事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