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阮寧不能否認以前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在這世上沒有任何留了，所以才每年提前備好那些東西，不害怕死掉，甚至希冀去世以后能換來父母的心痛和后悔。

后來漸漸看開了，不再計較那些，只是對于人生的態度也依舊如此，能活就活著，死了也沒關系。

阮寧陷落在裴寒遠的眼睛里，又想落淚。

但現在不一樣了……有人視如珍寶，有人了放不下的牽掛。

阮寧回握住他溫熱的手掌，輕聲說，“不是的。”

“那就答應我，以后要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最重要，放在第一位。”裴寒遠說著，把人抱進懷里。

至于行什麼善事積什麼德，他來就夠了。他早就對著神佛發過誓，所有的苦所有的罪都他來，福報都留給他的寧寧。

“知道了。”阮寧悶聲說。

約記得最開始是要裴寒遠答應什麼的，怎麼現在變承諾了？

還沒細想，肚子咕咕了兩聲。

“……”阮寧窘地推開他，“都怪你！”

裴寒遠住想要上揚的角，眉眼間的笑意卻掩飾不住，“怪我怪我，怪我讓寧寧太久了，現在去吃飯。”

他說著就要去抱阮寧，阮寧嚇得連忙躲開，“你干嘛！”

“你傷了能不能注意一點？”阮寧氣呼呼地罵他，“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剛才還好意思說我。”

“能不能以作則樹立榜樣？”

“好。”

裴寒遠聲音寵溺，手扶著，“不抱了，牽著。”

阮寧穿上拖鞋，反而開始攙扶著他，擔憂地問，“你能走路嗎？要不還是買個椅吧。”

被劃破了又上，阮寧想想就覺得疼。

“不用，沒有多路要走。”

阮寧還是有點不放心，但裴寒遠已經開始往前走，沒有像上午那樣故意掩飾，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

“不行，等會兒還是要買個椅。”阮寧不容拒絕地說。

到了樓下餐廳，裴寒遠剛才煮的面已經有些坨了，現在已經過了飯點，廚房里沒有傭人在。

他還想重新再煮一碗，被阮寧一個眼神瞪了回來，坐在椅子上。

“不熱了寧寧，我就盛出來。”裴寒遠用商量的語氣說。

阮寧沒理他，小心地開火熱了熱，拿出來兩個碗，把鍋里的面分兩份，一碗多一碗，菜和也一樣，端著碗慢吞吞地走過去。

裴寒遠看著碗里快要滿出來的山，沒忍住笑了出來，“寧寧，我下午吃過了的。”

阮寧裝作沒聽見，跑回去端自己那碗，又跑回去拿餐。

裴寒遠拿到筷子，開始往碗里夾牛。本來就是給做的飯，結果就給自己留了一兩塊。

“誒——”阮寧抱著碗躲開，“我夠吃了，你現在得多吃一點。”

眼睫還著，抱著碗一副防備的樣子，生怕他再夾過來。

裴寒遠看得眼眶發熱，輕聲應了一句，低下頭開始吃面。

面已經坨了很久，重新加熱過后又被泡得有些囊，用筷子一夾就斷。

阮寧卻一點也不嫌棄，用勺子吃著那碗素面。

裴寒遠對食從不挑剔，可讓阮寧吃這樣的東西，他只覺得是委屈了。

眼前這碗面變得有些難以下咽，他囫圇地吃下去，下心中翻涌的酸和心疼。

阮寧慢慢吃完，抬頭看到下樓葉仁誠，住了他，“仁誠哥，能麻煩你幫忙買個椅嗎？”

“買的有嫂子，裴哥他不肯坐。”葉仁誠撓了撓頭，裴寒傷口好以后他們幾個勸了半天也沒勸。

“他現在要坐了。”

葉仁誠半信半疑地看向裴寒遠，聽見他說，“聽的。”

“好嘞。”

葉仁誠笑著跑開，想不到裴寒遠也是個妻管嚴。

“就得聽醫生的，雖然坐椅不好看吧，但有利于傷口恢復啊。”葉仁誠推著椅過來，放到裴寒遠旁邊，“裴哥，要我抱你上來嗎？”

裴寒遠嫌棄地推開他，站起來坐到椅上。

“電的不用人推，你試試，方便的。”

裴寒遠握上搖桿，很快就學會了如何作，他控制著椅到冰箱前面，從里面拿出來一塊蛋糕。

椅移發出細微的嗡嗡聲，聲音一點點變近，阮寧歪頭看著他，角不自覺帶上了一抹上揚的弧度。

椅停在阮寧對面，兩人的膝蓋剛好在一起。裴寒遠把蛋糕放在桌上，打開包裝之后，把勺子遞了過去。

葉仁誠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了，“嫂子，裴哥，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兒，先上樓了。”

阮寧害地捂了下臉，等人走遠以后接過勺子嘗了一口蛋糕，開心果樹莓味的，昨天晚上睡覺前刷視頻看到別人吃，隨口說了一句。

很好吃。阮寧把勺子遞到他邊，“你嘗嘗。”

裴寒遠向來是拒絕不了阮寧的，聽話地吃下去，“好吃。”

阮寧開心地笑了，沒再給他吃。

假期結束，顧青黛還有葉仁誠他們幾家都回了北城，臨走前顧毅把裴寒遠到房間，聊了很長時間。

阮寧問他聊了什麼，裴寒遠只說顧毅問他愿不愿意回北城，那里永遠留著他的位置。

阮寧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彼時在回程的車上，裴寒遠目沉沉，說：北城氣候干燥，風沙也大，養不好他玫瑰。

……

回到家以后，阮寧怕到他的，提了兩次要分房睡，最后聽到裴寒遠說分開睡他不方便才放棄了這個念頭。

期間裴寒遠的換了幾次紗布，阮寧就哭了幾次。

有幾天晚上夢里都在掉眼淚，還驚醒過來委屈地跟他說夢到他沒了，眼睛還沒睜開就進被窩檢查他的還在不在。

又抵不住困意趴在旁邊睡了過去，裴寒遠一邊笑像小狗守著骨頭，一邊心疼的了眼角。

過了半個多月，裴寒遠才終于得了阮寧的允許可以去上班，只不過也得陪著才可以。

裴寒遠提前請了假，大半個月沒來公司，一來私下的群聊里就炸開了鍋，各種角度拍的照片一張接一張。

陳軒正一張一張看得起勁，背后忽然一陣發涼，手機也被了出去。

“你在看什麼？”

陳軒嚇得險些掉下椅子，“你、你怎麼站起來了？！”