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國聽完這個詭異又好笑的故事，只覺得那位老公爵也有稚的一面。

這麼嚇自己的孫無非就是在提前演習道別。

“小寶兒，他只是在和你告別。”

“告別？”

周頌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沈爺爺語重心長道：

“對，告別，其實我們這個年紀，是不害怕死亡的，怕的是沒有和自己心里最在乎的人好好告別，或許他用錯了方式，在聯系和你告別。”

好像知道，哥哥為什麼今天要送來老宅了。

轟隆一聲雷過后，噼里啪啦的雨滴簌簌往下砸。

一如現在凌萬分的心。

拿起手機，點開郵箱，咬開始編輯文字:

[外祖我有些想你了。]

那邊好像時時刻刻都在等的信息，秒回：

[我十月份要出席北京的一個經濟會議，到時候可以見面。]

雨勢漸大，吃過晚飯后，張叔跑來說哥哥在外面接回家。

把手機放進包包里，走之前對沈爺爺說道：

“爺爺，那我明天來找你學泡茶。”

國槐下，男人撐傘，長玉立。

冷白的指骨攀著烏黑锃亮的鹿頭傘柄，雨落在傘布上滾珠，下去時又了簾。

看到，他撐傘拾階而上，纖塵不染的皮鞋踩在小水坑里，泛起一陣漣漪。

“小乖，走了，回家。”

就在這一剎那，突然想撲進他懷里，說哥哥，我喜歡你，是男的喜歡，你也喜歡我吧。

可就在張的瞬間，打起了退堂鼓。

最終沉默地跟著男人上了車。

車門隔絕涼和雨幕，車干燥溫暖。

掉鞋子，將腦袋枕在男人大上，側臉著他溫熱的掌心，薄繭剮蹭臉頰的，的很舒服。

“哥哥，你這幾天有想我嗎？”

不經大腦思考的一句話就這麼口而出，本以為男人會笑，但他只是很認真地回答想了。

他大掌輕輕蹭著的臉，語氣溫繾綣：

“小乖好像有了新的朋友，不再需要哥哥的陪伴了，哥哥很開心，也很難過。”

單臂撐在側，緩緩直起子，安靜地看了男人幾秒，將腦袋在他前。

看著他扣得規整的袖口，習慣去解開，但不料男人輕輕捉住的手，制止了的作。

“怎麼了？哥哥這麼小氣嘛！”

佯裝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再度手去解，男人卻再次躲開，將攬懷中，

“不鬧了，給哥哥抱一會兒。”

掙扎間，男人的袖口往上去了幾分，一道細長的扣子若若現。

“哥哥，你有事瞞著我。”

仰頭，平靜地對上那雙昳麗長眸，

“藥沒有了，我也不在你邊，你晚上是怎麼睡著的？”

男人眸一寸寸變得暗淡，薄抿一條直線，深吸一口氣：

“還有，我吃了那個小白片，不是安眠藥，你騙我。”

話落，男人緒陡然變得激起來，眉眼間慍怒分明，呵斥道：

“胡鬧，那種藥你怎麼能隨便吃！”

“我現在給醫院打電話，立馬去做全面檢。”

沈霽淮吩咐司機立刻掉頭。

卻倔強地仰著頭看向他，

“不要，你不告訴我那個是什麼藥，我不會去，就算去了我回家還要吃。”

“周頌宜。”

他真的要被這個小祖宗氣瘋了。

陡然聽到自己的中文名字，愣了一瞬，回過神以后，眸比之前更堅定：

“哥哥，如果你覺得有些事可以瞞著我一輩子的話，就繼續瞞下去吧，我的人生很長，你把自己折騰壞了，剩下的路我也會一個人好好走。”

這話維昂教授說過，林斯說過，但帶來的痛都沒有聽到小家伙親口說出強烈。

心臟就像被人活生生鑿了個一樣，鮮淋漓。

暴雨加大塞車，黑的賓利被困得寸步難行，司機識趣放下擋板帶上耳塞。

周頌宜心一橫，看著男人幾乎破碎的眼神，繼續道：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吸了吸鼻子，強忍住要流淚的沖，一字一句坦白：

“和我日記本上寫的一樣，哥哥的里住了一個陌生的人。他想要把我掐死，說討厭我，要把我做人偶，把我的眼睛挖下來泡在福爾馬林里，他把我弄得很痛，還吻我，咬我的耳垂，想我的服，對我產生了反應。說很快，你就會徹底忘掉，他就能取而代之，將我困在邊日夜折磨。”

故意把事往嚴重的方向說，雖然有些事沒有發生，但不排除那個大壞蛋出現后會真的這麼做。

紅腫的耳垂，帶著指痕的下和細腰一點點在他眼前浮現。

但是聽文字描述就能想象到小家伙那天晚上該有多害怕多無助，而這一切都是他造的。

如果他早一點聽維昂的話停藥配合心理治療，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里住著一個惡魔，但沒想到，他會擁有自我意識。

“小乖，對不起，是哥哥傷害你了。”

他將擁懷中，低聲呢喃。

周頌宜抱著男人勁瘦的腰，一口氣把心的真實想法全都問出來：

“哥哥，如果他是你的第二人格，那麼他想干的事就是一直以來你想對我做，但一直不敢的對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沈霽淮最害怕的問題終于來了，他否認：

“不是的，小乖，我從沒沒有想過把你做人偶，我疼你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舍得傷害你。”

這個回答沒能糊弄過去，反而讓小家伙發現了話里的，繼續追問他：

“那為什麼他會對我有反應呢？哥哥從來就沒有，還是哥哥一直有只是拼命抑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