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低沉喑啞，約帶著點氣音，溫熱的呼吸落在耳邊的一瞬，孟笙耳垂像是猛地被燙了一下，半邊子都仿佛過電似的麻麻。

“想什麼？”

低磁的嗓音緩緩在耳畔響起，如同神明低語。

一瞬間像是被蠱了，又像是認清了什麼，說：“想送你禮。”

沒有別的，只是想送你禮。

那些，都只是用來化的借口。

聽到了想聽的答案，賀祁言緩緩彎了彎角，“Good lass…”

點到為止，再繼續就是他不知足了。

說完，他輕輕垂了垂眼睫，視線漫不經心掃過孟笙已經紅得快要滴出來的耳垂，沒等他開口，樓下就傳來蘭姨的聲音——

“先生太太，晚餐好了。”

蘭姨的聲音對孟笙來說無非是一救命稻草，腦子糟糟的，在聽見蘭姨聲音的這一瞬間，像是突然有了合理的逃離這種氛圍的理由。

本能地站起來，脊背繃得僵直，干地說：“蘭……蘭姨我們吃飯了。”

賀祁言一眼看穿的局促張，眉骨輕輕了下：“嗯。”

聲音像是從鼻腔里出來的，慵慵懶懶帶著淡淡顆粒。

孟笙聽見回應如釋重負，一邊抬逃似的往外走，一邊：“那我們快下去吃飯吧，別讓蘭姨等急了。”

這會兒腦子還未完全清醒，本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什麼。

蘭姨本不會急。

見倉惶逃跑的模樣，賀祁言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他緩緩站起，溫聲開口：“等等。”

相比剛剛，這句話無論是語氣還是音都明顯清白許多。

孟笙腳步頓了頓，轉看過去：“怎麼了？”

賀祁言緩步走到沙發前，俯撈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慢悠悠從口袋里出一張黑卡遞給：“以后再有什麼花銷刷這張。”

見狀，孟笙愣了愣，回過神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有錢。”

他們雖然是夫妻，但只是名義上的，與尋常夫妻不同，雖然賀祁言不缺錢但沒道理心安理得花他的錢。

的反應在賀祁言意料之，他沒，依舊低頭看著，聲線散漫：“那下次再給我買禮刷這張卡總行了吧？”

怕拒絕，賀祁言繼續道：“我總不能花孩子錢，被外人知道像什麼樣子，是不是？”

頓了頓，他挑眉道：“還是說，笙笙以后都不打算再送我禮了？”

孟笙：“……”

不得不說，賀祁言在語言方面確實很懂得揣測人心。

他已經這麼說了，只能著頭皮接過來，不花就是了，等合約到期了再原封不地退回去。

見收下了，賀祁言隨手把手臂上掛著的外套丟在沙發上：“走吧，下去吃飯。”

“噢……”

孟笙應了一聲，跟在賀祁言后下樓。

今天的晚餐蘭姨準備得格外盛，倒不是因為賀祁言不在蘭姨故意懶。只是因為前幾天賀祁言不在，家里就只有孟笙一個人吃飯，煮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費，索就讓蘭姨煮一些，所以看上去就多有些寡淡。

但今天不同，蘭姨像是特意要慶祝賀祁言回來吃飯似的，今晚竟然一腦做了六道菜，每道菜都是和賀祁言喜歡吃的。

孟笙見狀稍微愣了愣才拉開椅子落座。

這時，蘭姨從廚房拿出兩幅碗筷分別擺在和賀祁言面前：“好久沒有看到先生和太太同桌吃飯了，太太今天可要多吃點。”

猝不及防發被cue到的孟笙臉頰有些發燙，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好像賀祁言不在就茶不思飯不想似的......

抿了抿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思量許久還是覺得不說話的好，否則只會是越描越黑，只能默默祈禱賀祁言不要想多。

蘭姨像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說完便離開餐廳忙自己的事了。而賀祁言也是面淡然，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似的，只有自己如坐針氈，像是被人窺探了什麼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一般。

不過幸好賀祁言沒有放在心上，這頓飯吃得還算安靜。

晚飯后，孟笙照例去花園散步，回來的時候看到書房的等依舊亮著，沒去打擾賀祁言安安靜靜回到臥室自學落下的課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提前回來陪吃晚飯，直到孟笙上床準備休息賀祁言也沒有回來。

關了頂燈只留下床頭柜上的一盞暖黃的臺燈。

孟笙的睡眠質量一向不錯，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躺下以后翻來覆去好久都沒能睡著，腦子里反復的都事賀祁言落在耳邊的氣音，越想臉頰越是發燙，像是著了魔。

手拿出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上一次失眠到這麼晚還是在沈婧把孟嫣帶回孟家那天。

孟笙趴在床上，借著臺燈的亮刷了一會兒微博，到困意以后才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卻不想，只要閉上眼睛，就滿腦子都是賀祁言的聲音，攪得心煩意本睡不著。

孟笙輕輕嘆了口氣，雖然并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覺得這并不是個好兆頭。

直到一個小時以后，才約聽見書房的門開關的聲音，孟笙心臟下意識加快速度，但意料之的開門聲并沒有出現，臥室的房門依舊安安靜靜沒有毫要被人從外面推開的跡象。

孟笙睫輕輕抖了抖，難道是聽錯了？

又過了大概二十幾分鐘，門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隨之而來的就是臥室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孟笙下意識屏住呼吸。

他走路聲音很輕，輕的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如果不是到邊床墊塌陷下去一塊，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從前賀祁言加班回來的時候，都已經睡著了，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又張又刺激的覺。

察覺到他掀開被子的一瞬間，孟笙被子下的不自覺繃，賀祁言躺進來的一瞬間幾乎張得忘了呼吸，與此同時到那悉的烏木沉香此刻正包裹著淡淡的水汽。

腦海里突然萌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剛剛或許不是幻聽，而是賀祁言怕回來洗澡吵醒，而選擇去次臥洗漱完再回來。

他的每一個作都很輕，輕得甚至不到他在做什麼。

孟笙努力調整著呼吸，大腦一片混。

關燈前，賀祁言照例看了一眼一如往常睡在他旁的孟笙，他垂眸緩緩靠近。

突然，他作頓了頓，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

確認幾秒，他輕輕勾，收回視線：“還沒睡？”

下一秒。

孟笙心臟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