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推開了顧承沐,將宮燈暫由他保管,扯了件大氅披在他上。
“來不及了,你沒時間換裳了。”
說完,便從他手上拿回宮燈,握在手里。
顧承沐輕笑挽起的手,走出殿外。
太和殿前,瑞王夫婦和云霆小早已等在那里。
吉時已到,天空“砰”地綻開一簇五彩煙花,如碎星傾瀉,照亮整座皇宮。
芝芝睜大了眼睛,在爹爹懷中“咿咿呀呀”,興地揮舞著小手。
楚云汐了小團子乎乎的臉頰,笑著道,“看把你高興的。”
隨即,目落在顧承沐的臉上,煙火照亮他英的廓,眼眸映著星火,神俊朗。
顧承沐到妻子熾熱的目,握住的手,與十指相扣。
顧云霆攬著阮瀅瀅的肩膀,在臉頰落下一吻,輕輕在耳邊道,“瀅瀅,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阮瀅瀅仰起小臉,眼睛亮晶晶看著他,“云霆,我喜歡芝芝和棠棠,我們也生個兒好不好。”
小姑娘熱起來直白又大膽,顧云霆心里像是燒滾了一壺水,幸福的冒泡了,恨不得現在就滿足,跟一起生孩子。
“好,生兩個!”
又一簇煙花盛放,瑞王摟住了妻子的肩膀,低頭在臉頰落下一吻。
“干什麼,孩子們都看著呢。”
楚月容口中說著嗔怪的話,頭卻靠在了他肩頭,懷中的小棠棠第一次看煙花,興得直蹬腳。
老房子著火最要命,的中年男人誰的目也不顧,摟著妻子又親了一下。
“讓他們多看看,會慢慢習慣的。”
萬千金雨墜落的剎那,將三對相擁的影熔暖金。
天上月、人間燈,在這一刻都了他們幸福的陪襯。
三個月后。
楚云汐像平日那樣,抱著玩耍的芝芝看顧承沐批折子。
殿燭火搖曳,映著他低垂的眉眼,朱筆在折子上勾勾畫畫姿勢,如執劍般利落。
楚云汐突然道,“我有個想法。”
顧承沐作一頓,抬眼看,“什麼想法。”
言畢,他放下朱筆,認真聆聽楚云汐跟他說話。
“我想將皇位,禪讓給你。”
顧承沐怔了一下,接著道,“憐憐可是太累了,不如將早朝時辰,順延半個時辰。”
“以后的折子,全由我批閱,議事時你在一旁坐著就好。”
楚云汐看著男人俊朗的眉眼,很淡的笑了一下,“我這麼說,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怎麼,跟我玩擒故縱?”
統領全局的狼,怎麼會甘愿一直屈居于人下。
顧承沐眉頭微蹙,仔細回憶近日是不是有什麼事做的不好,惹了憐憐不高興。
可……他左思右想,沒有啊。
他只好起,跪在楚云汐腳下,去拉的手。
“憐憐,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說出來,千萬不要放在心里,也不要跟我置氣,氣壞子不值得。”
顧承沐眸中映著燭火和,再無旁。
楚云汐看了他片刻,倏然一笑。
“起來吧,你沒有哪里做的不好,我和你說正經的。”
顧承沐猶豫了一下,見神如常,這才敢起來,坐在邊。
楚云汐挑明了道,“這皇位本來就是你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讓我做帝,就是想讓我以后,名正言順的將皇位禪讓給你。”
顧承沐也不瞞他,“當初我和岳父商量此事,他的確說過類似的話,他怕你做帝辛苦,畢竟那些老家伙不好對付。”
“可是憐憐,我既然讓你坐上這個位置,就沒想過再讓你下來,除非你真的不想坐。”
楚云汐不耐地嘆了口氣,“以前我沒嘗過做皇帝的滋味,想要嘗嘗。”
“可現在我嘗過了,這帝我也做膩了,每日早起對著那些虛偽諂的臉,我實在是煩。”
細白手指抬起顧承沐的下,勾著道,“若是他們都長你這樣,我也不至于如此。”
燭火跳了一下,顧承沐深邃的雙眸,閃過一讓人不易察覺的緒。
他握住自己下上的手,指尖不輕不重地挲著白的掌心,角含笑。
“陛下前些日子, 不是欽點了一位容貌俊的狀元郎嗎。”
“后來,還特意召他書房,單獨賞了一盞茶。”
楚云汐知他吃醋了,裝作看不出來,笑著道,“怎麼能單獨呢,當時你不是也在場嗎。”
“俗話說的好,天子門生,言書判。”
“他們是朝廷的門面,就連進士相貌丑陋,都不得選翰林,我這麼做有什麼錯嗎。”
顧承沐大方承認,“你沒有錯,但我就是吃醋。”
那位新科狀元周晏殊,長了一張小白臉的俊秀面孔,正是憐憐喜歡的類型。
“那周晏殊也是個不懂規矩的,都說天子圣不能直視,他每次說話時都要盯著你瞧。”
楚云汐怕狗男人吃醋吃狠了,夜里對著自己的小板發力,倚在他懷中,略帶哄道,“不過是一個臣子罷了,無論如何也饒不過你去。”
“再說,這樣不是正好,你做皇帝,也免得吃醋。”
顧承沐沉了片刻道,“憐憐,你是認真的嗎。”
本不知道,端坐于龍椅之上,鄙晲朝臣的模樣有多。
明黃龍袍襯得如雪,眉目如畫,朱輕啟間,便是雷霆雨,生殺予奪。
朝堂之上,無人敢直視天,可總有那麼幾個不知死活的臣子,會著艷的臉蛋失神。
他也是男人,他甚至能猜到,那些男人在短暫的失神中會想什麼。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恨不得挖了那些人的眼睛!
“當然!”楚云汐道,“讓位之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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