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沐這一年來，夜夜心疾的折磨，一閉眼，就是他出征前楚云汐殷殷含淚的眼。

所以，這一年來他睡覺極，熬不住時，就在書案上休憩片刻。

短短一年時間，人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看著更加鋒利，人也愈發沉默寡言。

夜羽道，“殿下，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神醫大會的請柬分發了出去，神醫一向惜名聲，得勝者就收為關門弟子，這次的神醫大會，他一定會現。”

顧承沐神終于有了些反應，背對著兩人道，“三日后出發。”

“是。”

神醫大會在下月中旬，夜羽猜想殿下這麼早出發，是想去江南散心。

去散散心也好，自從太子妃去世之后，殿下就沒笑過，哪怕是冷笑也沒有。

殿下如同變了個人，心中除了政事，再無其他，就連太后老人家讓殿下選妃，也是置之不理。

晚上，顧承沐去了一趟敬慈宮。

這一趟南巡，怕是要兩月有余，他該知會皇祖母一聲。

太后見到太子，心疼地著他的臉頰，里不停地念叨著。

“瘦了、又瘦了。”

接著就默默掉眼淚。

當年的事，終究還是有些自責，若是堅持一下，就沒有后面的事了。

顧承沐看著年邁的祖母，終究是了心腸，勸道，“祖母不必擔心，孫兒要去南巡散心，待孫兒回來，定會比現在健壯。”

太后聽見這話，放心不，拉著他坐下。

嘆了口氣道，“有些話，皇祖母知道你不聽，可眼下，也只有我這個老婆子，能跟你說上幾句了。”

“那丫頭的確是個可心的人，皇祖母也喜歡，可你是太子，不能一直耽于兒長，也該為皇室開枝散葉。”

“這是你為太子的職責，就像每日上朝，批改折子，就算是你不愿意，也必須要做。”

太后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自從那日顧承沐提劍跟沈貴妃爭執后，再未去過未央宮。

就連宮宴見沈貴妃，顧承沐也從未給過眼神，算是跟斷了親。

沈貴妃傷心，時常跟永嘉帝哭訴。

永嘉帝也說教過顧承沐幾次，但每次顧承沐都只是默默聽著，從不應聲，久而久之永嘉帝也不提了。

楚云汐去平安寺，雖然是沈貴妃的主意，但口諭卻永嘉帝下的，對于此事，永嘉帝理不直，氣不壯。

至于皇后那面，顧承沐雖給幾分薄面，但每次提到選妃一事，他都直接抬走人，皇后拿他沒辦法，也不敢提，更不敢讓方苧回來。

所以，現在只有太后，能在選妃一事上跟顧承沐說幾句。

顧承沐沉默了許久，“皇祖母，這件事待孫兒南巡回來再說，孫兒答應您，一定會以皇室為先。”

太后聽見這話，險些沒掉下眼淚。

太子這話就等于答應選妃了，菩薩保佑，讓趕抱上重孫吧，重孫也行啊！

*

翌日清晨。

姑蘇。

楚云汐哄了一會芝芝，將給娘，便準備出門了。

誰知剛踏出院門，進了前院，就聽見鋪子方向有爭吵聲。

走兩步，看見鋪中的小姑娘們正在關門。

“一大清早，發生了何事，就急著關門。”

小姑娘一臉難，正說話，外面就傳來了罵聲。

“關門做什麼，心虛嗎，讓你們店主有膽量就出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勾著我男人天天往你這跑，家里的銀子都你騙了！”

“我看你這里就不應該百香樓，應該百花樓！”

楚云汐覺得莫名其妙，百香樓一向價格公道，叟無欺，何時有過騙人一說，這不是壞的名聲嗎。

楚云汐問道，“門外何人，你們可認識。”

一名小丫鬟道，“小姐，門外這位潑婦是周屠夫的娘子，前些日子，周屠夫路過咱們百香樓，恰好看見您出門。”

“打那以后便像丟了魂似的，每日都來咱們這轉悠，一來二去，確實也買過不，什麼香、香包、胭脂水的。”

“咱們樓中的香料，雖然價格合理，但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費得起的，可能因為周屠夫買的多了，那母夜叉就來鬧事了。”

楚云汐道，“將門打開，絕不能由著敗壞咱們的名聲。”

“是。”小丫鬟應聲將門打開了。

楚云汐走出來的那一刻，周娘子了眼睛，因為楚云汐漂亮的險些閃瞎了的眼睛。

看看楚云汐雪白的小臉，掌大的纖腰，再看看自己……立刻指著楚云汐道。

“大家快來看看，快來看看吶！”

“這位一定就是百香樓的頭牌了，就是將我男人的錢全都騙走了！”

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這聲音太過刺耳，引得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張。

周娘子見人多了，又開始坐地哭嚎。

“我起早貪黑，辛辛苦苦賺那幾個子，我男人天天往你這跑，家里的銀子都你騙了！”

“一個人沒有丈夫，卻帶個野種，大家說說，是不是不要臉的狐貍！”

楚云汐臉一沉，這潑婦，不僅污蔑的百香樓，還辱罵和芝芝！

打量了周娘子一眼，心中立刻有了主意，站在門口，從容不迫道。

“我這里是正經的香鋪子，一向價格公道，叟無欺。”

“我聽鋪中的小丫鬟說，周屠戶這些日子確實常來，且每次都要挑幾盒上等的胭脂水，說是買給他家娘子的。”

“怎麼，難道周娘子不喜歡？”

楚云汐見周娘子愣神，眼珠卻在轉，立刻明白自己猜對了。

周屠夫好，周娘子又生得鄙，一定會在外面養小，這胭脂水，怕是給外面人買的。

楚云汐繼續道，“來過我鋪子買過香的人都知道，七日之，只要是用了不喜歡，就可以來我鋪子退換，何來騙銀子一說。”

周娘子氣急敗壞，“放屁！他買回去的那些胭脂水，我都沒見過，定是你這個小賤人私吞了！”

一旁的小丫鬟忍無可忍，“你放干凈些！”

楚云汐攔下了小丫鬟，故作驚訝道，“難道，這胭脂水，不是給周娘子買的。”

“難道周屠夫口中的娘子，另有其人？”

周娘子聞言愣住了，臉由紅轉白，圍觀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周屠夫不會是在外面養小的了吧。”

“不清楚，不過換做是我，娶了這麼一位潑辣的娘們，肯定不了。”

就在此時，霍翊帶著周屠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