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空氣靜謐，孟笙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空氣仿佛也被靜止了似的。

孟笙死死低著頭，心里沒譜，不知道經過這些事以后，賀祁言聽到這些話會是什麼反應，所以本不敢抬頭。

聞言，賀祁言 的視線停在臉上沒，像是震驚，又像是不敢相信。過了好一會兒，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笙笙……你……”

男人聲音艱：“你說的……是真的嗎……”

孟笙抿了抿 ，輕輕點了下頭。

賀祁言眼神微閃，抑著洶涌的緒：“你喜歡的人不是景逸？是我？”

孟笙垂眸，輕輕點頭，小聲說：“我從來都沒喜歡過景逸，喜歡他的是。”

聞言，賀祁言角抑制不住地翹了翹：“所以……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

“嗯。”孟笙點了點頭：“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這樣你就不會誤會我喜歡景逸了。”

賀祁言結輕輕滾了滾：“為什麼……為什麼今天突然跟我說這些。”

孟笙羽般的長睫輕輕抖了抖，抿了抿：“因為，明惜說夫妻之間要坦誠，而且——”

頓了頓，孟笙：“而且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

賀祁言不再有半點兒懷疑，他輕笑著抬眼，視線落在臉上：“所以，我這還算是因禍得福了？”

孟笙抬眸；“什麼因禍得福？”

賀祁言挑眉笑著，漫不經心反問：“你說呢？”

反應過來，孟笙臉頰一紅。

賀祁言輕笑著逗：“小姑娘臉皮還薄的。”

孟笙抿了抿，不服氣道：“我又沒喜歡過別人。”

“那我就喜歡過了？”賀祁言反問。

孟笙垂著視線，上也不服：“那我怎麼知道。”

賀祁言瞥了一眼，輕“嘖”了聲，“沒良心。”

“你才沒良心。”孟笙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賀祁言沒聽清。

孟笙一秒回神：“我說，我還沒說完呢！”

賀祁言挑眉看著沒出聲，一副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的模樣。

“就算之前是我不對，可是你把我關在家里，這麼多人看著我你也有錯吧？”

賀祁言微微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見他不說話，孟笙收回視線小聲嘟囔：“我都差點兒報警了。”

賀祁言輕笑：“那怎麼沒報警抓我？”

見他明知故問，孟笙沒好氣兒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賀總在北城只手遮天，賀總的家務事哪個敢管？”

聞言，賀祁言忍不住笑出聲：“我又不是土匪。”

“那也差不多了。”孟笙收回視線，小聲開口。

賀祁言沒說話，垂眸盯了幾秒：“行——”

孟笙抬頭：“行什麼？”

“我錯了。”

孟笙一愣：“？”

見狀，輕輕彎了彎，依舊直視過去：“想聽的不是這個？”

孟笙睫輕輕了，沒說話，像是沒想到賀祁言會這麼輕松就跟道歉。

見沒出聲賀祁言頓了頓，輕輕挑了下眉：“想要誠懇點兒的？”

孟笙：“？”

還沒等開口，就聽見賀祁言嗓音沉慢道：“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解釋，一時沖就限制你的行，不讓你出門。”

聞言，孟笙抬起頭看他，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自覺眼眶紅了一圈。

賀祁言的聲音還在繼續：“我知道錯了，下次會注意，這次就先原諒我可以嗎？”

孟笙點了下頭：“那這次就先原諒你了，下次就不原諒了。”

“好。”賀祁言溫聲應著。

頓了頓，孟笙想起正事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和景逸的事，你為什麼那麼肯定說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

“你跟他是不是從前就認識，有什麼恩怨？”

孟笙看著他，試探道：“或者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也就不避諱提到景逸了，有些事必須一次全部弄清楚。

“不是。”

賀祁言垂眸，嗓音淡淡：“都不是。”

孟笙：“那你——”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賀祁言淡聲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父親的第十個兒子。”

聞言，孟笙愣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的說：“你……你同父異母的你弟弟？”

說到這，孟笙驀地想起那天晚上，第一次見到賀祁言時，秦風說的話。

——我家九爺有請。

九爺。

那這麼說，賀祁言排第九……是賀家這一輩的第九個兒子。

”那其他的……”

說到這，孟笙頓了頓。

在一起這麼久，似乎沒有聽賀祁言提起過他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猛地想起從前聽過的某個傳言，大概意思就是賀家當年爭權打得厲害，死的死傷的傷，最后只剩下賀祁言 ，還有人說賀祁言心狠手辣排除異己，是踩著一眾兄弟姐妹的尸骨上的位，第一次去賀家老宅的時候，賀家老太太也說過，賀家人如今丁不興，還暗示過賀家二叔的是賀祁言……

“都死了。”

他聲音很輕很淡，輕到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

孟笙心臟猛地一墜，話語一噎，已經到了邊的話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賀祁言輕輕抬了抬眼，輕輕扯了扯角，輕笑了聲，開玩笑一般的語氣問：“聽沒聽過我的傳聞？”

還沒等開口，賀祁言就垂下眸子，自嘲般自顧自回道：“應該是聽過的吧。”

不然，一開始怎麼會那麼害怕他。

孟笙抿了抿，沒出聲，算是默認。

見狀，賀祁言輕笑了聲，開眼皮，視線緩慢地落在臉上：“如果是真的，你怕不怕？”

孟笙呼吸頓了頓，看著賀祁言的眼睛，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扣了一下，從未見過這樣的賀祁言，這麼的……

脆弱。

對，就是脆弱。

他輕輕抿著，也不急，頗有耐心地等待著的答案。

半晌，孟笙抬頭，不避不讓地對上他的視線，緩慢的搖了搖頭：“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