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令月神漠然，用力掰開的手，一字一頓：“林婉意，此生，我絕不原諒。”

林婉意子一，險些癱倒。

就在此時，姜玉喊道：“溫令月！”

鼓起勇氣：“你就這麼恨姜家？”

溫令月沒理會，抬步離開。

姜玉咬牙，沖著的背影喊道：“你這麼做，就不怕大家恥笑嗎？”

“你為親，卻把自己的父親送進監獄！”

親打不了溫令月。

那就威脅。

不能讓姜氏倒下去。

溫令月轉，腳步近姜玉，氣勢迫人：“姜玉，你一如既往的蠢。”

“姜肅他是商業犯罪。”

“不是我把他送進監獄的，是他自尋死路！”

清冷的月灑下，照得溫令月眉眼寒涼，看著姜玉的臉：“姜玉，與其對我指手畫腳，不如多心你自己。”

“沒了姜家，你拿什麼錦玉食？”

姜玉僵住。

這是最害怕的地方。

是姜氏集團的千金。

可如今……姜氏要倒了。

姜玉搖搖墜，再說不出話來。

溫令月冷漠離去。

夜漸深，只有林婉意的嗚咽聲隨寒風飄。

……

警方偵查完，這起案件被移送檢察院、人民法院。

一周后，法院開庭。

溫令月出席，目落在姜肅上。

姜肅佝僂著背，臉頰枯瘦深陷，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林婉意看見他，眼淚瞬間落。

姜玉硯和姜玉亦紅了眼。

姜肅看了他們一眼，目定格在溫令月上：“我以為，你不會來。”

溫令月大可代理律師出席。

溫令月沒說話。

來看他笑話的吧！

姜肅想笑，但實在無力，又垂下頭去。

這是他在看守所養的習慣。

他的脖子，他的背，再也不起來了。

……

繁多的審判程序走過。

期間姜肅辯解過，律師反駁過……

但法院最終判定——案屬實。

姜氏集團判罰金兩億元，賠償華馥五億元。

姜肅作為主犯，判七年有期徒刑。

法槌落下的一剎那，姜肅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完了……”

都完了。

他姜肅斗一生，到頭來父離心，集團破產，自己鋃鐺獄。

“哈哈哈——”

姜肅忽然很想笑，他也確實笑了出來。

這就是他姜肅的一生啊！

何其可笑！

他笑得心都痛了，渾濁的雙眼看向溫令月，啞聲道：“溫令月，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

溫令月著他，眸輕閃：“姜肅，是你自己行差踏錯。”

姜肅又想笑了，他眼角淚閃過，心如刀割。

是啊。

都是他的錯。

他一開始就錯了！

若是一開始，他能好好對溫令月……

姜肅神思飄遠，那姜氏集團應該已經發揚大了吧？

那他也應該是全陵城最風最令人羨慕的父親了吧？

愈想愈痛。

姜肅閉上眼，兩行熱淚劃過。

早知如此，悔不當初。

案件塵埃落定。

法警把姜肅從法庭上帶走。

臨走前，弓著背的姜肅扭頭，忽然問：“溫令月。”

“現在的你，愿意原諒我了嗎？”

溫令月抬眸。

姜肅眼眶深陷，渾濁的眼底著一乞求。

他已經鋃鐺獄。

他已經付出了代價！

他希自己的親生兒能夠原諒他。

溫令月凝視著姜肅，緩緩搖頭。

像是無的鍘刀，斬斷了姜肅最后一幻想。

姜肅眼前一黑，再也遭不住這番打擊，昏了過去。

“姜肅！”

“爸！”

……

姜肅再睜眼時，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親屬看護過后，律師猶豫著遞來一沓文件：“姜總，簽字吧。”

姜氏集團本就瀕臨破產，如今巨額債務下來，頃刻之間，分崩離析。

姜肅抖著手，在一份份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姜家四代人的心。

而今，毀于他手。

姜肅越想越痛，他捂住了臉。

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

姜氏集團倒了。

姜家。

昔日的別墅被上封條。

寒風吹來，林婉意三人紛紛落淚。

“溫令月！”

姜玉看著不遠的溫令月，沖上前，眼眸通紅：“現在你滿意了吧？”

什麼都沒有了！

集團倒閉了！

溫令月冷淡道：“姜家是咎由自取。”

姜玉怒火上涌：“說得冠冕堂皇，你就是恨姜家！恨我！”

“你來這兒，不就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溫令月搖頭，語氣輕松：“我是來看我的財產。”

“別忘了，姜氏集團還欠我五個億。”

不出意外，這套別墅也要法拍賠償給。

姜玉恨得牙，盯著溫令月，目兇。

“姜玉。”

側，傅遠章冷聲，暗含警告。

姜玉攥手心，難以置信：“傅總，溫令月親手把自己的父親送進了監獄！”

“這麼狠心的人，你還要維護？”

“狠心？”

傅遠章眉骨凌厲，頎長高大的材讓他看上去很有迫：“若是我出手，姜家活不到現在。”

平靜淡漠的話音蘊藏著徹骨的冷漠。

也不知他說的是人，還是公司。

姜玉打了個寒。

林婉意和姜玉硯立在一旁，聞言張了張，沒說話。

集團沒了，姜肅獄。

現在的他們如同一只螞蟻，誰都能踩兩腳。

忽然，一輛商務車駛來，停在姜家別墅門前。

車門拉開，一群人走下來。

從林婉意看見來人，臉煞白。

為首的男人虎背熊腰，先是打量了一圈，見溫令月和傅遠章也在，愣了下，語氣諂：“溫總和傅總也在。”

溫令月頷首：“你是來？”

“……討債。”

溫令月哦了聲，沒再說話，像是事不關己。

熊碩小心翼翼打量過的臉，一顆心落下大半。

他今天是來討債的。

溫令月在，若是維護姜家人，那他不得要給幾分面子。

“姜太太，你們姜氏集團欠我的貨款，今天也該還了吧？”

熊碩雜的眉豎起，兇狠蠻橫。

林婉意臉更白。

姜玉硯將護在后：“熊總！我們不是不還，法院已經在走流程！”

“可這筆賬已經兩年了！”

熊碩怒氣沖沖：“你們也該諒諒我吧！”

“我也有妻兒老小，有一大群工人要養。”

后一群刀疤臉附和。

各個兇神惡煞。

“不管怎麼樣，你們今天必須還錢！”

熊碩來勢洶洶。

三人的臉白了又白。

急之下，姜玉硯看向溫令月，投去求助的目。

溫令月像是沒看到，對傅遠章輕聲道：“回去吧。”

見兩人要走，姜玉硯徹底忍不住了：“令月！”

“你就這麼看著，見死不救？！”

溫令月恍若未聞，兩人坐上車。

黑邁赫駛離。

原地。

姜玉硯看著兇神惡煞的幾人，憤憤道：“溫令月也是姜家人，你怎麼不去找催債？！”

熊碩用自己扇般的大掌拍了拍姜玉硯的臉：“小子，找和找死我還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