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風霜的梧桐樹，在冬日的勁風中搖曳生姿，金黃的落葉宛如蝴蝶翩翩起舞，最終輕盈地鋪滿了石板路。

湖面上，一葉孤舟悠然漂浮，輕輕劃破水面的寧靜。

冬夜酒館, 燈火映溫, 杯中酒暖人心。

趁著夜，黑奔馳停在酒館門口。

許牧堯從車上下來后，徑直走進酒館，迎面便有服務員微笑著迎了上來，“您好，請問幾位？”

“我這邊有約，蘇先生。”

服務員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單子，確認后，立刻側引導他往里走，“先生您這邊請。”

跟著服務員來到一僻靜雅座，只看到蘇文謙一人，許牧堯不挑眉，倒是難得啊。

“終于把您給請出山了，你真是比那居深山的諸葛亮還難請。古有劉備三顧茅廬，今有蘇文謙六顧茶樓，愣是在第七回才把您老給盼來，我容易嘛我，不行，你今晚必須陪我好好喝一杯，不醉不歸。”

蘇文謙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

許牧堯抬起眼皮，淡淡地“嗯”了一聲。

“今天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轉了？”

蘇文謙將倒好的酒端到他面前，笑容散漫，“瞧你說的什麼話，什麼轉了，我一直都是正人君子好不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許牧堯淡然地笑著，“這倒是稀奇，這話你對不了解你的人說說得了，我比你爸還了解你。”

蘇文謙被他懟得啞口無言，只能無奈地笑著搖頭。

“你這麼損，難怪把人小姑娘給氣跑了……”

話還未說完，許牧堯微微側頭，余寒冷如冰。

蘇文謙立刻認慫，趕忙做了個閉的作，“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許牧堯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視線向窗外的蕭瑟夜景，神間波瀾不驚，眸子里流出的沉穩，更似那寒夜中的冷月，清冷而孤傲。

未幾，酒館門口又有新客臨門。

一男一，男子形高大，面容俊朗；子清純婉約，恰似出水芙蓉，齊腰的長發自然垂落于前，微卷的發梢增添一抹俏皮，那雙靈的小鹿眼好似會說話一樣。

孩隔著眾人去，目不聲地在搜尋著什麼，而端著酒杯悠然自得的蘇文謙發現正悄然來，二人匯一個會意的眼神，又各自迅速地收回目，故作淡定地向別。

“洵之，今晚你生日，我請你。”孩挽著男孩的胳膊，甜甜一笑。

男孩垂眸看，寵溺地說了句“好。”

倆人一出現在酒館，很快便吸引了不人的目。

“郎才貌，天作之合，真真是一對璧人啊。”人群中約傳來這樣的贊嘆聲。

姜也挽著周洵之的胳膊往里走，所選擇的座位恰好位于許牧堯后那桌。

某人不知是沉浸于窗外的夜景，還是沉醉于杯中酒，對于周遭的一切渾然不覺。不發一言，悶頭喝酒。

漆黑的眸子里飄著一層淡淡的薄霧，眼神迷離，不自覺流出若有所思之。

然而，對面的蘇文謙，卻只是漫不經心地勾起了角，那笑容，慵懶隨又不羈。

想到待會兒有好戲看，他就忍不住想笑。

談聲不斷從后傳來，清脆俏皮的聲音耳，許牧堯口狠狠一，愕然轉頭循聲去，隨后像被施了定咒一般頓住。

昏暗的燈下，只見背影且恬靜，如同初升的明月，讓人心生溫暖和欣喜。

像，卻又不確定是不是。

他就這麼默默地凝視著孩的背影，好似要將目烙印在的后背一樣。

他的眼神炙熱得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讓人無法忽視，就算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也能真切到他的灼灼目。

姜也極力安著腔里肆意狂跳的心臟，深呼一口氣，故作若無其事地回頭。

四目相對間，空氣好似凝固住一樣。

只一眼，便捕捉到男人微的瞳孔，眸中緒復雜。

“嗨，好巧啊，你也在這里，看來咱們還真有緣分的，這樣都能遇到。”

姜也彎了彎眉眼，出最燦爛的笑容，揮著手打招呼。

許牧堯嚨窒了窒，他竭盡全力，才勉強出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作為回應，心中泛起一陣苦的漣漪。

他的視線，從上逐漸轉移到后的男人上……

那是的新歡嗎？許牧堯只覺口堵得難。

下一瞬，姜也起，直接拉著周洵之來到許牧堯他們這桌，輕聲問道：“介意拼個桌嗎？人多熱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蘇文謙急忙接過話茬，笑著拍了拍一旁的座椅，示意他們快坐下。

“妹妹，你旁邊這位是？”蘇文謙翹起二郎，故意把聲音拖得長長的。

“對了，是該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周洵之。”

又轉頭看向旁的男孩，“洵之，這位是錢三茶館老板許叔叔，那位是蘇文謙，蘇總。”

許牧堯的目始終追隨著的一舉一，他眼睜睜看著那雙白皙的手拉著男孩的胳膊，姿態親昵，忽然覺得連呼吸都快要堵住了。

而更讓他難以接的，是那句“許叔叔。”

在另一個男孩面前如此主地稱呼他為叔叔，是想跟他劃清界限嗎？免得誤會？

周洵之頷首示意，“許老板好，蘇總好，很高興認識你們。”

“客套話就不說了，坐下來喝點兒。”蘇文謙瞄了許牧堯一眼，強忍著笑意，給大男孩周洵之斟滿了酒。

“文謙哥手下留，他喝醉了待會兒可回不了家的。”

姜也這一句隨意的調侃，在某人聽來卻是意綿綿的關心。

許牧堯的臉沉得猶如那暴風雨前的天空，仿佛能滴出水來。

什麼好朋友，直接說男朋友不是更好嗎？

許牧堯自嘲一笑。

風水流轉，他如今才真正領悟到這句話的深意。

他端起酒杯給自己滿上，開始一杯又一杯的不停灌酒，心里酸難耐，甚至有一疼痛，他試圖用酒來麻痹自己。

桌上的空瓶越來越多，喝到最后，他終于不支，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蘇文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許牧堯送到家。

當然，姜也自然是跟了過去。

看著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姜也滿眼心疼，埋怨地看了蘇文謙一眼。

“就不該讓他喝這麼多酒的，多難啊。”

“不喝醉，你怎麼能知道他心底是不是有你呢。”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男人低沉的輕喚，伴隨著濃濃的醉意鉆的耳朵。

“小也……小也……”

姜也驚訝地捂住，又氣又心疼，干嘛不承認啊，干嘛非得讓用這種方式來他正視自己心的真實意呢。

蘇文謙離開后，姜也打來一盆水，輕地替他拭著臉頰。

這個過程中，小心翼翼地用手指，一點一點地勾勒著他的廓，從眉眼到鼻尖，再到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