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淮余瞥到抱著盒子往這里來的,當機立斷道:
“這樣吧,明天把大伯他們一家都喊上,在老宅吃頓飯。”
“阿淮,你說,你說阿禮要是步了昭懷后塵,我和你爺爺可怎麼活啊!”
最近夜長夢多,沈家和秦家的老祖宗給托夢,說他們沈家還有一個劫難。
是夜不能寐,提心吊膽,跪在佛像前禱告求他庇護子孫后代的平安。
三兒一都忙得腳不沾地,幾個孫子里,霽淮最最能扛事兒,不管遇到什麼,他們兩把老骨頭都習慣和他商量著來。
沈霽淮站起,抿安道:
“您這個年紀,凡事得往好了想。”
——
第二天一早醒來,周頌宜看著空空的位置,發了好一會兒呆。
昨天給爺爺送求的平安符時,兩人眼圈都有些紅。
哥哥告訴他發生了一些事,追問發什麼了,他說等今天就能知道了。
“小姐,先生去老宅了,讓您醒了以后吃過早飯再過去。
蘇菲的話打斷的沉思,張開雙臂撲進懷里撒,
“蘇菲,我好想你,等下次旅游一定要把你和萊恩帶上!”
“對了,我有給你們帶禮,這是哥哥給我求的手串。”
舉起手臂上的菩提手串晃了晃,然后翻下床走進帽間,將另外兩只手串翻出來,放在蘇菲掌心:
“我也給你們求了,你和萊恩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蘇菲眼眶微微潤,了眼前這個小天使的腦袋,
“謝謝Serena......”
吃過早飯,司機送去榮政府。
剛走出前院的月亮門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掌聲。
沈氏祠堂的門打開著,供奉牌位的桌前地面上跪著一個男人。
這個角度能看到他流的角和滿是掌印的側臉,直但布滿傷痕的背。
是沈清禮,棠月姐姐的老公。
他周圍站著一眾長輩,在捂哭泣,而邊站著的中年男人,就是揮掌的人。
他臉鐵青,手臂抖。
剎那間,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張臉,總覺得在很多眼前看到過這樣一幕。
沒等去深想,一只干燥溫熱的大手橫過來,蒙上的眼睛,輕聲道:
“小乖,走吧,不看了,我帶你去陪棠月玩兒。”
手掌落下時,斂眸去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后的男人,小聲喊了句daddy。
兩人牽著手從風雨連廊去了后院兒西廂房。
“去吧,棠月在里面,你陪說說話,哥哥一會兒過來找你。”
木訥地點了點頭,推開西廂房的雕花木門。
微不可察的啜泣聲扣般敲在心尖,坐在窗前的人滿臉淚痕,眸絕破碎地瞧著。
“棠月姐姐......”
“小寶兒,你來了。”
林棠月努力出一笑容,用帕去臉上的淚,深吸一口氣平復好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人問還好,一有人關心,心里的委屈一腦涌了上來。
剛憋回去的眼淚再度落下,哽咽道:
“沈清禮帶了個孩子回來,說那個孩子以后會喊我媽媽,喊他爸爸。”
愣了一秒,隨即垂眸看向棠月姐姐的心臟和平坦的小腹,滿心疑地問道:
“是你們的孩子嗎?”
人角勾起一抹苦的弧度:
“他說是,但我知道,估計是他和那個明星的孩子。他就這麼折辱我,堂而皇之把和別的人生的孩子帶回來給我養。”
再聽說關于那個孩子的消息,已經是兩個月后了。
哥哥說,孩子確實是他們兩個的。
沈清禮因此在祠堂里跪了一夜,險些廢掉,現在還坐在椅上于恢復期。
棠月姐姐不肯認那個孩子,沈清禮為了討好,就將孩子送到了另外的房子里,由保姆照顧。
維昂教授被一個科研項目絆住了腳,原定見面的時間無限推遲。
這兩個月里,哥哥的第二人格再沒有出來過。
開始養了寫日記的習慣,Ann說這樣可以迅速提升中文書寫的能力。
今晚哥哥要出去應酬,十點了還沒有回來。
彈了會琴覺得有些無聊便打開從小就用的那本日記,握著鋼筆,一筆一劃寫下:
[有個壞蛋說,要把我做人偶,還要把我眼睛挖出來泡在福爾馬林里,如果再見到他,絕不對不能放過他!]
短短幾行字,費了好大的力氣。
寫好后將本子放回床頭的屜里,為了防止別人,在里面夾上一沓珍藏已久的照片。
做完這一切,舒舒服服地鉆進被子,找到適合睡的姿勢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酒過三巡,沈霽淮頭腦依舊無比清醒。
倒是替他擋了幾杯酒的林斯腳步虛浮。
席慕桓和他并肩走著,Ann跟在他們后。
略帶一燥熱的風吹在臉上,沈霽淮不耐地扯了扯領帶,彎腰上車。
和中東主權基金那邊聊的差不多了,今年目前最重要的項目也已經進了收尾階段。
他本該到輕松的,但心頭卻涌上一沒由來的煩躁。
從隨攜帶的瓶子里倒出幾顆小白片,悉的苦蔓延至舌尖,害怕量不夠,他又加了幾顆。
一瓶藥本來能吃兩個月,但頻率越來越高,量越來越大,時間短為一個月。
這已經是第二瓶了,又快見底了。
他不敢再把藥放回家里,害怕再被小家伙換掉,只能隨攜帶,盡量在家以外的地方服用。
八片藥嚼碎咽下,心中的煩躁一點點被平。
本以為今夜會相安無事,但睡到一半時,難以忍的神經陣痛再度襲來。
悉的失控再度襲來,他猛得坐起,大口呼吸著。
在理智徹底被那只怪吞噬之前,強撐著下床,將瓶中剩下的藥盡數倒進里。
大滴冷汗順著額角落,他像只困,艱難地爬上床,跪在沉睡著的旁邊。
看著恬靜漂亮的臉龐,念如野草般瘋長。
他居然想要去吻,去玷污自己親手養大的小家伙。
他重重地往自己臉上甩了一掌,齒間的腥味強迫他清醒。
——
今天也是勤的一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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