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沐扶著坐下，皇祖母年紀大了，顧承沐怕嚇到，特意斟酌了一下才道。

“皇祖母，憐憐當年……沒死，被平安寺山下賣香的一位婦人救了，但是傷到了頭，什麼都不記得了。”

“后來，跟著那名婦人去了南方，孫兒在南下時見了……”

顧承沐將自己之前想好的那套說辭了，跟太后說了一遍，末尾他說道。

“憐憐還生了一位可的兒，小名芝芝。”

太后聽見顧承沐前面那些話，眼中已是含淚。

待聽見自己有重孫了，更是激的拉著顧承沐的手，迫不及待道。

“們在哪，快帶來給哀家看看！”

顧承沐笑著道，“皇祖母別急，們母就在殿外。”

“孫兒怕嚇到您老人家，讓們先在外候著了。”

太后一聽這話直接坐不住了，起道，“怎麼能讓們母在殿外等著。”

“快、快領進來讓哀家看看！”

殿中有眼的宮人，已經將殿門打開了。

楚云汐抱著芝芝，蓮步輕移進了殿中。

“參見太后娘娘。”

楚云汐剛要跪下行禮，太后連忙扶住了。

楚云汐一抬頭，正好對上太后流淚的一雙眼。

太后看看楚云汐，又看看懷中雕玉琢的小團子。

一時老淚縱橫，激地說不出完整的話。

“當年，哀家……若是再堅持一下……就不會有后面的事了。”

李嬤嬤上前，給太后遞帕子。

知道這件事已經了太后的心病，每每想起，老人家都要疚。

顧承沐接過帕子，遞到了皇祖母手上，還懂事地給皇祖母的順背。

楚云汐聽見這句話，也是心中一。

“讓您老人家擔心了。”

面對太后這位和藹的老人，楚云汐心里是有幾分愧疚的。

看著掉眼淚，一時站在那，不知說什麼好。

太后了眼淚，哽咽道，“好，平安就好。”

太后雖然老了，但不糊涂。

覺得事一定沒這麼簡單，但是人能平平安安回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年紀大了，該糊涂的時候，就要難得糊涂。

小團子到了陌生的環境，在娘親懷中不安地扭著小子，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看了一圈，最后目落在面前的老人上，小“噠”了一聲，像是在跟太后打招呼。

太后看著白白，糯米團子一樣可的芝芝，一時破涕為笑，朝出了手。

“芝芝，快讓曾祖母抱抱。”

小團子一向活潑不認生，見面前的老人喜歡自己，“咯咯”笑了起來。

一笑還出兩只淺淺的小酒窩，看得人心都化了。

太后歡喜道，“芝芝取了小名，大名什麼。”

楚云汐道，“楚妤馨。”

顧承沐趕在一旁道，“以前楚妤馨，孫兒正想跟皇祖母商量，改個什麼名字好。”

“讓芝芝上咱們顧家的皇家玉牒。”

他特意咬重“顧家”兩個字，仿佛是在告訴楚云汐芝芝姓顧。

楚云汐聞言，垂著眸子不說話。

太后瞥了一眼兩人，抱著香香的小團子，哄著在殿中到走，仿佛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與此同時。

“楚側妃”死而復生的消息，在皇宮不脛而走。

他們還沒出敬慈宮，永嘉帝就派人來了。

來人是多福，即便是事先知道況，當他看見楚側妃亭亭玉立站在那時，還是不免一驚。

“奴才給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請安。”

其實多福也不知道“太子妃”是否合適。

當年“楚側妃”的名字在皇家玉牒上除去了，太子一怒之下，將“太子妃”的名添了上去。

人都不在了，也沒有人計較這件事。

但現在“太子妃”回來了，那這件事就必須要冊封才做數，可別的稱呼，顯然更不合適。

太后猜到多福的來意，臉有些不悅。

“何事。”

多福恭敬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奴才奉陛下之命，請太子殿下書房談國事。”

太后冷哼一聲，“談國事，既然談國事沐兒就快去吧。”

這兩年，太后對永嘉帝無底線寵沈貴妃之事，愈發不滿了。

覺得沒準就是沈貴妃聽說了什麼，在其中挑唆，永嘉帝才會將太子走。

接著，太后又故意當著多福的面說道，“憐憐就先留在哀家的宮中。”

“你談完國事早些回來，帶們母一起回東宮。”

倒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干什麼。

顧承沐應聲道，“是，孫兒遵旨。”

顧承沐走后，太后語重心長道，“我雖然老了，但是不糊涂。”

“你既然回來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但是誰要是想再難為你們母，我老婆子第一個不讓。”

太后這番看破不說破，又著關心的話，讓楚云汐眼眶發酸。

楚云汐拉住太后的手，“對不起，太后娘娘，憐憐也不想騙您，但這宮中……”

太后拍拍的手，示意別說了。

“哀家在這后宮之中，待了幾十年，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你若是真覺得對不起哀家，就給哀家再添一位小重孫，改口哀家一聲皇祖母。”

楚云汐聞言鼻子一酸。

不敢說我還是不想留在宮中，添小皇孫一事，怕是要讓您老人家失了。

只開口道，“皇祖母。”

太后覺得這就是答應了，欣點頭，“好孩子。”

言畢，太后還問了許多。

比如，生芝芝時辛不辛苦，子恢復得如何。

有沒有好好調養此類的已話，楚云汐都一一做答。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顧承沐回來了。

他臉不是很好，楚云汐猜到了，這次談話不會很愉快。

太后也看出來了，當著楚云汐的面，也沒多問，讓他們早些回去休息。

顧承沐抱起跟曾祖母玩困的芝芝，挽著楚云汐的手，離開了敬慈宮。

回去的路上，顧承沐不知在想什麼，一直沒說話。

楚云汐也不多問。

到了東宮，娘將芝芝抱走了，顧承沐拉著楚云汐回了乾元殿。

時隔一年多，楚云汐重新踏進這里。

同晚香殿一樣，乾元殿的擺設跟走時大致一樣。

只是寢殿正對床榻的一面墻上，多了一個靈位，靈牌上書【吾妻楚憐】，下面一行小字【夫顧承沐立】。

楚云汐沒想到，狗太子竟然會把的牌位立在寢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